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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奇怪的偷鸡贼(修) ...

  •   借着淡月微光,宁洛萦勉强能看见趴在窝里纹丝不动的那抹白影。

      大梁国真是钟灵毓秀,不仅皇子对她爱答不理的,连斗鸡都没把她放眼里。

      “啾啾,起来加餐了。”她伸手从罐中摸出一把米,朝着鸡窝的方向掷出一粒。

      奈何天色太黑,连宁洛萦自己都看不清那粒米去了哪儿,更别提生而夜盲的鸡了。

      那抹白色不动如山,不为一粒米折腰,舒舒服服地蜷缩在窝里,任她如何变换腔调唤它都无动于衷。

      “不吃算了,节约是美德。”宁洛萦把米倒回陶罐,悻悻地拍拍手,“比三皇子还难伺候,饭喂到嘴边了都不肯张口。”

      冷眼旁观的周聿行:“……?”
      深更半夜,宁洛萦对着斗鸡说胡话也就罢了,还敢说他的坏话?

      一联想到性格乖戾的周聿行,宁洛萦就忍不住发起了愁:去了太和殿三回,日日都得见到那张臭脸,回回都不欢而散。

      若真替他驱邪七日,只怕国师府很快就要开席了。她不禁唏嘘不已:“周聿行长得人模狗样,偏偏成天拉着张驴脸,何必呢?”

      一片静谧中,她的低喃声清晰可闻。

      宁洛萦仿佛是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索性对着斗鸡说了个痛快。听她没完没了地数落他的种种不是,周聿行险些被气笑了。

      她身为臣子,背地里直呼他的名讳已是不妥,还大言不惭地说他“小小年纪”?若他没有记错,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国师分明还比他小上三岁。

      替她料理那些刺客,虽是出于别的考量,他也从不需要她对此感恩戴德,可这不代表,他就能容忍她如此恩将仇报。

      周聿行微垂着眼睑,阴着脸戴上了黑色面巾,不轻不重地冷笑一声,缓缓将手搭上腰间的匕首。

      不过须臾间,宁洛萦下意识闭嘴,回眸望向夜色中的枝叶轮廓,轻喝一声:“什么人?”

      庭院中看不到一丝灯火,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树上有东西在动,树叶随之沙沙作响,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尤为瘆人。

      可方才她听到的,绝非风吹草木声。

      除她之外,还有人在这里。宁洛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抱起米罐用以防身:“我知道你在那里,出来!”

      她到底是习武之人,五感极其敏锐,这般不易察觉的声响也逃不过她的耳目。

      周聿行本就懒得躲藏,应声飘然而落,手中匕首泛着似雪银光,锋刃直指她的面门。

      两个人默然相视,一个以黑巾蒙面,另一个满脸的狐疑很快就被惊恐所代替。

      刺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她现在喊救命还来得及吗?

      抱着陶罐默默退后数步,宁洛萦欲哭无泪地望着身如鬼魅般缓步靠近的刺客,只恨自己出门没带板砖。

      武力不够,银两来凑。她尝试着与刺客谈判:“事成之后,朱毅之给你多少报酬?我出双倍,不,三倍也成。”

      一看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周聿行就知道她定是误会了。她竟把他认作刺客,真是该死。

      他懒得辩解,只语无波澜道:“‘刺客’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可言而无信,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宁洛萦一时无言以对,这年头的刺客还挺讲职业道德?放着大把银两不赚,这是哪家公子哥出来接单体验生活了?

      “兄台该不会以为,你不会被灭口吧?他既敢遣你行刺朝廷命官,当然不能留下隐患。”

      见刺客脚下一顿,宁洛萦忙恳切道:“既然横竖都要没命,你还不如多赚点棺材本呢。”

      周聿行:“……”
      乍一听确是有几分道理,实则全是歪理。

      他若真是刺客,听到她唧唧歪歪说什么“棺材本”,早该一刀把她砍了,才好叫她知道究竟谁家要办白事。

      看她既不逃也不叫,像是彻底没了主意般茫然地左顾右盼,周聿行不紧不慢地朝她走近,心中愈发觉得她古怪。

      以宁洛萦的剑术,以一当十是吃力了些,可她断不会被一个刺客吓到这般田地。

      他沉默着驻足片刻,睥视不敢动弹的她,仍猜不透她心中所想,莫名烦闷了起来。

      周聿行不懂自己为何事烦心,宁洛萦见他听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后站着不动了,更是搞不懂这个人到底有何感想。

      要杀要剐,您倒是给个准话啊!

