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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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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说:“你去洗吧。”
林天涯只喘气不说话,林空也没多说,直接就进房间去了。
林天涯立刻站起来跟着他,结果走到房间门口被林空一门板挡在外面,看着在自己面前紧闭的房门,又听到门锁反锁的声音,林天涯眼睛鼻子发酸,脑袋胸口发疼。
林天涯心里乱极了,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他一边像个机器人一样的洗澡,一边默默的流泪,他想着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期盼和坚持全都像那洗澡水一样流进了下水道,想着林空那句“在你喜欢别人之前,我不会喜欢别人”的承诺已化成泡影,想着和林空曾经有过的欢乐时光都一去不返随风飘散……林天涯借着哗啦啦的水声,撑在卫生间的墙上哭了个痛快。
这个澡洗得时间实在是太长了,等他出来已经脑袋发晕两腿发软,当看到林空的房门紧闭,沙发上却放着一床薄毯,林天涯心头剧痛,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扎下去,他将毯子抱在怀里,整个人倦成一团,瑟瑟发抖。
林天涯就这样缩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林空的房间门“咔哒”一声响,他抬起头来看,一个狗脑袋探出来,他一点希望都没抱却再次跌入深深的失望中。
狗子发出呜咽声,林天涯听不懂,没理他。狗子从房间出来,跑到沙发边上,拿嘴扯林天涯身上的薄毯子。林天涯看见狗子一脸着急,于是问,“怎么了?”
狗子一边呜呜一边把林天涯往沙发下扯,林天涯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一咕噜从沙发上爬起来,被狗子咬着脚连滚带爬的跑进林空的房间。
林天涯扑到林空的床上,一连声喊他的名字,他的一颗心已经到了嗓子眼,差一秒就要跳出来了。是的,他可以下地狱,但林空不能死。
都怪狗子不会讲话,把他吓得灵魂出窍,林空并没有死,但是却倦在床上哭成了个泪人。他将林空翻过来,林空看着他,眼泪直往外涌。
林天涯这一晚上受到的暴击已经够他这辈子消化了,林空的眼泪直接将他掀进了太平洋。他将林空抱进怀里,声音颤抖的问,“你怎么了,林空?”
林空就在他怀里哭,一句话也不说。
林天涯用下巴揉着林空的头发,心疼的说:“你何必要这样对你自己?何必要为难你自己呢?”
林空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在林天涯的胳膊上。
林天涯将林空抱得更紧,不知所措的使劲揉,仿佛要将他揉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最后,连他自己也哭了。他边哭边说:“林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我的心都要裂开了啊!我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晃就过去这么多年,你一天不回应我,我就一天不得安生,你开心我就开心,你欢喜我就欢喜,你难受我也难受,你伤心我更伤心啊,林空,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知道你有一些顾虑,我也替你都想过,总不过就是这几个问题,一个就是你想着我是你儿子你是我爸爸,但是我真的是你儿子吗?你也不是我爸爸,从你跟夏比邻分开的那一刻开始,我们这种关系就不存在了,何况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何必非要往自己心上加那么多负担?再有,你想着你跟夏比邻在一起了那么多年,现在又来和我在一起,就好像一个女人先后嫁了父子两个人一样,但是,林空,你不是一个封建社会的小脚妇女啊,你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在美国留过学的现代精英男士啊,你能坦然接受自己是同性恋,为什么不能够接受自己曾经爱过一个人,但又爱上另一个人的事实呢?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大学的时候谈过恋爱,那你后来不照样跟夏比邻一见钟情?大家都希望自己或者自己的爱人一生只爱过一个人,但那是美好的愿望,不是法律和道德的约束啊。还有,我估计你一直对我的感情持怀疑态度,毕竟我比你小那么多,又没有别的感情经历,你会想,万一哪天你老了呢,万一哪天我碰到一个比你更有吸引力的人呢,万一哪天我爱上别人呢,对吧,并且我有一个风流成性的老爸,有一个三个孩子三个爹的老妈,天生的基因就不好,你一定觉得爱我这样一个人有很大的风险,你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所以就不如不要爱了,对吧,林空,如果你让我现在跪下来给你发个毒誓,我一秒钟都不会犹豫,但是我更想说,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到现在已经十八年了,没有变过,你和夏比邻分开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份感情说出来,我宁可自己憋死,我也不想让你烦恼和为难,因为你那时候那么简单纯粹的爱那个家。