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山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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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
虽然秦衣明和常盈都无所谓，但秦衣明决心报仇，常盈又是宣忆的徒弟，慕槐总得带他们四处走走，万一恰好有这机缘呢。
四人一狼启程，慕槐干脆拍了拍莲蓬的脑袋：“你有见到什么宝贝吗？”
他倒没有抱着太大希望，毕竟对这小狼的灵性也不熟悉。
谁料，他话音刚落，莲蓬就真的自觉走到队伍前面去了。
“咦，莲蓬是开过灵智了吗？”常盈惊道：“好聪明啊，回头喂他吃点灵丹，估计也可以修炼吧。”
慕槐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加快了脚步，恰好落在小狼半步之外。
周遭景色终于有了变化。
此地林木刚才还要多，所到之处基本都是泥地，走起来有些艰难，但慕槐只望前方。
尽头有一个并不显眼的山洞。
说是山洞，也不尽然，毕竟那只是个半人高的小洞，野兽走进去刚刚好。
莲蓬大眼睛盯着慕槐，其中的热切简直要闻者落泪。
这是要慕槐进去的意思了，慕槐略眯起眼睛，看向那满是碎石的陡坡，藤蔓在门上长成神秘的图案……感觉收入和付出也不能成正比。
慕槐拿剑柄拍了拍他的头，二话不说就打算掉头走。
“师父！”秦衣明忽然喊了一声，慕槐尚且来不及纠正他的叫法，只听他又道：“洞里还有只狼！”
狼是群居，暂不提这狼是人为去进来还是天生在这长大，能见到狼群也正常。
慕槐剑已挑起来一截，免得被这小莲蓬的亲人攻击。
而那只踱步出来的大狼矜傲地巡视众人一人圈，前掌像人一样地拍了拍慕槐的剑鞘，只一利那，心中便有年迈的女声响起。
灵兽学人语到底没这么容易，但修炼久了，却能把意思传进人的识海中。
“我的孙儿给你们添了麻烦，我已时日无多，他年纪尚轻，山中不是归缩，带他走吧。”
老狼的毛色银白，那若影若现的光泽显出她矜贵，哪怕年近，依旧如同上位者一般，不容人挑畔。小狼却像不懂，亲密地围着祖母蹦跶。
“带他走可以，报酬可有？”幕槐蹲了下来，与老狼平视。
老狼眼神与他对上，片刻后又走回洞穴。慕槐懒散地执了挑眉，在莲蓬身上搓了一把，果熟搓下来一手的灰，而他身上原本的毛色也就随之显露了。
老狼嘴里街着一颗夺目的赤色珠子，那透明晶莹的外壳之下，一簇的火苗似的东西在其中涌动着，莲蓬只是见了那颗珠了一眼，忽然就兴奋地凑了上去。
这是内丹……兽离丹之后命不久矣，而莲蓬未修成灵丹，不懂人语，自然也单纯得不懂离别。
慕槐沉默良久，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一丝悲悯：“你……”
“带走吧，于我而言，用处不大了，别让他看见我的死亡。”
老狼放下灵丹，最后看了一眼莲蓬，而后头也不回地回到洞穴之中。
那一眼便是告别。
慕槐静默片刻，向灵丹伸出手去。
咻——
低鸣声刺破林间宁静，直向慕槐而来。
慕槐神色不改，剑出鞘，暗箭孤零零地掉下。
他把灵丹捡了起来，忽而听见况柏开口：“是泽芜派的人。”
不必多说，那群统一穿着白灰色的长袍的人来势汹汹，为首的人手中持弩，不大友善地直指慕槐。
嘶，老冤家啊。
虽然不知原因，但泽芜派和北辰宗不对付不是秘密，也持续了许多年。
泽芜派自西南来，穿扮都带着明显的西南特色，那头蛊师多，身上会有些或天生或后养的纹路，越是强大的人，图案也就越发诡谲怪诞。
他们先祖也出过一些隐瞒纹路的大能，不过现在的弟子似乎更喜欢展现出来。
领头的人身着的白灰色衣服上挂着许多玉石兽牙，衣物之下的图案呼之欲出。
这人修为不低。
“久闻景琼公子大名，”男子随意拱了拱手，“公子与北辰辞别，泽芜派未给公子送上贺礼实在可惜。”
男子洋洋自得，盼着看慕槐脸上的精彩。
慕槐勾了勾唇，环臂往后一靠：“泽芜派久居西南，消息不通自然怪不得去。”
男子嘴角一抽，眼神暗暗透露着凶狠。
慕槐依旧悠哉：“只是不知道你泽芜派能够闭塞至此，连鸾晖看上的东西都要去抢。”
