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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林暗草惊风(下) ...

  •   第六节

      统帅上官碧被擒,战局的确有了扭转之势。大卓为表示谈判的诚意,已退兵十里。可是妲卿还是忧心忡忡,谁知道青竹先生的智慧下会产生什么变数?而且,两军如此僵持下去,对玄西军还是不利。

      于是她等不及天黑,便溜入敌营,欲探虚实。
      她放眼望去,一大片的旗海,“玄武”、“朱雀”、“青龙”、“白虎”,营帐层层迭迭,连绵数十里,正中一座大营,立着一面威武巨旗,红底金字,上书“大卓”二字。
      妲卿盘算,少说不也有十几万人在此。
      咦?怎的军营里有女子?
      妲卿正为如何混入敌营而发愁时,一个二八年华的侍女,映入眼帘。
      妲卿眨眨眼睛,计上心来。
      好个俏丫鬟,手捧一碗热乎乎的汤圆,步伐轻盈。
      聂展云掀帐而出,恰巧对上一双妙目——乌亮乌亮,晶莹透彻,宛如秋水。
      这眼神……小七今天似乎跟平常有点不一样。
      他回过神,笑道:“小七又给少爷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小七愣了一下,但很快转为一笑:“少爷,是汤圆。”
      “汤圆?我最喜欢了!快端进来!”聂展云两眼放光,高兴地返身入账。
      小七随他入了帐,刚把汤圆放在梨花几上,却听聂展云撒娇一般:“小七,少爷要你喂我吃。”
      小七又是一愣。
      这神态似曾相识,聂展云一笑,突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那清澈的两眸,写满了期待。
      小七苦笑,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捧过碗,用勺子舀了一个汤圆递到他嘴边。
      聂展云狡黠地笑着,猛地纳入口中,却被烫得脸都变了形。
      小七扑哧一笑,忙抚着他的唇,轻轻吹气。
      谁知,聂展云却突然吻了上来!
      小七瞳孔瞪得老大。
      尽管这一吻只是蜻蜓点水,却着着实实给人触电的感觉。
      再看聂展云,他面带羞红,像小孩子偷糖吃般,喜滋滋的。
      小七挣脱他的怀抱,躲得老远,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少爷,小七去打点冷水给您漱漱口”,便逃似地跑出了账房。
      小七奔至水房,抚着胸口,平复了心跳。
      她看看四周盛水的大缸,突然眼睛眨了眨。
      小七从怀中摸出两包蒙汗药,正要投入水中,就听身后有人道:“你这丫头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第七节
      聂展云正纳闷这小七怎么去了这么久,就隐约听见了帐外传来的呼救声。
      是小七!
      他急忙掀帐而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水房。
      眼前的情景着实让他一惊——自己那个整日四处沾花惹草的的哥哥子璃正趴在小七的身上,意欲不轨!
      他两眼充血,一把推开子璃,拉起衣冠不整、泣不成声的小七:“聂子璃,你太过分了!你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我都可以不管不问。可是你不可以这样对待…对待小七!”
      聂子璃踉踉跄跄地立起,头疼欲裂:“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
      聂展云无奈地摇摇头,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小七的身上,横腰将她抱起,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他将小七放在自己的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抚着她的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哥,我哥他不是有意的。他肯定又是偷偷在外面喝了酒,所以才会……小七,我……”
      小七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帐外有人朗声道:“展云,她根本就不是小七!”
      话音方落,青竹先生和子璃便掀帐而入,身后还有一个小丫鬟,那分明就是小七!
      聂展云似乎并不感到惊奇,突然他颈上一凉,刃在喉头。
      “哼,青竹先生别来无恙啊?”
      “托公主的福,在下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秦竹儒雅而笑,摇扇送风,目光始终不离小七那双宝石般的眼睛。
      原来挟持聂展云的“小七”乃是缦德公主妲卿假扮的。她先点倒小七,然后易容成小七的样子,本想潜入秦竹的营房偷取情报,却没想被白虎堂堂主聂展云缠住了。后来她在水房落药,又半路杀出个“多情黑蛟”秦子璃。于是她只能出此下策,制倒子璃,假装被其非礼,意欲挑起兄弟之争。却没想到自己的计划才进行一半,就被秦竹发现了。
      妲卿示意聂展云起身,慢慢向帐口逼去:“若想他活命,你们最好还是让我安然的离开这里。”
      秦竹仍是摇扇送风,并不移步:“恕难从命。”
      妲卿目光如箭,突然将聂展云推向秦竹,借机腾身,破帐而出。
      她立于帐顶,只见帐下已布满了敌兵。
      妲卿峨眉紧蹙,纤足一点,腾身而起,落在另一个营帐之上。
      敌兵立即随之移动,再次将其重重包围。
      而她的一前一后也出现了一青一白两个人影。
      “秦竹哥哥,展云求你让她离开。”
      妲卿不解地看向聂展云。
      双眉似剑,目似朗星,含情脉脉。
      秦竹将扇一收,长叹:“自古红颜多祸水!展云,这女子留不得!”
      说罢,手中的扇子便闪电般向妲卿削出!
      妲卿侧身避开,抽出长剑回刺。
      小小的牙雕扇,挑、劈、缠、绊、刺、击、拦、戳,招招精妙独步,快得无与伦比。

