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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恨念二十:自投罗网出乎意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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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江皓戴着面具到了距离武琅城城门一公里的灌木丛里。
要不要进去,要不要进去,到底要不要进去……
昨夜,不知江皓是不是病急乱投医,脑子里竟然蹦出了一个离谱的想法:既然鹿蓥岚要报仇,那他就一定会去玉瑶宗。如果自己自投罗网,进了玉瑶宗的地牢,那么到时鹿蓥岚过来闹事的时候,他们就有机会碰面了。而且,到了玉瑶宗,刚好可以调查一下当年的事。
虽说江皓想过要换个法子,因为现在这个方法离天下之大谱。但细想一下,暗神阁周围布了结界,想进也进不去,只能先到玉瑶宗。看来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可这简直就是在玩命!江皓有设想过自己有可能会被当场处决。不过,年轻人嘛,玩把大的过过瘾也没什么。他料定鹿蓥岚会在一个月内打进来,所以,他在赌玉瑶宗什么时候处决他。如果在一个月内处决,那就只得越狱了;如果一个后处决,那就算他运气好。
好吧,就赌一把!
江皓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走向城门。果不其然,那俩守门的又从城墙跳下来,跟之前一样虎视眈眈。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一人思索似的道。
另一人狠狠瞪着他,道:“你不就是跟着尉迟公子一同来的那个草包吗?怎么,玩不过一天就出来了!有何贵干?”
江皓轻轻一笑,潇洒地扯下面具,轻蔑地看着二人:“不看看我是谁?”
这可把二人惊掉了下巴,他们紧握匕首对着江皓,一脸震惊道:“你是……闵小公子!快来人呐!抓反贼!”
江皓还是笑,不过这回的笑中夹杂着鄙视之意。在武琅城,人们都鄙视软弱的人。想要征服对方,气场首先就要拉满!
二人不知江皓是什么意思,警惕道:“你是不是想耍什么阴招?”
江皓不紧不慢向城门走去,被那两人叫来的杀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不是要抓我吗?”江皓假装疑惑道。
那些人茫然地看着他。见此情形,江皓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伸了个懒腰:“备车!押我到地牢。”
他们彻底懵逼了,有人试探问着:“闵小公子,您现在是‘反贼’,懂吗?”
闻言,江皓一巴掌扇在那人头上,“生气”道:“废话,我当然知道,还不备车?”
“喏!”那些人毕恭毕敬地叫了一辆好车,拉车的马也是上等马。
“送闵小公子到玉瑶宗。”一杀手吩咐车夫道,自己则在一旁骑马。他倒想看看,这个闵小公子想要搞什么。
江皓“不屑”地上了车,嘴里嘟囔道:“还不如我之前坐的那辆好。”
底下那些杀手是敢怒不敢言,心道有得给你坐就不错了,哪有反贼像你这么好待遇的?你到底是进牢还是去享受?
一上到车的江皓终于憋不住,“嗤嗤”地笑起来。
方才装了那么久,不笑才怪!不过那帮傻子真的屁颠屁颠地给他备车,这倒真的是出乎意料。
既然是“装”,那就要“装”到底。江皓把手放到脑袋后面,舒服地往后一靠,又翘起了二郎腿,仿佛自己真的是享受来了。
这不,旁边看见这一幕的杀手都无语了。
路边的人看见这么大阵仗,还以为是玉瑶宗来了尊贵的客人。被杀手告知是反贼之后,他们也瞠目结舌。平常,玉瑶宗抓反贼,满街都是惨叫,且血水飞溅。现在你跟我说你在抓反贼?谁信?
就这样,江皓一路舒适地看着风景,到了玉瑶宗的地牢。
不等那些杀手拽他,江皓自己悠闲地走了下来,淡定地迈向地牢,还不忘说一句:“谢了,各位壮士。”
一帮杀手带着江皓进了地牢,一杀手自觉问道:“小公子,需不需要把牢房也装修一下?”
还有这种好事?那肯定要啊!在这呆一个月等鹿蓥岚上门,当然得住舒服一点啊!
江皓“不好意思”道:“我可是反贼,这样不好吧?”
那人道:“无事无事,这样有何不好?”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客气吗?
江皓道:“那就麻烦你们了。”虽然这么做有点不要脸。
接着,那帮杀手带着江皓到了一间相对整洁的牢房:“在装修好前,请闵小公子屈尊住在这里吧。”
江皓“礼貌”地点点头,正要走进去时,一杀手拦下他道:“把剑放下。”江皓只得照做了。
什么时候处决,就要等上报宗主之后才能知道了。
打量一下四周,江皓已经开始思索着如果赌错要怎么越狱了。这里边只有一面窗,窗外有一群杀手晃来晃去,想从这里逃出去,剑不在手上显然是不可能了。和狱卒打好关系这个念头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打消了,怎么说呢,玉瑶宗招杀手首先看其忠心,不忠者坚决不用。这些人必定不接受贿赂。
正左思右想,三个狱卒就朝这边走过来了,江皓连忙躲在墙角。他刚进来,那些杀手忙着去通报邀功,狱卒想必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那三人十分随意地往地上一坐,一人抓一把瓜子就磕,“高谈阔论”了起来。
江皓竖着耳朵听。
……
“听说了吗?闵小公子抓到了!“
“什么?哪位高人这么厉害,几年没抓到的人竟然抓到了?”
“听说是闵小公子自己送上门来。”
“啥,这不蠢货嘛!自己送上门来!”