“是吗？鸾晖宗？”男子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对面的四人，“这里除了你和常馥识，另外两个又是哪里来的小子。”
男子身后有整整一个队列的人，这才是寻常宗派参与群侠宴的常态。
两方皆是剑拔弩张之态，无人动手在先。
“泽芜派身在西南，本来就与中原武林格格不入，现在还要以多欺少，是想再现数年前的邪教风采吗？”
话音横插而入，慕槐望过去，便见一人踱步走来。
“你们不惧鸾晖，不惧万剑宗秦山派，”来人寒声道，“若是再加上一个雁栖门又如何？”
泽芜派领头那人的臭着脸，似乎退了一步。
剑拔弩张的态势被来人破解，泽芜派那人又瞪了一眼慕槐，匆匆向着来人颔首见礼，接着竟然二话不说地走了。
陈末。
慕槐收起张扬的姿态，正想道个谢，来人却只是和他对视一眼，接着和那群泽芜派的人一样，逃命似的跑得飞快。
且不论陈末为什么出手相助，慕槐将手里的焰兽灵丹抛了出去
秦衣明措不及防，虽然接住了，却也狼狈。
“师父？”秦衣明只觉得这珠子贵重得两手捧不住，慌里慌张地喊，“这兽丹……”
“别喊师父，”慕槐说，“我天生水修，要这兽丹也没用。”
“可是……”秦衣明依旧游移不定。慕槐不懂他秦山的家教，给左边的常盈递了个眼色。
常馥识：“啊？”
慕槐扶额。况柏思忖片刻，开口道：“慕前辈确实用不上，灵丹助你修行……单靠一力，何日能报仇血恨？”
慕槐闻声来了兴致，瞥了一眼少年老成的况柏：“你们两人什么时候暗通款曲的？”
况柏一哽，对景琼公子的印象忽然被人抽了一截。
秦衣明冷哼了一声，别别扭扭地同慕槐说了谢。
常盈的注意还在方才那个人身上，嘴一撇，道：“大哥，你和这陈末认识吗？我怎么瞧这个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慕槐闻声一顿，奇道：“不好相与的难道不是你……还有你鸾晖宗不知道的人吗？”
常盈没会意，况柏眨了眨眼，作答道：“那是百鸟司的副司主，总之是百鸟司的得力干将。”
雁栖门下只分千金司，百鸟司，御衡词，和北辰宗下七个小门派不大一样。童英晨是百鸟司主，那这陈末便是童英晨的下属。
慕槐道：“都这么年少……”
况柏说话都是十足认真，他“嗯”了一声：“雁栖门血洗一轮，如今大多是郁掌门心腹手下。”
他们聊雁栖门聊得不多，只是随意提起。
慕槐依旧有些心不在焉地走，一行人在山中闭逛，再没遇上泽芜派这样拦路的。
慕槐没怎么把此事放心里，除了兽丹和一只未开灵识的小狼，还捡到了一些药材和一把半截入土的剑。
药材给了况柏和常盈。剑抛给了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好武器的秦衣明。
常盈喜欢用鞭子，宣忆给的自然不差；况柏是万剑宗瞩目的新星，早在万剑宗里亲自选了一把他的灵剑；慕槐更是自不必说，十岁那年崔照林赐剑定名白榆。
只有秦衣明，背着一把无名的小铁剑。
“取个名吧。”况柏说，这剑灵气充盈，纹路精细，材质也上佳，看来是旁人特意放进来的。”
莲蓬在草堆里发现的这柄剑，藏得挺深。
“师父，你来取吧。”秦衣明捧着剑，眼巴巴跟上来，慕槐看看他一眼没吭声，转向况柏：“你剑名是什么？”
秦衣明略有失望的目光重新燃起，慕槐勾了勾唇，没刻意挑破秦衣明的心思。
况柏道：“剑名实沈。”
“那……你的剑叫鹑首，”慕槐拍了拍小少年的脑袋，竟然不再解释，只道，“前面有余音坊的人。”
话音刚落，余音坛的领头弟子已经注意到这边。
“景琼公子。”
常盈歪头，道：“袁门双刀，她怎么和余音坊的娘子们一起了？”
宣忆大概和她说过那一夜的情形，慕槐没顾上给她解释，回上袁红语的话：“袁姑娘。”
余音坊的人一齐行礼，与泽芜派那群人赫然不同。
袁红语脱离出来，向着慕槐走近几步，低语：“事关前夜……余音坊不吝珍宝，不如一道，有个照应，也可以稍微放心些，无人敢惹东道主。”
重点只有前半句，后头都是正常音量。
慕槐没说过自己不管，此刻被邀请，自然也无可无不可。
他望向三人：“你们说呢？”
况柏拱手称是，秦衣明和常盈自然盲从。
慕槐：“那就有劳余音坊诸位。”
余音坊带头的人竟然是唐杉雅，她微笑着也并行一礼：“公子客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山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