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千山几多情》辣兔Anir

17、第 17 章

　　陆千山有女朋友这件事对阮明秋的冲击不小，他从没想过看起来无欲无求的陆千山会和女生交往，他们这个年纪谈恋爱的学生是不少，但怎么想这事也轮不到从没表现出一点对异性有兴趣的陆千山身上。

　　阮明秋不知道那个于梦是怎么突然出现在陆千山身边的，在此之前陆千山别说跟任何女生有超出普通同学之外的关系，连多说几句话的都寥寥无几。

　　在他先于自己进高中的一年里，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那个于梦和自己同班，那就是说这两个月才刚进高中，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

　　“明哥！明哥！”

　　发着呆的阮明秋被粱烨叫回了魂，“干嘛？”

　　“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抬起头，看到粱烨身后的冯晟洋和陈飞，起身揽着冯晟洋的肩就往外走，“我有事问你。”

　　两人来到无人的楼梯转角，阮明秋低声道：“陆千山交了个女朋友，你知道吗？”

　　冯晟洋露出疑问的表情，显然他对这事一无所知。

　　“我让你看着他，你怎么看的？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女的你都不知道？”阮明秋没好气道。

　　“除了他回家后我就回去，这段时间没见过陌生女的接近陆哥。”冯晟洋又问道：“你确定是女朋友？”

　　“他亲口承认的。”

　　“陆哥有女朋友了？”粱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阮明秋回头，粱烨和陈飞并肩走过来。

　　“不是，明哥，你最近总是和晟洋神神秘秘，咱们都是兄弟，有什么是我和阿飞不能知道的？你还拿不拿我们当自己人了？”

　　阮明秋蹙起的眉松了松，“算了。”

　　“陆哥遭了那么大罪，刚养好伤，他家里都没人了，现在有个女朋友不也挺好——”粱烨话还没说完，就被冯晟洋眼神示意闭了嘴。

　　陈飞接口道：“那女的是谁？要不要我们查查靠不靠谱？”

　　“她叫于梦。”阮明秋道。

　　“于梦、于梦。”粱烨重复着名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讶道：“于梦？我们班那个？”

　　阮明秋点了点头。

　　“她怎么认识陆哥的？”粱烨奇怪道。

　　提到这个名字，阮明秋不爽地嘁了一声：“我怎么知道。”

　　“明哥，你放心。”粱烨搭上阮明秋的肩，“知道是谁还不好办，我保证把他俩从什么时候认识，怎么勾搭在一起给你原原本本查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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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粱烨啰嗦归啰嗦、烦归烦，做事效率还是挺高，不到一天就把陆千山和于梦怎么认识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了。

　　“所以，他们不是在学校认识的，至少陆哥在这之前根本不认识于梦，反正根据于梦那个关系好的女生说，她刚进学校那会儿在学校见到陆哥就对他有意思了，本来她根本没机会接近陆哥，巧就巧在她邻居阿姐工作的医院就是这次陆哥住的那家，她就找了个机会去医院，说是代表学校看陆哥，然后要了陆哥联系方式，就这么一直和陆哥发消息拉近关系，不过那个女生说他俩交往是陆哥主动提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阮明秋躺在沙发上，一边听粱烨说的话一边懒洋洋地玩着手机。

　　“烨子，冰箱里没啤酒了。”陈飞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阮明秋住的远，粱烨父母这两年主要生意都在南方城市，经常留他一个人在家，几人要是不出去，就在粱烨家窝着吹水聊天，时间一长粱烨家自然成了几个人常驻的根据地。

　　“冷冻里还有一罐，你打电话给晟洋，叫他再带点上来。”粱烨回头，见阮明秋没什么反应，凑到他身旁看他手机屏幕，正和一个备注叫“马师傅助理”的人在聊天。

　　阮明秋手指不停在打字，粱烨看他没什么心思和自己说话，便起身去阳台抽烟。

　　之后的几天阮明秋再也没提到跟陆千山有关的一个字，冯晟洋也不再偷偷跟着陆千山，粱烨倒是乐得不提，这些年来阮明秋像哥哥一样照顾着陆千山，而陆千山的态度永远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一切，在他看来甚至有种从不把阮明秋放在眼里的傲慢，他在心中无数次为自己好兄弟感到不平。

　　现在有人接替了阮明秋做陆千山的冤大头，阮明秋似乎也放下了习惯照顾的手，这难道不值得庆祝？

　　阮明秋不说，粱烨也不提，在他看来这种原本靠着父辈的关系维系的兄弟情早就该慢慢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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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梦，你现在出名了，有传闻说你和高二的陆千山交往了，真的假的？”一个女声在嘈杂的教室里被阮明秋精准捕捉。