……
江皓莫名被骂成蠢货,火气一下子就冲上来了。
不行!忍忍。
……
“大哥大哥,你说……咱们要不要帮着找一下周烁姎,赏钱不少!”
什么?周烁姎怎么了!
“找什么找,云菱城少一个周烁姎,关咱们什么事?”
“就是,那婆娘要是多修炼个几年,对咱们可有着大威胁!”
“我倒是很好奇,周烁姎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不见的。”
这不就和令莹在青楼消失一样吗?
“谁知道呢?当时一帮人抬着花轿过一片林子,不知咋地就起火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了。那帮抬花轿的人一个都没被烧着,那火直接绕过他们把花轿烧着了。”
“不可能吧!这火能成精不成?”
“反正我也是听说的,火灭了以后周烁姎就不见了。总之周老头现在茶饭不思,急着找女儿呢。”
“那,这个时候打进云菱城,岂不妙哉!稳赢啊!”
“宗主也有此意。不过他现在闭关,要打也得等宗主出关以后。”
……
都是在火场失踪的,可周烁姎所处的火场明显不是暗神阁干的。她们放火杀人,可不会管火烧到谁,反正目标死了就行了。况且她们也没那个本事操纵火焰。绕过无关人士只冲着周烁姎,又刚好是她大婚的日子,很可能是要劫花轿强新娘。
呼!这天下情种还真不少。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周烁姎自己不自杀的话,她就应该还活着。
……
“还是以前的闵三公子好啊,现在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脾气怪暴躁的。”
这倒是聊到了江皓想听的。
“还不是闵江皓那个小不死的,净气他爹。他不走,他爹能有这脾气!”
“就是,这不孝的儿子!”
“现在回来了以为他爹会原谅他?不可能!咱们宗主一定会严惩这死小子!”
“想当年,宗主让我们照顾这毛猴子的时候,我们可没少被这家伙欺负。”
“就是啊,上蹿下跳的,趁早吧这腿打了算了!”
……
那三人越骂越激烈,浑然不知在场的江皓气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妈的,要不是老子关在这里出不来,你以为你们还能在这痛快地骂我?!
不过想想也是,他小时候确实不怎么老实。
话说回来,玉瑶十二客的事还没确定呢。
“叔!看这儿。”
这可没把三个狱卒吓个半死,他们一直以为这个地方没关人。
仔细一看那说话的人,他仨人脸色煞白煞白。这叫什么?做贼心虚!
“闵……闵小公子”一个狱卒“哈哈”道,“有什么事吗?”
江皓皮笑肉不笑:“你们聊的挺欢啊!”
那三个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说一句话,场面异常尴尬。
其中一人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他现在归我们管!”
“对呀,怕他作甚?”
眼看情况不对,江皓连忙道:“我只是想问个问题。”
闻言,一人道:“什么问题?”
“可知道玉瑶十二客的下落?”江皓问道。
那人道:“我们怎么知道?”
又一人道:“我以为小公子你知道。”
还有一人道:“我也想知道。”
“所以,你们都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宗主还在找呢。”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悬赏这十二个人首级挺高的。”
“切!也就你稀罕那钱。谁知道他们在哪!”
这么说,玉瑶十二客现在是安全的,闵如云还没有抓到他。
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江皓问道:“是否属实?”
“骗你作甚?”三人异口同声。
好吧,暂且相信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离他们很远,在走廊回荡着。
“妈的,怎么又出来了!”一人抄起鞭子就冲过去。
“疯子!怪晦气的!”另一人骂骂咧咧。
不一会儿,那个抄鞭子的人粗鲁地将一个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人丢在地上,疯狂抽打着:“让你疯,让你疯。”
一鞭一鞭地抽下去,一条一条的血痕。那人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笑声换成了“呵呵……呵呵”。江皓不忍看,喊道:“放了他别打了!”
那人道:“闵小公子,这你就不懂了。这个疯子打多了,就会自己闭嘴了!”
确实是个有效的方法。但他是人,怎么可以像对待畜生一样对待他。
江皓恼羞成怒,直接咆哮:“叫你住手你就住手,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人听得耳朵都要炸开了,只得住手。那疯子又不老实了,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歌,在江皓面前手舞足蹈,还敲他的门。
那个狱卒道:“恭喜了,他黏上你了。”
哪个成疯子的不是个可怜人。这疯子的头发遮住了脸,虽然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江皓能想象,这个人成疯子前是个乐观的公子。
“放他进来。”江皓淡淡道。
那三个狱卒觉得不可思议,问道:“你确定吗?”
江皓道:“在我被处决前,他和我住一起。”
那三个狱卒喜得笑不拢嘴,仿佛过年都没怎么开心过。
“太好了,终于可以睡个饱觉了!”
他们开了门,像迎接贵客一样,“毕恭毕敬”地把那疯子请了进去。那疯子的不明所以,只顾“呵呵”。
进去后,疯子还是手舞足蹈,一下也没停过。江皓有劝他坐下,可他根本不听。待到狱卒们走后,那疯子竟然不不笑了,一屁股坐下,还说了句:“累死我了!”
这声音听着很舒服,好生熟悉。
江皓小心问道:“你不是疯子?”
那“疯子”撩开乱蓬蓬的头发,道:“我当然不是!”
标致的五官,清秀的面庞,竟和江皓有几分相像。江皓颤抖地抬起手指向他,激动到合不拢嘴。半晌,他才道:“你……你是闵如金?”
那人一巴掌呼在他头上,严肃道:“几年不见,连大伯都不会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