还好,还好,大概上帝看我太可怜了吧,他给了我一个机会,所以我才会告诉你,我不过是争取自己爱的权力,我也没想过要为难你,如果你现在说不爱我,我立刻就走,多一分钟都不呆,如果你说爱我,那我们从下一秒就好好的,不许哭只许笑,因为我也真的好爱你,没有比我爱你你也正好爱我更好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林天涯早已止住了眼泪,他变得平静坚强起来,他把自己这些年的所思所想全部摊开来说给林空看,他想告诉林空,林空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他不会做那个没有准备的人,并且他已经准备了很多年,只等林空给他一个答复。
林空也渐渐停止了哭泣,他靠在林天涯的怀里,听他说得每一句话,林天涯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他的心坎上,这么些年,他的确在为这些事情伤心伤神伤年华,他一直以为这些事情是他和林天涯之间跨不过去的天堑鸿沟,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放不下,放不开,哪怕他表面装的再平静再淡漠,到了夜深人静时,那些委曲那些难过那些伤心还有那些开心全都会涌出来,侵袭他,吞噬他,把他抛进一片汪洋大海。
林天涯将他从怀里扶起来,让他在床边坐好,自己退到床下,拉着他的双手,跪在他的面前。
林空怔怔的看着林天涯,他听到林天涯说:“林空,你十八岁前我都没有来到这世上,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在没有我的世界里生活了十八年,我九岁时认识了你,到今年已经又过去一个十八年了,林空,如果你是在生我的气,那么我已经还了你一个十八年了,你这气也该消了,我求你,别气了好不好?”
良久,林空的两滴眼泪掉下来,说:“我没有气。”
林天涯向前膝行半步,伸手帮他抹眼泪,说:“林空,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想清楚回答我,好吗?”
林空点头,又滴下两颗泪。
林天涯说:“林空,你爱我吗?”
林空的眼泪直往下淌,一时泣不成声,他捏紧了林天涯的两只手,说:“我爱你,天涯,我爱你。”
说不清是林空俯身去吻林天涯,还是林天涯抬起头来吻林空,就像两块异性磁铁,啪一声被对方吸过去,四片唇瞬间贴住,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滚上了床。
把一直蹲旁边担心难过的狗子吓了一大跳,扒在床沿上对着两人就是一阵狂叫。
林天涯的短裤脚被狗子咬住,他蹬着蹬着裤子都给蹬掉了。林空含着眼泪笑了,推开他坐起来,对着狗子使劲做禁声的手势,说:“Danny,Danny,不要叫,不要叫,已经很晚了,会吵到邻居。”
林天涯说:“让它出去!”
狗子一听让他出去,对着林天涯又开始叫。林空对着一人一狗不停的做禁声的手势,结果谁都不理他,还脸怼脸的吵了起来。
林空对着林天涯就是一脚,把林天涯踹翻在那里,又跳下床把房门打开,对狗子说:“Danny,不许叫,好乖,到外面去。”
狗子看了看林天涯又看了看林空,林空偏偏头,说:“快来!Danny最乖了。”
狗子终于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林空刚把房门关上,林天涯就跳到他面前,将他抵到门背后开始吻。林空一边回应他一边将房间门反锁了。
林天涯将林空抱到床上,吻了一阵便停下来,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了不动了。
林空推他,问:“天涯,你怎么了?”
林天涯半天才抬起头来,一边拿手抹眼泪一边说,“我,我喜极而泣了。”
林空用两只手捧住林天涯的脸,说:“天涯,对不起。”
林天涯用手撑在林空耳朵两边,看了他好一会儿,俯下身吻他一下,笑着低声说:“那你补偿我。”
林空也笑了,说:“怎么补偿你?”
林天涯在林空耳边说:“你教我……”说完就咬住林空的耳朵,拿舌头轻轻的舔。
林空抱住林天涯的头,发出一声低吟。
第二天两人一直在床上睡到中午,狗子在外面把门都要挠烂了,林天涯才不得不放开林空起了床。
林天涯随便套了一条沙滩裤,裸着上半身,就着林空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个简单的早午餐。
狗子全程跟着他,向他摇尾巴,当他拿出火腿肉来切片时,狗子的尾巴都要摇掉了。
林天涯故意切了一块放到它嘴边,等它刚要来咬,又迅速的拿开了。把个狗子急得舌头吐老长。
等林天涯做好早餐进房间去叫林空,就见林空歪在床上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在向外看。
林天涯走过去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肩膀,问,“在看什么?”
林空将窗帘甩上,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