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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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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受过被人踩在脚下的感受吗?”
年幼的孩子第一次见到沙漠之外的景色,他兴奋的穿梭在精致的楼宇间,蔚蓝的穹顶干净明亮,没有一丝阴霾。
“他们踩着你的头,把你和货物相比较,你的命甚至还没一颗白菜值钱。”
塑胶鞋底死死踩在脸上,鞋底的花纹深深的烙刻在记忆里。带着水汽的空气无法进入肺部,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阴影笼罩在头顶的天空。
“猪猡、残废、迪克*、遗弃者……他们给予我们这些称谓,想以此来决定我们的命运,妄图让我们接受被奴役、被驱使的人生,让我们忘记我们是人,而不是家畜。”
他挣扎着想要挣脱那些人的桎梏。他被狠狠的打了一拳,被打的偏过头去,涕泗横流。一盆泔水浇在他的头上,冲掉了他脸上的血迹,但那种恶臭肮脏的感觉深入骨髓。他们在大笑,一脚又一脚,他就像一条将将死去的丧家之犬,他奋起的反抗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以卵击石,徒增笑尔。
“和平?呵呵呵呵……牲畜与人怎么会有战争呢?所有的纷争即将结束,你们所有人,往后都只能仰望我。你们曾经对我做的,对这座城市做的,都将统统回到你们自己身上。上层人……呵呵呵……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上下之分了,只有人与家畜。”
留声机响起宏大的鼓点,坐在长桌另一头的男人桌边放着一摞筹码,他掷出骰子,骰子旋转着,最终停在了6点。
“真遗憾,执法官大人,你输了。”穿着鲜红礼服的男人将桌上的筹码一扫而空,而在他的对面,绑着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青年的衣服脏乱不堪,他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嘴被堵住,只能发出急切地“唔唔”声。他拼命摇着头,男人并不理睬。
握紧扶手的双手最终无力的垂落,青黑的脉络浮现。
黑夜中,路过的人们似是听见了压抑的嘶吼。
正是中午,谢长兀接起了一个少见的通话。
棕色制服的执法官端坐在桌前,她无意寒暄,简明扼要的说明了目的:“我的一名执法官在你的地盘失踪了。他是卢凡议员的儿子,议会对这件事非常重视,他们要求我三天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我想如果人死了,找到凶手也一样。”
在执法官办公室的外面,拿着文件的副官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我没有接到任何执法官入城的消息。”谢长兀皱起眉,压抑着怒气,“你该知道,是你们的人先越的界,约德曼。”
约德曼并没有步步紧逼,她说:“好吧,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时间不多,你要相信,我无意挑起纷争。”
谢长兀不置可否。约德曼叹了口气,她说:“我会一直等你消息的。”
风息随后进入,他问:“要去找到这名执法官吗?”
谢长兀手撑着头,烦躁的点了点头:“现在还不到和圣城撕破脸的时候,但是我们不可能找人给他们顶罪交差。先去找找看人吧。”
风息应下了,刚要走,谢长兀叫住他:“这件事交给魏文去做……让他收敛点。”
魏攸前脚刚看完娜塔莎姐弟两,后脚就被塞了一个找人的事。
风息说:“有一个执法官失踪了,城主让你找到这个人,另外收敛点,别让别人知道。”
魏攸笑眯眯的应下,心里却想的是这一天终于来了,他终于还是被发现一直在白吃饭不做事了。
风息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别大张旗鼓的找人,这件事明显是和圣城执法官那边的一个秘密合作,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绝对被骂叛徒。
魏攸在去东市的路上,边走边想。
执法官失踪有三四天了,证明他进城不止三四天。在港口没有查到任何可以匹配到的船只记录,就证明这人不是走正常路径进的城,根据费城人对圣城人,尤其是执法官的仇视,这人很大可能是偷渡进来的。
那么他是为了什么事才要铤而走险,就算走偷渡这条路也要来费城呢?