      妲卿面色凝重,剑耍得更是快得不可思议,一剑过,一剑又生,渐渐地已没了人影,只剩下一圈圈白色闪电般的剑影,围绕着两人上下飞舞。
      交锋只几式,已历凶险,优势也几度易手。
      可秦竹清楚形势不妙,因为他始终找不到破绽,亦逃不过团团的剑芒,剑气过处,衣袂翻飞。

      突然剑光刺眼,剑峰疾快地从面前划过,秦竹只觉得颈上一凉,剑刃已贴在自己的脖子上。
      妲卿冷笑:“看来青竹先生还是比较适合舞文弄墨,这舞刀弄枪的,真的不该。”
      秦竹不语,亦无什么表情。
      一旁的聂展云却惊得合不拢嘴,本以为妲卿只是个弱女子,怎也想不到她竟身怀绝技,不到十个回合就让有“修罗扇”之称的秦竹败下阵来。
      妲卿押着秦竹,逼得敌兵步步退让,渐渐从聂展云眼帘消失了。

       第八节

      “青竹先生说我是‘祸水’,怎又屈尊相救?”妲卿见已离敌营数里,又无追兵,便收了剑,灵动的明眸上下打量秦竹,揣测着他方才故意相让的意图。
      一会儿要杀她,一会儿又救她,这真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竹笑容可掬,令人如沐春风:“是祸躲不过。”
      “哼,遇到本公主,是福不是祸!能见到我,应该是你三生有幸!”妲卿嘴撅得老高。
      秦竹见了,笑意更浓:“其实在下并不喜欢杀戮。所以一旦有了不需刀剑相见亦能妥善解决问题的方法,在下何乐而不为?”
      妲卿娥眉无力地凝着:“你,你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不杀我……难不成你要囚禁我?”
      秦竹欺身过来,声音突然变得比醇酒还要醉人:“对,我要囚禁你,卿儿!”
      妲卿吓得直往后躲,心里一阵发慌:“你别过来!你说囚就囚啊?本公主可不会任你宰割!虽然你刚才拳脚上有心让我,那,那也不一定是我打不过你啊……”
      秦竹大笑,这女子果然很有意思。
      可是,他的神色又一下子严肃起来:“即便不被囚禁,你与君鸿也不会长久,难道你不这样认为么?”
      一句话,刺到了伤心处。妲卿侧过头:“长不长久,我,我不在乎。”
      “真的不在乎吗?火花迸溅的激情里,他若选择天下,突然抽身,你会不失落?两情缱绻时,他挥军摧毁你的家园,甚至杀了你的父王,你还能肆意坦荡地爱他吗?”
      “闭嘴!”妲卿的吼声莫名的沙哑,急切地似要阻止这如刀割般的言辞。其实,一切她都知道、清楚、明白。只是,不愿面对事实。她只是渴望君鸿天宽地阔的志向里能容她一小块地方栖身,只要一点点就好,一点点……
      “你们的爱根本没有机会细水流长,它只能造成君鸿的无比苦恼,惹来你的万般难堪!”
      妲卿怒瞪秦竹,眼里噙着泪水,身上笼罩着杀气。
      长剑一出,煞那间,满天寒光!
      这些日子压抑的委屈,一下子化作剑气,爆发了。
      秦竹心神一震,足下不知不觉被那阴寒凌人,迫得连连后退。
      剑身颤动不歇,尖端却始终不离秦竹的要害。
      秦竹面不改色,只是吸了一口气,雕牙扇一展,只挡不攻。
      妲卿见一时奈何不了对方,便急了。
      她剑走偏宫,陡然一沉一挑,剑未至,风已呼啸。
      秦竹衣袂飘拂不已,不退反进,一晃一收,缝隙间,递向妲卿的人迎穴!
      妲卿心中微凛,不得不撤剑自救,闪身避过。
      秦竹抢得先机,一口气攻出三招,扇影纵横。
      妲卿苦苦防守。
      秦竹猛地跨步欺身,力贯于臂,疾若雷霆,妲卿剑身一窒,再也递不进分毫。
      他的牙雕扇慢慢压下她的剑:“知时务者为俊杰。卿儿是个聪明人,任性一时只当青春作祟,可是长期下去与人于己就会大大不利。”
      妲卿低头收了剑,背过身,不让他看到自己悄然滑落的泪水:“先生苦口婆心,妲卿受教,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先生大可放心。”
      秦竹看到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突然纷杂莫名,烦躁充塞。
      这感觉,从不曾有……

