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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凡事好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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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时候，穷比鬼更可怕。
起码对陆小捡来说是这样的。
第二次来到老宅，陆小捡决定不进去了。
她坐在墙头，大声朝里头喊：“我是勾魂役，来接你们去地府投胎的。你们……”
话还没说完，院子里头一块大石头飞起，朝着她砸来。
陆小捡跳下墙，落荒而逃。
汪奇奇追上她：“你跑什么啊？你是鬼，那石头又砸不到你。”
对喔。
陆小捡脚步一停，再一转，第三次来到老宅。
这一次，她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各位鬼爷爷鬼奶奶，鬼叔鬼婶，鬼哥鬼姐，小女子我没钱没房没车没饭吃，连头破了都补不起，你们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你们就行行好跟我走……”吧字还没说出口。
住宅的窗户啪啪啪打开，一大群鬼站在里头，对她优雅的吐出一个字：“滚。”
听话的滚了的陆小捡和汪奇奇蹲在墙根底下，像两只被抛弃了的狗狗。
“要不咱们去地府银行借点钱雇人？”汪奇奇问她。
陆小捡眼睛一亮：“利息多少？”
“四十。”
陆小捡：“……我还是和那群鬼硬刚吧。”
被刺激到的陆小捡抄起魂勾翻墙而去。
刚雄赳赳气昂昂走了没两步，就见左右前的屋子窗户齐齐打开。
被这么多鬼的眼神注视着，陆小捡刚刚升起的勇气就跟被针扎了一下的气球，嗤的一声泄了。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那个，咱们有话好好说。凡事好商量嘛，别动手。”
一位杵着拐杖满头银丝的老人冷冷的注视着她：“好商量？”
见有戏，陆小捡眼睛一亮，忙点头：“对对对，只要你们答应和我走，咱们都可以好好商量。”
老人道：“那你把当初杀了我全家老小的凶手送到我们面前，我们就和你走。”
老人叫孙继宗，是孙家的当家人。那天晚上，他刚刚躺下，就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大儿子的惨叫声。
他让老妻继续睡，自己披了衣服起身去看。
哪知道刚走到门口，迎面而来一把刀，什么都没看清的他就这么丧了命。
死后，变成鬼的孙继宗发现全家老小都遭了毒手。
并且除了他和老妻是被一刀毙命，其余儿女在死前皆遭受虐待，尤其是几个小孙子和怀有身孕的大孙媳妇。
痛苦，仇恨，再加上无论如何也离不开老宅的愤怒，孙家老小在日复一日中，全部变作了厉鬼。
这些年，孙继宗的大儿子和三儿子还有大孙媳妇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有时候都认不出他们了。
孙继宗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老妻信佛，深受她影响的孙继宗只想赶快将儿子孙媳送去投胎。
其实，这些年来这里的勾魂役不止一个，可他们认定了孙继宗一家不好惹，都是一上来就动手。双方根本没办法好好商量。
在他无计可施时，陆小捡就这么撞了上来。
活了大半辈子，孙继宗看人眼光很准。他看到陆小捡的第一眼就知道这小姑娘是个心善且没什么城府的。
但有时候光用眼睛看不一定准确，所以他联合全家做了一点点戏吓了陆小捡几次，确定她和以往的勾魂役不同后，本来只想送儿子们去投胎的他，贪心的稍稍加了一个条件。
“找、找到杀你们全家老小的凶手？”陆小捡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是，你们都已经死了五十多年了，那个凶手说不定早就死了，我上哪儿找去？”
“他不可能死。”孙继宗的大儿子突然出声。
“啊？什么意思？”
“他虽然蒙着脸，可他的手和眼睛却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也就三十岁，而且，我在他身上看到了符纸，他八成是个道士。”
三十岁，那现在也都八十多了。一个八十多的老大爷，确定还活着？陆小捡表示怀疑。
没听见打斗声的汪奇奇悄悄从墙后冒出头，刚好听见这话，便对她说道：“很多道士都会比普通人长寿，而且看起来会更年轻。就道盟那群老头儿，八十多的看起来就和四五十的差不多。”
他这话其实是在悄悄提醒陆小捡不要随口答应，因为能够屠了孙家满门还没被抓住，足以证明这个道士不是吃素的。
可陆小捡没懂他的意思，还以为汪奇奇是在提醒自己那个凶手现在还很年轻，很大可能还活着。
于是她重重一点头，对孙继宗道：“我答应你们。”
汪奇奇：“？？？”你答应了？你怎么就答应了？你怎么能答应？
想吐血三升的汪奇奇顺着墙壁滑倒在地，感觉自己受了严重内伤。
墙内，气氛变得和缓的众鬼开始七嘴八舌说起那个凶手的样貌体征。
一个小时后，陆小捡从孙家人口中得知，凶手如今大概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身高一米七左右，眼角下垂，睫毛很长，额头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有一块蚕豆大的红色胎记，右手食指第二个指节上面有道月牙形状的疤，右边耳垂下方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红痣。
*****
回到地府，汪奇奇看着趴在茶几上认真记着凶手特征的陆小捡，痛心疾首：“你说说你，你怎么就答应了，五十多年啊，我加上死的年头都没五十年。你说你要上哪儿找人去？”
陆小捡写完停下笔，讨好地冲他笑笑：：“我觉得这个特征还是很明显的，咱们不一定找不到。”
“是啊，不一定。”
“哎哟，奇奇哥，你不要想着咱们找不到嘛。你要往好的方面想，咱们要是真的把孙家老小全部带回来，光是任务酬劳都有好多呢，更别提那一只鬼二百块的奖金。到时候，我能把头补上，你也可以不用天天愁房贷了。”
像这种久无人接的任务，任务酬劳都很多，一般不会低于三万。
孙家人因为鬼口众多，酬劳已经升到了五万六。
所以，汪奇奇可耻的被说服了。
开始兴致勃勃地和陆小捡一起讨论要怎么才能找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