谢长兀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执法官入城的消息,导致他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就证明这个人的身份从头到尾没有暴露过,或者说,杀死也好绑架也好,做这些的人隐瞒了执法官的身份。
也有可能是这个执法官自己点背,卷入了什么纷争里,被杀了。
但他更倾向于,是后者。
那么执法官来费城的目的就至关重要了。他要在费城做的事一定触及了某个人的利益才会失踪。
才三天,约翰老爹的人就已经放弃了对他的追杀,也有可能是……他们已经找到了他们想要的圣城人。
他们认为是圣城人杀了卡提莎,而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偷渡进来的圣城人。他还不自量力的想要调查夜玫瑰,所以他们把他抓了起来。
三天前失踪,时间对的上,动机也没有问题。
这位执法官发现圣城的贵族们都沉迷于一种成瘾的毒//品,稍稍调查就能知道这毒//品是从费城来的,于是正义心爆棚的他决定孤身调查毒//品的源头,想要一锅端了整条商业链。
为什么他要一个人来呢?
也许是因为议会已经被控制了,他想要阻止毒//品的流行,却无法通过执法官的力量,所以他只能自己解决。
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行踪最快的方式,当然不是推理,而是花钱买现成的消息。
潘·金见到这位回头客很是高兴,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和魏攸打招呼:“嘿、嘿,你又来了。”
魏攸心说他才不想来,但初来乍到的人如果要打听消息,极大可能被人推荐的就是潘·金。
“最近,有没有人朝你打听……”魏攸做了一个口型。潘·金看懂了,神色复杂起来:“客人的信息是保密的,这是我做生意的守则。”
魏攸没有追问下去,反而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你卖给他了是不是。他去五区找约翰老爹了?”
潘·金露出懊恼的神情:“我什么都没说,我的大帝。”
“那个人失踪了,如果你不想看见圣城的机甲之后的某一天停在你的头顶上的话,我建议你最好原原本本地告诉我。”魏攸说。
潘·金听见圣城的机甲时面露怒色,他几乎想把魏攸轰走,但最终他还是凑到魏攸耳边说了一个地名。
魏攸得到了消息也不白听,捞起放在一边的机器人头,扫码付了款。潘·金一看金额,吹胡子瞪眼道:“打发要饭的呢你!”
黑短脚是费城黑话,这是一条极长极长的巷子,这里是真正的费城。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气,新鲜的肉就这样血淋淋的放在摊子上,在摊子的旁边是一个笼子,笼子里关着的——是人。他们神情麻木,蜷缩在不到半人高的铁笼里,有人的腹部缺了一块肉,惨败的肋骨明晃晃的露在外面。摊子上的肉是什么,不言而喻了。
除了这种惨无人道的人肉买卖、奴隶买卖,还有人卖一种刻着符号的石头。
黑短脚里多的是蒙头遮面的人,褐色斗篷穿梭其间,并不突兀。
魏攸在一扇铁门前站定,有规律的敲了敲门。从门旁边的墙壁里伸出来一只机械眼,机械眼可以伸长,绕着魏攸左右观察。
一分钟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入目便是幽暗的灯光,和悬挂着的粉色丝带。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感觉闷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喷薄而出。
他路过一间又一间半开着的房间。有些空房间,大部分都有人。男人们搂着千娇百媚的小姐,寻欢作乐。他还看见了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人勾着小姐的脖子,言笑晏晏。
是菲尔曼,约翰老爹手下的血骑士。
就看了一眼,他马上就收回了目光,菲尔曼已经注意到他了。
他径直走到尽头,上到二楼。二楼只有一间房间。
他推开门,年老的老鸨正在批阅文件,对他的进入有些意外。
“请坐,你想要什么?”老鸨从桌后站起,虽然面上的皱纹层叠,但魏攸仍然不敢对面前的老人放松警惕。
敢在这种地方开店,还没设置一个安保的,都是有些本事傍身的。
他从善如流,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一左一右一共两个沙发相对着,中间放着一个玻璃茶几,老鸨就在他的对面坐下。
她给魏攸倒了一杯茶,递茶杯的手很稳,稳得水面没有一丝波动。
魏攸接过,斟酌着开了口:“想找您打听一个人。”他不由自主用上了敬语。
老鸨手捂嘴轻笑道:“小帅哥,别这么拘谨。你想问什么?”
