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犀有意》金小新

6、佛前的祈愿

　　华曜拼着劲进来大殿，在风凌兮之前，杀了皇帝，她不想让风凌兮为难。这场战争带来了一片新天地。大朔令立了新主，百姓的日子也终于脱离了战乱，拥有了平稳的生活，城中也恢复了往日难见的繁华。可风凌兮的脸上再没了笑容，华曜不敢提及，只能默默守护。

　　华曜心里对风凌兮的爱一点都不少于叶陌淮，可他当时一心名利冲昏了头，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不表达，是因为他懂风凌兮，他无法带给风凌兮想要的东西，而风凌兮的人生中也多了一束更明更亮更温暖的光，他对风凌兮来说也只成为了重要的亲人，华曜替她开心，可他不想选择了放手，更不想祝福。

　　风凌兮再没说过一句话，每天不停的练功，不让自己停下来一秒钟，脑海里不断闪过教叶陌淮武功的画面，直到再也没有劲，累到在地上，华曜会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回房间，就这样，不停反复，刮风下雨亦是，身体逐渐羸弱，大病一场，梦里叶陌淮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华曜疼在心里，不敢上前打破这强撑的身躯。

　　这天，风凌兮早早醒来，坐在山顶上，当华曜醒来，发现风凌兮不见了，并没有着急，因为他知道她去了哪里，默默地走近风凌兮，坐了下来。

　　“丫头，想哭，就哭出来吧！哥的肩膀给你。”

　　“不哭，我答应过他，不会哭的。”风凌兮看想他“哥，你相信下辈子吗？”

　　“不知道，就算有下辈子，可下辈子的叶陌淮还是叶陌淮吗，你还是你吗，你们，还能再遇见吗？”

　　“他说下辈子，我找到他，他会将今生的所欠还给我，所以我信，我们会再见的！可他什么也不欠我，是我欠了他太多，听说向佛祖许愿很灵的。我想去试试，你说，我们这样的人，能入的了佛堂那样的清静之地吗？”

　　华曜沉默了，他的心时刻感受着风凌兮的疼痛，可他又没有任何办法。

　　风凌兮擦干了眼泪“就算是死，我也要试上一试。”此时远方的太阳露出眉眼，缓缓升起，阳光温暖且耀眼的照在风凌兮和华曜的身上。

　　华曜第一次遇见风凌兮时，神奇的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痛苦和悲凉，身上的伤痛远不及此，他难受的要命，于是上前，替她挡住所有，风凌兮不知道，她的所有心事都瞒不过华曜，所以华曜总是像光一样温暖着风凌兮。

　　风凌兮独自来到一座寺庙的山下，刚要上去，扫地的和尚拦住了她“施主，此乃佛门清静之地，你身上杀戮太重，进不得，还是请回吧！”

　　“师父，求你了，我想许愿。”和尚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看着师父的离开，风凌兮无措，自知不能硬闯，于是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从山下到山上的庙堂有上千台阶，风凌兮就这样，一阶一叩的磕到了庙门前。

　　“求求你，大发慈悲，让我许愿吧！求求你，大发慈悲，让我许愿吧！”她在庙门前跪了三天三夜，额头上早就磕的血肉模糊，嘴唇也泛白裂开，声音沙哑，来往的香客有的视若无睹，有的心有怜惜，上前问候无用，风凌兮就这么跪着。

　　华曜自风凌兮走后，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藏书阁中，翻阅着古书典籍。翻了三天，突然，眼前一亮，他找到了。

　　按照书上所言，他在一块空旷的地方，画下了奇怪的符咒，连成一个法阵，他站在法阵中心，拿着陪他征战多年的兵器，嘴里念着咒语，之后拿起兵器插在自己心口处，渐渐的，天色昏暗，四面八方飘来的黑气，这是曾经在战场上死去的万千孤魂，不断钻进华曜的胸口处，华曜也跟着升起来，这些东西折磨的华曜很是痛苦，面目狰狞，“来啊～！”当所有黑气都聚集在华曜身体周围时，“啪”的一声，像爆炸一样，烟消云散了，华曜跌落倒地，胸口上也完好无损。

