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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与温柔的声音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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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川白木把要还的书小心地抱在怀里,踏过铺满落叶的小道,向书屋的方向走去。
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深秋的阳光轻易地把一切照得灿烂起来。青年的脚步轻快随意,却又小心地选了地面上没有叶子的地方来走。那些落叶已经有些干了,如果一脚踩上去,大概就要裂开了。
久川白木小的时候很喜欢收集地面上的落叶,特别是完整的那种。他的爸妈也纵容着孩子这一点小小的爱好,帮着他收集好看的完整的落叶,又陪着他把叶子洗干净,把锋利的地方都处理掉,在小小的角落铺起来,然后让小小的孩子在上面走来走去,蹦蹦跳跳。
久川白木在那时看到有人把一片叶子踩断,会非常难受。他虽然不会讨厌破掉的叶子,但是更喜欢完整的叶子。但爸爸妈妈说他是很难去说服别人不要这么做的,但是可以自己注意不要踩到。
虽然小白木长大了,不会再去收集落叶了,但他却保留了这个不踩落叶的习惯。以至于秋天这样走在路上的时候,看起来脚步像在跳跃一般。
他就这么来到了书屋,进门照例和管理员打了声招呼,轻车熟路地去还书,又重新挑了几本喜欢的。
他超级喜欢这个书屋的一点就是书很全很丰富,他想要找的书几本都能找到——比如此刻他找到的非日语译本的中文典籍。
他的那位好友昨天还说有空要来借读呢,正好自己找到了,省得对方再跑一趟。
“今天就借这些书吗?”管理员笑着说。
“是的,麻烦您了。”久川白木微微朝对方点头。
管理员在这里经营书屋有好些年了,已经有些年纪,对书屋每一本书的位置都几乎了如指掌,跟从小就经常来借书的久川白木很是熟识。
“你那位好友上次来想借的书昨天有人借读完还回来了,你可以和他说说。”管理员絮絮叨叨地说着。
“哦,是吗?”久川白木笑了笑,“他要的哪本书,我把这本还回去,借那本吧,他最近事忙,怕等有时间来了又被人借走了。”
“也好。”管理员也就帮着把书一起借了。
久川白木借好了书,倒也不急着走,他倒还挺想看这本书,反正也不厚,干脆坐这看完了再走。
书屋里只有两个人,管理员在一旁的椅子上小睡,久川白木安静地在一旁翻着书页。
久川白木看书看得很快,却又将内容记得很清楚。他还在国中读书的时候,同桌笑称他过目不忘,但他自己不这么觉得。
“我只是很认真地在看,并且试图想象那些文字所描绘的那一切。”他这么说。
他看得确实快,如果没有因为内容太精彩而总是反复看某一段反复品读的话,本来这本不那么厚的书应该已经被看完了。但直到夕阳都快落下了,久川白木还没有看完。
“白木啊,喜欢这本书明天再来看吧。今天迟了。”
久川白木猛地惊醒,下意识抬头,才发现管理员醒了,从旁边门看出去,这会儿落日的光正绚烂,天空金灿灿的很是好看。
他于是站起身来,把书放回原位,拿起借好的书,笑着说:“好的,那我明天再来。”
他踏出书屋门的时候,看着漂亮的天空晚霞满足地笑着眯起眼睛。
“请问,你是谁?”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久川白木愣了一下,朝四周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人。
他试探着说:“你是谁?我没看到你在哪里。”
那个声音说:“我也没看到你在哪里。但我突然就听到了你的声音。”
哇哦。
久川白木笑了起来:“听起来是个奇妙的故事开端呢。”
那个声音也带了点笑意:“似乎是呢。好像要认识一个新朋友了一样。”
“挺好,是今天的幸运。”久川白木一边往回走一边说,“既然这么有缘,就交个好友也未尝不可,你可以称呼我为木。”
“那么,就称呼我为光吧。”
久川白木无声地弯了弯眼睛。
对方也很谨慎,声音却也温和,语气自然又不会让人感到冒犯,一听就是家教极好的人,大抵性格也温柔。
“光喜欢看书吗?”
“我还可以吧。不过倒是熟识一个非常喜欢看书的,尤其是古典文献,偶尔会说一些意义深奥的文句,也让我学到不少知识。”
“好巧,我也有位好友,特别喜欢读古籍,也喜欢引用一些经典的语句。不过不是这样的话,大概我们也不会认识了。”
“哦?木也喜欢读吗?不介意的话,不如和我分享一下?”
“自然可以。方才我刚好看了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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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能听到自称光的人说话后,第二天的生活变得有意思了许多。
久川白木是个沉稳安静的性子,没有人打扰的时候他能一个人从早上看书看到晚上,做一叠厚厚的笔记和感悟,甚至会忘了吃饭。
一开始好友发现的时候,好友对此很是无奈,会在每个饭点都提醒一下。
但后来他发现虽然白木在电话里答应得好好的,却还是会放下电话继续看书,说着看完一个小片段结果又看着看着就忘了还有吃饭这回事。
好友很是无奈,开玩笑说难道要陪着吃才会记得吗?
他倒是觉得很是可以,于是提议他做饭,好友饭点过来吃就好。
这个方法倒是意外地有效,但即使如此,好友忙起来不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会一下子就忘了吃饭。
不过有了光以后,当晚他就意外地得知光也是会做菜的,还会一些很不错的家常菜和小菜做法,聊着聊着竟也就产生了兴趣,第二天到饭点的时候也摸索着试试新的做法。
意外地因此将吃饭给记住了。
光不在他身边有别人的时候说话,不过久川白木要是在别人面前和光对话大抵会被当作自言自语。但光会记住他这天和人讨论时偶尔说出的古文,问问他意思,一来二去倒也学了很多。
“光也可以自己找一些书读,如果有不会的可以和我讨论讨论的。”久川白木提议道
这一次光却顿了一下。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迷茫:“自己,找书吗?”
为什么用疑问语气?
难道是没办法找到书吗?
久川白木经常会读一些名著小说,会读到那些特殊年代,贫困家境人们的生活,对他们来说,书确实是一种奢侈品。
他年少的时候读到这样的故事很难过,那时候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距产生。但他的父亲却很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很高兴,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他说,“你会为了他们的不幸而感到难过,但我还要和你说,他们中也有人想方设法地去学一些知识,去努力生活。当你遇到他们的时候,除了同情他们,更要尊敬他们。不要只去看到他们的不幸,你能同情他们,那是因为你是个比他们幸运的人。”
总之,父亲的话他倒是一直记得很牢。这会久川白木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这会看到一只白色的猫诶。”
“诶?是吗?”
他们兴致勃勃地聊起了猫——以及诸如此类的小事物。久川白木很快就和光聊了很多话题,聊得兴起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直接上手比划起来。
“它的形状就是······”
光总是很认真地听着,并且提出一些有意思的看法。
久川白木觉得这样的时光就好像多了一个一直陪在身边的朋友,两人虽然才认识了两天时间,却像认识了很久。
“这大概就是,且当作久别重逢吧。”
“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