      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身后半开着的房门,宁洛萦暗暗盘算起了逃生路线。

      只看这个刺客的落地方式就知,这本书显然不遵守牛顿定律。这厮轻功了得,跑是肯定跑不过他的,倒不如一鼓作气冲回房里躲躲。

      纵他能破门而入,也得耽搁一会儿工夫。到那时候,只要她叫得够大声,准能有侍卫驾着七彩祥云来救她小命。

      这么一想,宁洛萦当即重拾信心,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兄台,我自知活不过今晚,可我当真冤枉。唉,其实我并非你们梁国人。”

      话音刚落,她发觉半晌没吭声的刺客猛然一抬头,周身煞气都快压不住了,沙哑着嗓子追问道:“你是辰国的暗桩?”

      若宁洛萦本就是敌国奸细,那她会做出这般损人不利己的事也就不奇怪了。

      全然没有察觉到他眼中升腾而起的杀意,宁洛萦慢悠悠地摇了摇头:“非也。准确的说,我并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此话何解?”周聿行眼皮一跳,隐约觉得她多半说不出正常话。

      “我是下凡历劫的西王母,兄台若愿归顺于我,待我历经九十九道雷劫、回归天庭,定遣青鸟来接你上西天,封你当……呃,哮天、不是,天蓬大元帅!”

      反正书里的角色多半没听说过西游记,左右都是在拖延时间,当然要挑个听起来最拉风的名头给他。

      至于天蓬元帅投胎成了猪八戒这种小事,也不太重要嘛。宁洛萦俯身放下了碍事的陶罐,悄悄握紧了拳,做好了谈崩逃跑的准备。

      一步又一步,周聿行向她走近,忍无可忍地冷笑道:“装疯卖傻?装得还挺像。”

      这一回,他用回了自己的本音,声音清冷中夹杂着一丝嘲讽意味。

      “你……周、殿下?”宁洛萦倒吸一口凉气,做梦都没想到这刺客竟会是他,一时傻了眼。

      事实证明,哪怕在自己家里,也不可背后议论旁人,隔墙有耳真是防不胜防。

      趁她出神,周聿行已然走到她身前,微微扬起手腕,匕首上映照出饱含杀意的双眼。

      “宁洛萦,你毫无悔意,留不得你了。”

      即使她真能改过自新,便能抹去她前世犯下的累累杀孽吗?逝者已矣,他无权替任何人谅解她,唯有送她一程,让地府来行决断。

      眼看着他要动真格的,宁洛萦深知他比刺客还听不进人话,连忙向后退去,咬牙举起右手:“周聿行,我忍你很久了!”

      什么王公贵族,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还要把过错推到她头上?可她做错了什么?在自己家养鸡也有错?

      今日,她就要在沉默中爆发,非要给他好好上一课: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待如何?”周聿行微微一挑眉,正准备领教一番她不轻易示人的剑法,就见她猛然一挥右手,有什么东西旋即冲着他的面门而来。

      暗器?他目光一凛,收回攻势的同时侧身避过不知名的暗器:“你就剩这点……”

      话音未落,一阵凌厉的风划破长空。不过瞬息,他便觉自己似被砸了一脸砂石,对方动作又快又狠,虽不算太痛,只不知是否有毒。

      见他怒气冲冲地看了过来,宁洛萦心虚地藏起左手,无辜地嘿嘿一笑,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在她看来,周聿行这样的天之骄子,估计上下五千年都没想过会被人甩一脸米,这会儿定还处在发懵的状态。

      待他反应过来肯定和她没完,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她本想喊侍卫们来抓刺客,又生怕他们下手没个轻重。

      若三皇子死在国师府,她岂非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宁洛萦无奈地哀叹一声,带着哭腔大喊道:“来人呐!有人偷鸡!”

      眼睁睁看着她前脚口出狂言、后脚逃得飞快,趁他低头打量“暗器”的工夫,她已经边喊“来人”边关上了门,周聿行微抽了抽嘴角。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有许多人正急吼吼地赶来救“鸡”。周聿行冷冷地将视线从散落在地的米上收回,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纵身跃上墙头,衣袂飘然如雪。

      这一夜鸡飞狗跳的闹剧,终在阵阵嘹亮的鸡鸣声中落下帷幕。

      硬生生熬了个通宵,宁洛萦深感离猝死又近了一步。下了早朝后,她无暇顾及朱国公仿佛见了鬼的眼神,熟门熟路地回到司天监,准备补眠。

      一进大门,她便发觉众人都目光诡异地转头看她,复杂的眼神中包含着深深的同情。

      见她径自朝里屋走去,其余人欲言又止,裴洛川无奈:“师妹,该去太和殿了。”

      听到“太和殿”,宁洛萦越走越快:“都已经抓过阄了,今儿是赵监副去,与我何干?”