“一个从圣城来的,不自量力调查夜玫瑰的执法官。”
老鸨原本放松的姿态骤然紧绷,她收起了笑容:“我这小小捏花馆无意参与你们的争斗,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鸨何其聪明,仅从一句话就猜出了魏攸的身份,但她这样的反应,更加让魏攸确定了执法官果然是在约翰老爹手上。
魏攸坐着没动,他胸有成竹的姿态让老鸨不由得发怵:“说是无意站队,但是心口不一可不是个好习惯啊,曲妈妈。”
老鸨面色一僵,她吃不准魏攸是不是在试探她,顷刻间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这是哪的话,生意人最忌讳的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空口无凭,你也不能污蔑我老婆子啊。”
“是不是污蔑,曲妈妈心里最清楚了。”魏攸嗤笑一声,“楼下菲尔曼可还坐着呢。”
老鸨板起脸:“我这谁都能来,菲尔曼是我的客人,难道来不得吗?”
“来得,当然来得。”魏攸没被她唬住,接着诈道,“怕就怕她可不是单纯来这找乐子啊。你当我们的手真这么短么?”
说罢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老鸨,这一眼让老鸨心中的不确定加大了。她现在求的就是两边都不得罪,保住她这间小店,若是谢长兀真的认为她已经投向了约翰老爹,若是最终掌权的是谢长兀,自己这小店怕是要关门大吉。
她不敢赌,加上自己也确实心里有鬼,她软和了态度:“人不在我这,我也不知道啊。约翰老爹强迫我做的,我只是个开小店的,怎么拗得过他啊。”她一句话就把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但魏攸自然不会放过她。
虽然有些简单粗暴,但强大的武力有时候的确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他抽出小刀,在手中挽了一个刀花,又狠狠插进玻璃茶几内。大半刀锋穿透玻璃,茶几却安然无恙,曲妈妈忌惮的看着刀,就算是楼下的那位恐怕控刀控的也不会比这更好。
她虽年老,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真打起来别说那位会不会护着她,就是神仙打架,她这小店怕是要遭殃。她眼珠转三转,递给魏攸一张画着图案的纸:“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这是句真话,魏攸收了纸,也不多做停留。老鸨跟着下了二楼,碰上菲尔曼从房间里出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老鸨。
那一眼让老鸨如坠冰窟,她止不住的颤抖,想要乞求原谅,但菲尔曼并没有多在意她。
直到菲尔曼离开,老鸨才发觉自己早就站不住,跌坐在楼梯上了。
黑短脚很长,魏攸感受到几抹带着敌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像在诺拉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这是被盯上了。身后不远处跟着个女人,对方完全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比起跟踪,更像是一种威慑。
魏攸不怕她,他在重伤的情况下,能杀了卡提莎,自然不会怵一个血骑士,就是谢长兀要求的低调行事怕是不行了。
他的黑发黑眸是在太过显眼,他这两天特意染了一个很费城的红色。武器他也不能用那把朴刀了,随身带着的小刀倒也够了。
越往深处去,人越少。
接着他在一扇紧闭的木门前站定。木门上刻着一条长蛇,他说怎么这个标志看着熟悉,他想起来了,约翰老爹手杖的蛇头似乎和这个很像。不过后面他早就忘记了这回事。
身后跟着的人不知不觉变成了五个,他们缓缓向他逼近,他知道自己来对了。
突然,魏攸一脚踹开门直接闯了进去。跟着的人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么莽,愣了一瞬,紧跟着跑进去。
他的突然闯入让所有人都惊了一下,接着他们缓缓站起,手上都拿上了武器。
看来这里全都是约翰老爹的人了,他这是直接闯了贼窝了。
魏攸并不慌张,他率先亮出兵器,霎时间所有人一拥而上。
谢长兀在魏攸毫无音讯的第八个小时终于收到了他的消息——人已死,尸体正在带回。
紧接着风息就急匆匆闯了进来,他直觉不好,下一秒风息说的话让他预感成真。
“魏文把黑短脚炸了。准确来说,他杀了大半在黑短脚的人,还顺带约翰老爹的一个据点。”风息推了推眼镜,“他这一手打了个猝不及防,约翰老爹手下半数产业都在黑短脚,黑短脚的据点也是最大的一个,这下算是元气大伤了。”
谢长兀听完,就感觉脑海嗡鸣一声,紧接着一片空白。他让魏攸去,自然是知道以他的实力绝对不会出事。约翰老爹很危险,调查这种事算得上是佣兵的专业,只是他没想到佣兵居然敢直接找到对方老巢里去,不但找到人了,还顺带帮他清理了一波黑短脚,他该说什么,谢谢你?过了一会,他从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人怎么样?”