      第九节

      晚风轻拂,远方天际黑色弥漫,星光微弱,月残。
      回到宫中,妲卿的心,仍旧充斥着难以名状的失落。
      可是眼前人的笑容似乎更加落寞,他像是要把无法付之言语的遗憾,统统以笑掩盖。
      自欺欺人。
      “凤嵘哥哥,这么晚还没就寝啊?”
      “睡不着。这一天都不见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没去哪,瞎溜达溜达。你知道的,好久没回家了。”
      凤嵘看见妲卿眼神闪烁,突然憎恨起白驹过隙的时光,曾经青梅竹马的他们是那样地亲密,无话不谈。呵,可如今,一言一语都是小心翼翼的。没了默契,没了心与心的交流。曾经不是爱人,今后恐怕也再不是知己。
      “小缳好像很不喜欢我出现在你面前。这么晚了,我还是回屋吧……”
      她又要逃离。
      凤嵘心里纠拧着,大步向前,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就剩下些言不由衷又修饰过度的客套话了?你明明知道我心疼……”
      “凤嵘哥哥,我现在真的累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妲卿轻轻拨开他的手,可他却干脆整个人杵在面前。
      “不好。”
      “凤嵘哥哥,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你以前一直很顾及我的感受的,可现在干嘛要逼我呢?”
      “卿儿,变的那个人是你!因为爱你,所以我从不拘束你。一直选择默默守候,可是请不要总是留我一个人待在无尽的黑夜里,被孤独与思念啃噬。我可以接受你不爱我,可是我没有办法忍受你的心里有别人。卿儿,我一直等你长大,不是在等你离开我!”
      凤嵘突然用力抱住妲卿,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妲卿险些立不稳,好大的酒味!
      凤嵘哥哥,这是何苦,你以前可是滴酒不沾,现在却借酒消愁愁更愁。
      红颜祸水……是指我的爱情伤人害己么?
      “卿儿,卿儿,我的卿儿,不要走……”
      妲卿架扶着昏睡的凤嵘,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寝宫。
      “嵘,你总算回来!”小缳守了大半夜,一听到脚步声,便激动地冲出来,抬头见是妲卿,脸上的兴奋一下子就转成了阴冷。
      “哼,公主把凤嵘弄得五迷三道的,很是得意吧?”小缳把靠在妲卿身上的凤嵘硬拉过来,“可惜,他最终还是和我同床共枕了。而我也已经怀有他的子嗣,他这一辈子都会和我在一起。”
      妲卿苦笑:“那恭喜了。”
      小缳细心地帮凤嵘脱了外衣,将他扶到床上,除下鞋子,盖好被褥。
      “卿儿,不要,别再离开我了……”凤嵘将被子蹬开,醉中呓语。
      小缳似一下子被什么击中,心痛地倒在床榻边,蜷着身子,捂住扭曲而苍白的脸,泪水从指间流下:“公主,我知道你千般好万般好,我永远比不上你。可是,你知道我为了凤嵘,付出了多少吗?就差把命给他……可小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付出却乞求不来他的一点点怜爱?他那么狠心,把爱一丝不留地都给了你。而你呢,却更加狠心,视若无睹,一次次刺痛他的心。他日日以酒浇愁,日日念着你的名字,而我的心也日日憔悴……”
      妲卿不语,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怕一旦开口,一旦挪步,那满眼的泪水就会决堤而出。
      她只能捂住嘴,不让痛苦发声。

      第十节

      战火不会因为谁的爱恨纠葛而止步。
      青竹先生表面上谋划攻打玄西,实际上,心里图的是其邻国——矿产丰富的孜枫。
      孜枫是一个在政治上对血统因素不太在乎的国家,相对于“民族”,他们更看重“利益”,所以他们现在的国王是个很有能力的玄西人。
      这样一来,玄西和孜枫的关系也就可见一斑。而这个国王又恰恰不是别人,正是凤嵘的父亲——竹浩然。