      有人犹犹豫豫地答道:“半个时辰前,监副出恭去了,至今仍未归。”

      好一个赵监副,竟敢临阵脱逃?宁洛萦咬牙切齿道:“他不去,那我也不去。”

      昨夜,周聿行就差没一刀送她见阎王了,她再往人家的地盘跑,岂不是羊入虎口?

      “方才景王殿下派人来通传。”裴洛川神色愈发凝重,“要你今日别再误了时辰,否则……”

      生怕她听不分明,他对她僵在原地的背影一字一顿道:“他会亲自来司天监请你。”

      孤身一人前往太和殿,宁洛萦两眼空洞无光,没精打采地挪动着步子。饶是远山含翠、湖光潋滟,于她而言,每一步都像凌迟。

      不情不愿地行至太和殿外,宁洛萦还没来得及强颜欢笑,其中一名守门的太监突然打了个大喷嚏,硬是把她吓得身子抖了三抖。

      过了片刻,小太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搓着鼻子赔笑道:“哎唷,小的昨夜不慎着了风寒,国师勿怪。”

      另一个白净些的高个太监笑呵呵道:“国师里边请吧,殿下吩咐过,只要是您来,今后都不必通传了。”

      这一位仿佛是没歇息好,说话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瞧他这脸色灰败的模样就知,太监的作息也健康不到哪里去,你我皆是猝死人。

      剥削,都是剥削啊!宁洛萦对他们的处境深表同情,再三表达了自己的关怀,又含沙射影地痛斥了一番周聿行。

      在二人古怪的目光注视下,她心中惴惴地推开殿门:“景王殿下,下官……”

      “西王母来了?进来吧。”
      他的语气依旧寡淡冷厉,哪怕听他说出这般不着调的话,宁洛萦依旧笑不出来,只能苦着脸应了声“是”。

      回想起昨夜,她依稀记得周聿行来时,她正和啾啾念叨着他是何等不近人情的面瘫脸,又说他得空也该去找个大夫治治病。

      被他逮了个正着,她当时又气又急,不仅当场中二病发作、对着他口出狂言,还往他脸上甩了两把米。

      真可谓,作死到了极点,就是大罗金仙下凡,只怕也救不了她的小命。

      殿门关上的刹那,宁洛萦恍惚觉得自己是瓮中之鳖,离死不太远了。在大梁这样的封建王国,她死罪难逃,不砍头也得流放。

      没准这会儿周聿行已经磨好了刀,否则他又何须催她前来?刺客或许会放她鸽子,可三殿下永不缺席,背后的原因叫人暖心。

      她胡思乱想着,压低脚步走到案前,与那双冷漠倨傲的眼眸对视一息,小腿肚子直抽筋:“殿、殿下,早上好、不是,好久不见!”

      周聿行提着笔的右手微微一顿,头也没抬地冷冷一笑:“坐吧。”

      “啊?坐?”宁洛萦怔了怔,定定地望着莫名学会说人话的他,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在这之前,她唯有站着驱邪的待遇,她险些以为太和殿里根本没有第二把椅子。

      莫说是请她坐下歇歇了,就连她念得口干舌燥时,周聿行都从未施舍给她一口茶喝,将“剥削”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能坐着固然是好,可这终究于礼不合,为人臣者哪能与皇子平起平坐?这事若传到御史台去,明日弹劾她的奏折就能把她活活砸死。

      想到御史大夫那张正气凛然的老脸,她只得推脱道:“礼不可废,下官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但愿如此。”周聿行语气淡然,话锋一转道,“西王母,你今日又来迟了。”

      她还没品明白他前半句话里蕴含的深意,就听到他又拿此事来嘲讽她,不由汗颜。

      强忍着称他为天蓬元帅的冲动,宁洛萦佯装疑惑地歪了歪头:“西王母是何人?下官身负陛下之命,日夜为谷雨祭做准备,这才耽搁了些时辰,还请殿下见谅。”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冲他挤眉弄眼,只盼着他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周聿行明明还在禁足中,却胆敢偷偷溜出永安宫,还在宵禁时满大街溜达、在坊间瞎串门,这事儿若是抖落出去,于他又有何益处?

      所以嘛,互相伤害到此为止。昨天夜里,咱们俩谁也没见过谁,懂?你若非要鱼死网破,那就大家一块儿毁灭吧!

      对她拐弯抹角的“威胁”,周聿行不置可否,自顾自低头写信:“国师所忧的,究竟是谷雨祭,还是靠斗鸡赢得黄金百两?”