哦,这人刚刚还给他汇报进度来着,一看就是全身而退了。
“我已经派人去接应了,目前看来他应该没有重伤,状态还不错。就是约翰老爹那里,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我怕有诈。”
“先按兵不动。”不单是约翰老爹,就连谢长兀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他现在要先处理好圣城的事,至少不能把自己放在腹背受敌的地步。
他联系了约德曼,对方回复了一句“明天上午十点”。
谢长兀感觉有些疲累,研究所的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而他又要和约翰老爹明枪暗箭,这次魏攸的这一手虽然冒险,但是也给他争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夜幕既落,沉睡的野兽也开始苏醒了。
两个小时前,魏攸虽然还算游刃有余,但也免不了挨上两下。他清理完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血骑士不久后,穿着鲜红礼服的男人出现了。
男人黑白交错的头发让魏攸马上就认出了他的身份——约翰老爹。
他倒是指望对方认不出一个多月以前只有一面之缘的佣兵,何况他还隐藏了面容。
“弑神巫使?”但面前的男人叫出了他的黑名,他现在无比尴尬,还有什么比遇见前雇主更尴尬的呢?就是他背叛了前雇主,跑去他的仇人那做事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得到是在谢长兀这啊。”他明明在笑,魏攸却只感受到浑身发冷。
约翰老爹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他没有很强大的武力,或者说他不需要自己动手,因为有的是人为他卖命。他真正危险的地方在于他是一个不择手段的——聪明人。
“你是为了什么而来呢?是他吗?”约翰老爹招招手,从黑暗中走出来一道人影。
那勉强还能够称作是人,他全身的皮肤呈紫色,黑色的筋脉突出,指甲又厚又长。肌肉不正常膨大,显得整个人壮硕无比,他不停的流着口水,一副失去神智的样子。
虽然衣服被撑的破破烂烂的,但魏攸还是认出了他的身份——是失踪的那个圣城执法官。
“去,杀了他,”约翰老爹的手杖重重拄了一下地。
执法官只对约翰老爹的话有反应。
他一直低着的头在收到命令的一瞬间抬起,发红的瞳仁死死盯着魏攸。他的速度与卡提莎不相上下,魏攸躲过他尖锐的足以当作武器的尖爪,抓住攻击的空隙,将小刀送进了执法官的胸膛。他确信自己扎的是心脏,却被对方那恐怖的肌肉夹住,无法再进一步。
也因为他这一击不中,短暂愣住的时间,执法官抓起他的头狠狠扎紧墙里。
混凝土的墙被砸出来一个大坑,正常人的脑袋早就在这可怕的力量下脑浆爆出了。但153及时护住了他的颈椎和脑袋,饶是如此,他也被砸的头晕眼花。
他意识到,这就是个怪物,他不能和怪物硬碰硬,比力量他只会被碾压,但是比速度,对方捉不住他。
“接下来别出现。”魏攸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但153知道他是在说自己。
他不能让约翰老爹知道153的存在,也不知道他刚刚看见没。
魏攸颤颤悠悠的站起来,叫住正准备离开的怪物。
怪物回头,看见魏攸还站着,大掌拍来,魏攸再次弓身躲过,他看准时机,拔出卡在怪物心口的小刀,躲到了怪物的背后。
他不停躲闪,小刀不断地在怪物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怪物屡次打不中,发出怒吼。他就像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在狭小的空间内与怪物周旋。
怪物发现了他想要让自己耗尽力气,它的骨骼发出让人牙酸的爆裂声,它的身形竟是又增大了一圈,而且速度也变得更快了!