      声东击西,兵贵奇速。
      在与玄西对峙的同时,另一股强大的大卓军队直逼孜枫,先攻其左翼,后攻其右翼,再集中兵力攻打其中军的作战指挥,恰好击中玄西、孜枫联军军阵的薄弱环节,从而取得作战胜利。

      唇亡齿寒,孜枫沦陷,玄西岌岌可危。
      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是大势,保家护国变成了所谓的垂死挣扎。
      可是,人总会不甘,不甘被命运摆布,拼其性命,也想扭转局势,为国为民为家,以卵击石成大义。

      身上的铠甲已经沾满鲜血,若是能像凤嵘的父亲竹浩然一样一夜彻悟、遁入空门,也许自己就不会这么心力憔悴。
      妲卿苦笑。
      现在到处都在流传什么萧君鸿一怒为红颜,又有几个人更清醒地明白这不过是个幌子,一个出师之名罢了。
      原来,人是不该借青春之名任性的,这恶果舔尝得让人有泪难流。
      “卿儿,你怎么样,还好吧?要不回营休息一下?”常靖棠虽然是个粗人,但坠入爱河后明显变得会观察了。虽然他猜测不出妲卿的情绪,但他知道她累了,很累了。
      看着前方硝烟弥漫,妲卿摇摇头,“驾”,策马奔驰。

      她将战刀一挥,八百骑兵狂奔而出。

      大卓军一路挺进,沿途都是些零星的抵抗,所以此时也没将这百来骑放在眼里。
      大卓军分出千名轻骑兵横队拦截,余下四千步军列成四块方阵,千人一阵,刀斧手、长枪兵、重骑、剑士各司其职,训练有素、阵形整齐。

      妲卿又一挥刀,马上骑士“刷”地扬起连弩,顿时,“啪啪啪啪”的弓弦声密响,如飞蝗般,箭雨铺天盖地,顿时四下被一死亡的呼啸声溢满。

      这种连弩仿自《六十四阵图》的奇兵卷,是妲卿特意聚集玄西名匠十日内大量打造的。此弩横宽六尺,一弩十矢,以铁为矢,矢长八寸。弩身架在马鞍上,扣动机括后,弩箭呈扇形射出。短距离的射程内,杀伤范围极大。
      大卓兵在如此密集地急攻下,根本无从躲避,大多数都是同时被数箭贯穿,连人带马一齐栽倒。

      大卓兵无力抵抗,已被射杀怠尽,余下不足百骑侥幸未死,却是红了眼,舍命反攻,向玄西军冲杀过来,但顷刻间便被尽数射杀。
      妲卿大喝一声:“杀!”
      从她身后冲上二百余骑,高举冒火的油罐,冲入敌方的方阵,实施火攻。
      罐碎油洒,烈火熊熊。
      大卓兵浑身起火,倒地翻滚,惨叫声凄厉异常。
      他们再也无法保持阵形,嗷嗷地嚎叫着东窜西跑,刀枪弃地,死者不计其数。
      这时号角急鸣,常靖棠率领大队人马杀将出来,直冲敌营腹地。冲在最前面的五百人是他亲自调教的精英,挥舞虎头大刀,骁勇异常,将大卓兵一个一个劈倒,破坚直入。
      喊杀声排山倒海,刀枪耀眼生寒。
      人头滚落,鲜血涂地,战马悲嘶。
      不到一个时辰,玄西军已将对方两个千人方阵击溃。
      望着士兵们浴血奋战,妲卿眼眶发热、血脉贲张,浑然不顾侍卫拦阻,直往战场中心冲去。

      突然,她勒马而止。
      风姿俊逸,萧君鸿!
      她本以为,他们不会这么快相见,不会这么快在战场上相见。
      “小狐狸,收手吧。”
      妲卿不语,只是直直地看着他,那目光似要透过他的灵魂。
      他持刀而立,金甲圣衣,嘴角勾着妖冶邪魅。
      “卿儿,我只要你,要你做我萧君鸿的皇后。”
      就在此时,一箭破空而至,“铛”的一声,射在萧君鸿的头盔之上。
      这一箭的力道大得异乎寻常,箭尖在头盔上划出一熘火星,余势不消。
      头盔崩裂。
      若非头盔阻挡,这一箭非得透颅而穿不可。
      萧君鸿身影一晃,目露杀机。
      妲卿忙回头寻去,竟是凤嵘!
      她从未看他发火,更别提像现在这样杀气腾腾。
      最不愿意看到一幕就要发生了么?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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