　　“啊？这事谁说出来的啊？”于梦的一句话像是默认了。

　　“你真的和陆千山在交往？”另一个女生惊呼。

　　“哎呀，你轻点，他没说要公开。”于梦一只手作势要捂住女生的嘴。

　　“你也太厉害了！你知不知道陆千山从进高中以来收到多少表白，他从来都是拒绝的，你是第一个打动他的人哎！”

　　“可不是，你现在可是打败了校花成为陆千山的女朋友。”

　　“你知不知道去年有两个高年级的学长为了追校花大打出手，都拿了处分，结果校花说她一个都看不上，她喜欢长头发的，放眼望去我们学校里长头发的男生就只有陆千山一个，那不等于就在跟陆千山表白嘛，结果陆千山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以为他高中不谈恋爱呢，没想到我们这才进校不到一个学期，你就搞定他了。”

　　“他之前好长时间没来学校，你们怎么在一起的？他跟你怎么表白的呀？”

　　“哎呀，你们别问了，我们才刚刚开始，他也没说要公开，这样传来传去的不好。”

　　阮明秋越听越烦，踢了一脚前座的椅子起身就往外走。

　　“明哥，要上课了，你去哪？”粱烨脚还没踏进教室就看到阮明秋要往外走。

　　阮明秋摆摆手示意他别跟着，独自往楼下走去。

　　上课的铃已打响，走廊里没有一个人，双脚像是有自己的思想领着他走，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陆千山的教室后门，通过玻璃他一眼看到绑着低马尾的那个人。

　　这是一节随堂考试，所有人都安安静静低头写字，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出冷白的光，整个教室在安静得只有笔唰声的氛围下显得格外冷肃。

　　陆千山坐在最后一排，从阮明秋的角度可以看到陆千山的侧脸，明明身着和周围人一样的校服裤，一样的白衬衫，那张格外出众的脸就是在人群中让人无法忽视。

　　阮明秋就这么站了几分钟，透过玻璃能看到陆千山手上的笔不停动作着，突然眼前那人毫无预兆地抬起头，须臾间阮明秋身子一侧靠到墙上，做出了一个藏身的动作。

　　躲过偷窥被发现的刺激感转瞬即逝，阮明秋呼出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转身往天台走上去。

　　他不断地回想从几个月前的暑假陆千山出国到现在发生的事，陆浩欠债跑路、陆筠自杀身亡、陆家被封、陆千山被追债的混混从出租房赶出来、打工、住棚户区、被人打伤到进医院，这些事随便哪一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都是不小的打击，而那个自己最在乎的人却在短短几个月内经历了那么多，还是在自己自以为把他照顾得很好的情况下发生的，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因为自己对他产生情//欲反复纠结的时候，只顾着自己的，忽视了陆千山正经历的一切。

　　因为自己对他产生情//欲反复纠结的时候，错过了多少和陆千山好好交谈的机会。

　　因为自己对他产生情//欲反复纠结的时候，陆千山已经被人偷偷抢走了。

　　他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情绪想要向陆千山释放，可就在刚才，他看到陆千山坐在教室里，被笼罩在和医院一样的冷白光下，他无法控制地想起那个人躺在灰白的病床上伤痕累累的模样。

　　对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的阮明秋来说，自己内心那点欲望与陆千山健康活着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想通了这层，阮明秋不再纠结，也不再去找陆千山，等过段时间自己完全放下对陆千山的那点莫名的情/欲，就可以和他回到从前了。

　　阮明秋用脚碾了几下抽完的烟头，自言自语道：“算了，只要人还好好的，交女朋友就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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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陆千山和于梦分手了，你知道吗？”

　　“真的？”

　　“千真万确，说是陆千山提的，你看于梦今天都没来学校。”

　　“我就知道！陆千山怎么能看上她？之前得瑟那样儿，这不到一个星期就分了。”

　　“听说校花出手了，也不知道陆千山是不是从了她。”

　　学校里的八卦向来无胫而行，阮明秋从前都是听而不闻，这回却被话里的名字吸引住，他捧着本书坐在位置上，耳朵却高高竖起。

　　也不知道那几个女生是不是跟他作对，刚说到重点突然一个人说要去厕所，另外几个就跟着说一起去。

　　操！

　　阮明秋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之前刚和粱烨冯晟洋他们说了以后不要管陆千山的事，这会儿也不适合叫粱烨去打听。

　　想来想去，最后阮明秋决定等一会儿放学自己亲自去找陆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