魏攸向后一躲,却听见黑暗中刀刃破风而来的声音。他转过身,兵刃相碰,原本被他一刀破喉的血骑士竟是站起来在攻击他。
怪物蒲扇般的大掌趁着魏攸被血骑士牵制,将他击倒在地。
魏攸趴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腹部剧痛无比,像是内脏破裂了。血从他微张着的嘴中流出,他一转身躲过血骑士的刀和怪物的攻击。
153对他说:“魏先生您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如果您在继续剧烈活动的话,断掉的肋骨很可能会戳破您的肺。”
“你伸进去,帮我固定。”魏攸靠着墙勉强站了起来,吐出一口血沫。
“什么?”153的声音里充满着难以置信,它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要自己破开他的血肉强行固定他断掉的肋骨。
“你能做到的吧。”魏攸沙哑虚弱的声音让153很害怕他突然之间就会断气,“不然我会死。”
153不理解为什么魏攸不愿意让它出现,这样他就不会如此狼狈,但它还是照做了。
153的触手伸进去的时候,没有任何麻醉,魏攸闷哼一声,左侧的衣物瞬间被血染红。
他能感觉到自己断掉的那节骨头已经被牢牢的固定在它原来的位置上了。
魏攸矮身躲过怪物的一击,同时手一推墙面,滑铲到了怪物的背后。他正巧到了血骑士的前面,长腿一绞,血骑士的手被迫松开了武器,他借着血骑士的力站了起来,血骑士的喉咙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魏攸只好将小刀扎进血骑士的心口,血骑士的瞳孔再次散开,像是死去了的样子。怪物反应很快,他举起血骑士的尸体一挡,只见血骑士的身体被怪物的利爪穿透时,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
果然,这女人在装死。
魏攸把血骑士往旁边一扔,又躲过怪物的两次攻击,找准机会,刀刃狠狠贯穿了怪物的喉咙。
怪物的手瞬间脱力垂下,断了气息。
怪物的破坏力太强,整个房间早就被破坏成了一片废墟。约翰老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没能把他解决了,让魏攸很失望。
死去的怪物慢慢变回了执法官的样子。魏攸扛起尸体,突然想起能够复活的血骑士,转头去看,却发现本该躺着尸体的地方只剩下一滩血泊,血骑士再次不见踪影。
他问153:“这是个什么东西?改造人?”
153:“检测到此人体内含有大量基因改造的药物,基因改造并不持续,在一段时间后会恢复。”
“有什么副作用?”魏攸想起怪物流着口水,毫无神智的样子,自己好像已经见识过了。
“正如您所见。魏先生,他们在看您。”
魏攸就这样站在路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和他扛着的尸体。魏攸笑了起来,不免牵动肋骨的伤口,疼的他笑容都变形了。
黑短脚的所有人都看着这个扛着执法官尸体的蒙面男人,他说:“今天爷爷心情好,给你们三分钟跑,三分钟以后,神挡杀神。”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人了。沾血的屠刀向他的面门飞来,仿佛一个信号,他在瞬间被包围了。
魏攸一手扛着尸体,如游鱼入水般,灵活躲过他们的攻击,举手投足间轻易的取走性命。
谨慎胆小的符石商人卷起散落的符石想要逃走,却被杀神挡住了路。他手指一勾,那一包符石就落入了他的手里,符石商人恐惧的护住头,却没有死亡降临。
“符石上刻着符文,符文是一种特定魔力流路,这样的路径能够极大强化术式的效果。”153说,“您的身体储存着魔力,您可以试着引导魔力通过流路。”
“像……这样?”说话间,魏攸手中的符石发出耀眼的光芒,他将符石扔向追击而来的人群,符石在触地的一瞬就如同极不稳定的炸药,爆发出极强的能量。
爆炸造成的浓烟散去,只剩零星几个人还站着。
那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逃离了这里。
魏攸被呛的连着咳的眼睛都红了。地面出现了以符石为中心呈放射性半径3米的爆炸痕迹,地上躺着一片人,身体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腐烂。
魏攸在一具尸体下面找到了碎成碎片的符石。
“怎么这么不经用。”魏攸嘟囔着抱怨道,收起残渣,拿出终端给谢长兀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