      到底是他,纵然被人揪住把柄,仍是这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死样。

      趁他没抬头,宁洛萦偷偷对他做了个鬼脸:“下官自然以国事为先,养鸡只为图一乐,本也不求什么黄金。”

      才怪,谁不想搞钱呢?

      “凭你那只叫不应的斗鸡,也求不来。”周聿行面无表情地给了她当头一棒,“你不妨去东内苑的鸡坊走走,向禁军学学驯鸡之道。”

      对宫中鸡坊,宁洛萦早有耳闻。近年来,广德帝在民间搜罗来的斗鸡都养在此处,足足有千余。

      据说能入鸡坊的都是上上品,又由北衙六军负责饲养驯化,如此一来,这些斗鸡自是勇猛好斗,叫各世家外戚望尘莫及。

      这就叫:明明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你们却偷偷报补习班,是不是玩不起?

      “呵呵,多谢殿下关怀。”宁洛萦违心地表示了对他滔滔不绝的“谢意”。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周聿行哪里会好心帮她?他看似嘲讽啾啾无用,明明是在指桑骂槐,连带着她一块儿骂。

      他三句话不离昨晚的事,可见真是气得不轻,话里话外都在传达一个讯息:这事没完。

      真不讲理,难道不是他私闯民宅在先?一点法治观念都没有,京兆府尹能不能管管?

      听不见她心底的控诉,周聿行抬眸扫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驱邪吧。”

      窗外浮云渐蔽日,款款东风入朱窗,吹得桃木牌不断作响。

      周聿行不自觉地侧身而望,因着这点细微的动静,替他研墨的小太监收敛了声音:“大理寺狱里的那两个,死了。”

      如此,想来他们也没能从刺客嘴里问出什么。周聿行颔首道:“朱知玄的手伸得挺长,他想将此事就此揭过,可惜终不能如他所愿。”

      说话间,他将桌上书信往前推了推,小太监连忙放下墨块,上前将信笺收入怀中,毕恭毕敬地躬身退出殿中。

      周聿行站起身走到窗边,远望孤云白日,不知怎的,又想起她方才磕磕巴巴地念大悲咒的蠢样子。

      这些时日,他独独查不出宁洛萦的任何错处,她仿佛真就未曾与京官暗中勾结,更无心做牝鸡司晨之事。

      若真如此,她如何能在五年内颠覆一个王朝?他隐隐觉得,再查下去也无用,或许看似风光无限的她,只不过是他人的一颗棋子。

      非要说的话,世上何曾有人能跳出珍珑棋局,真正自在随心?周聿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将视线转向在风中摇曳的桃木牌,无声地叹了口气。

      城破那日,有些京官不愿做亡国之臣,为保全气节而触柱殉国;也有人为求苟且偷生,当即归顺辰国。

      可即使他们能在这世上苟延残喘,愿毫无尊严地活着,又如何能及官袍加身、食人俸禄来得自在?享高官厚禄者,为何要通敌叛国?

      何苦来哉?莫名其妙。

      “是吧是吧,师兄也觉得他莫名其妙吧?”
      并肩走在宫道上,宁洛萦忍不住对裴洛川大倒苦水:“他逼着我去,就只为挖苦我?我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是有仇,可还不是他先动的手?”

      “也许,景王殿下这些年过得太苦了?”裴洛川无奈地示意她小声些,“他五岁丧母,也是个可怜人。”

      不愁吃喝、有人伺候,没事儿还能肆意折磨朝臣,还真是可怜。宁洛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她又不是舍利子成精,还得心疼他?

      她越琢磨越生气,索性甩着广袖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只想离周聿行越远越好。

      她犹记得他方才与她对视的模样,大抵是他已经超额完成了今日说话指标,他眼底无半分情绪,亦不言语。

      她本该对此习以为常,只在心里默默嗤之以鼻即可。但不知为何,今日她从周聿行脸上捕捉到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除却他身上贯有的如冬夜般清冷肃杀的气息,更多的是他年岁不应有的孤独寂寥,甚至于隐忍不发的痛苦不甘。

      纵然那些隐匿于黑眸中的痛苦稍纵即逝,仍不免叫她惶恐不安,甚至没来由的苦闷。

      她不知他这些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满身戾气与杀意,满眼对世间万事的轻蔑不屑。世上当真没有他在乎的人和事了吗?宁洛萦莫名觉得有些冷,不自在地抿紧了唇。

      “阿萦?你带我来这里作甚?”裴洛川仰头看向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五德坊”。

      “听从殿下的吩咐,来学驯鸡之道。”宁洛萦理直气壮地抬手一指,跨入门槛,“我偏要叫他知道,我和啾啾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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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奇怪的偷鸡贼(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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