　　终于，佛听到了她的祈愿，门开了，一个小沙弥探出身体，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进来许愿吧！”

　　风凌兮激动的起身，踉踉跄跄，虚弱无力，仍不忘合手回谢“多谢师父！”

　　庙堂之上，佛祖座前，风凌兮跪下叩拜，虔诚发愿“佛祖慈悲为怀，心怀众生，弟子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受罚，可那个人，弟子负了他，误了他一生，弟子不求原谅，只愿来生可以再见到他，知他安好，弟子便知足了！”风凌兮跪了很久，很久，直到倒下，可这一倒，她再没有醒过来。

　　华曜自从那天昏倒一直未醒，风凌兮死的那天他也随之而去，无端病故，大夫查不出病因。

　　当他们再次醒来，出现在了佛祖的面前，魔尊华曜的记忆中出现的是风凌兮的记忆，而上神风凌兮的记忆中多了华曜的记忆。

　　善战从来不是魔尊华曜，而是风凌兮，动心的是华曜，若不是叶陌淮的出现，华曜也会同风凌兮一样吧。

　　“如今你们可是懂得了。”佛祖慈眉善目道。

　　“多谢佛祖指点。”

　　华曜跪下乞求佛祖“佛祖，弟子知错，当初您对弟子说给弟子给那些族人一个机会弟子不求自己只想让他们可以活过来，弟子愿受任何惩罚。”

　　“华曜，你已经救了他们了，你回过头看看。”华曜转身，身后冰封的南天门渐渐融化，那些死去的战士也慢慢醒来。

　　华曜曾经以为这些跟着他的魔和自己有同样的目标，可后来才知，他们这么做不过是听命于华曜。因此白白失去生命。华曜讨厌魔生来便被视为恶，异类，他要做自己的主宰，改变六界数万年的认知。

　　风凌兮一直活在天界，看过的史册中，妖魔残虐凶猛，时常挑起大战，妄图主宰六界，故而以为所有的妖魔都该杀。神魔大战，风凌兮嗜杀成性，所作所为与她认为的魔有什么区别。

　　经历了此次历劫，双方的事情得到解决，战争平息。

　　过后，风凌兮华曜不再水火不容。华曜对一事很是好奇，他追问风凌兮。

　　“凌兮，那日，我跪在佛前，竭力而亡，可你是怎么死的。”

　　“不知，或许是和你命运相连吧。”风凌兮道。

　　华曜目不转睛的看着风凌兮，风凌兮有些慌张“好了，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去哪儿？”

　　“我要去佛祖座前为之前那些亡魂超度。”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是凶手。”

　　“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你不用管了，你还是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华曜知道风凌兮所指何事，关于叶陌淮，可他还没勇气。

　　风凌兮不在的这些日子，华曜总觉得心口疼痛。这天，风凌兮来到魔界找华曜，看到坐在大殿上的华曜闷闷不乐“华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

　　“你可瞒不住我。”

　　“知道还问？”

　　“那你就去找他呀！为什么你要思前顾后。”

　　“不敢，不能！”

　　“没想到还有你魔尊不敢的事。”随即风凌兮言归正传“好了，不逗你了，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至少再见一面，看他是否安好，这不是你之前向佛祖求得愿吗？”

　　“你怎么知道？风凌兮，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这个？！”风凌兮支支吾吾的。“我在佛祖座前修行，这些事都是佛祖告诉我的，再说了，我有什么事能瞒的住你吗？你也别说我了，你自己呀，明明心中放不下，却还要装的若无其事。去找他吧，就像你的愿望一样，看他是否安好。”

　　“是啊，那就去见他一面吧！”华曜伸出手，看着掌中心若隐若现的印记，这是他从佛祖那求来的，可以凭借这个找到转世投胎的叶陌淮。

　　“风凌兮，等我！”华曜说完就走了，风凌兮困惑他最后的话。

　　再次来到凡间，此时的凡间，早已不似之前征战不断，而是繁华四起，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华曜不禁为之高兴，走在灯火阑珊的长街上，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华曜走着走着，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与自己擦肩而过，手中的印记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