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 ...
-
“好久没回来，都快忘了。”乔夕沅目视着通道尽头，微怔了一会儿，“当年我是在这里接到的电话，她们说你不见了。”
那天以后，所有的记忆都胡作一团，日复一日地煎熬，像只剩下执念的行尸走肉。
“到现在，我也不确定，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上次，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你就消失了。”她嘴上一副受害者言论，表情确是亘古不变地不失身份。
加害者和掠夺者一贯的虚伪与轻蔑。
“好可惜，上次让你活下来了。”洛萧因此付出了生命，骸骨在异国他乡，她却连带他回来的权力都没有。
而罪魁祸首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老天实在是不公平。
这回答倒在乔夕沅意料之中。
脑子里闪过了一些做康复治疗时候的片段，怎么活下来的呢？
废物似地一遍遍地从地上爬起又摔倒，连筷子都拿不起来，每晚失眠，想你怎么恨我，想你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想到头痛欲裂，到后来安眠药也不管用了，那时候才发现，时间居然可以这么漫长。
天气预报说，今年是云市最冷的一年，在接连几次寒潮影响后，破天荒地降到零下。隐隐约约有雪飘进来，化在裸露的眼角。
刚刚一直在混沌状态的洛宁，被这冷气冷水的一激，清醒了不少。
她环看了一眼四周，赶上春节潮，人很多，几个警察正巡视着保持秩序。
“我想去洗手间。”洛宁忽然停步。
“是真的想上厕所还是...”乔夕沅有些怀疑地笑道。
“刚刚在飞机上，你太用力了，我现在憋不住了，可以吗？”洛宁打断了她。
毫无情绪波动地说出这种羞辱自己的话还真是，变了不少。
“可以。”乔夕沅故作无奈地点了点头。
到了云市，无论如何，她也跑不了了，所以，乔夕沅只是在后面跟着她。
前面几步路有一个短发的年轻女警，她朝洛宁的方向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个女孩的状态不太对，但说不出来，也许是一直在加快的步伐？也许是过于单薄加上又捂得极为严实的身形？
女警的视线转向她身后，似乎还跟着几个人？可没等她细想，那个奇怪的女孩忽然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直直地砸向地面。
她下意识地在洛宁倒地前一瞬接住了她，正庆幸时，忽然感觉腰侧的枪套有一股拉力，等到反应过来，那把转轮枪已经被抽出。
“嘭!”机场里的枪声惹来巨大的骚动。
鼻子间是浓烈的硝烟气息，在洛宁拿枪对准乔夕沅按动扳机的前一秒，女警及时地握住了她的手往上抬了几公分。
后头的机场玻璃被击碎了，露出黑洞洞的窟窿。
这么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洛宁早已失去了力气，手上的枪被立刻夺回，然后以一种罪犯的姿态被压在地面上。
乔夕沅疾步走来。
口罩和墨镜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走到两人身边时，女警完全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戾气。
“那么想让我死吗？”听起来好像是笑着说的。
女警迷惑地看了看她，突然又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你和她认识吗？”
乔夕沅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我们需要您配合去公安局做一下笔录。”女警正色道，其他几位巡警也从别的地方跑过来。
“你打算拿她怎么办？”乔夕沅指了指洛宁。
“抢夺警察枪支，危害公共安全，涉嫌杀人未遂。”女警边说边拉着洛宁起来，“十年以上吧。”
手铐正要拷上，女警突然察觉到手腕被用力按住，她惊讶于对方的手劲怎么比她这个练过的还大。
“我不能让你带她走。”
“什么？”女警以为这“受害人”是在开玩笑。
“请不要影响我们执法。”
两人对峙了几秒，女警实在不知道，她这莫名的心里打鼓是怎么回事。好像面对的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物。
“卢青小姐。”乔夕沅身侧的陈柔拨通了一个号码递了过去，“方便接个电话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巡警都是老油条，一下子明白了电话那头的人会是谁。
“小卢，接一下。”一个巡警用胳膊肘碰了碰卢青，低声说。
卢青犹豫再三，把洛宁推给同事，接过了电话。
“喂。”
“小卢吗？我是赵XX......”
没到一分钟，卢青就面色犯难地结束了通话，她核实了这个号码，确认是顶头上司的无疑。
不仅要求放人，还不能有任何为难的举动。这对她的职业理念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你走吧。”她示意同事放开洛宁，严肃道，“考虑到这次没人受伤，也是我工作失职，我才放你走，不然谁打电话都不好使。”
语气严肃，但怎么说都是找借口慰藉自己。
洛宁看向乔夕沅，苦涩地长吸一口气，她宁愿被抓进去，判多久都无所谓。
“那如果有人命，你们一定就会公事公办吗？”
卢青听着这声音，虽然年龄不大，但那种苦涩却不像经历单薄的孩子，与其说她在假设自己，不如说在寻求什么答案。惹得刚进入警察行业不久的卢青有了共鸣。
“当然会。”她扫了一眼乔夕沅，对方的注意力一直在女孩身上，这两个人的恩恩怨怨她也无从了解了，“你如果有困难可以找我，千万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她微微点头，慢悠悠地朝乔夕沅走去。
“你运气真好。”洛宁冷笑着对乔夕沅说。
怎么恶人运气就这么好呢，好人就要受折磨。
“杀了我，可能要在里面坐一辈子牢。”乔夕沅用纸巾擦了擦她衣服上的污渍，“被我关着，说不定哪天心情好了还能放你出来。”
“就算在里面被关到死也好过每天面对着一个手上沾满血腥的刽子手。”洛宁挑衅地盯着她看。
“那真不幸。”乔夕沅从口袋里伸出手，黑色的条状物抵到洛宁的腹部，“你还是要一直面对着我，直到死。”
电流持续两秒后，洛宁瘫倒在乔夕沅的肩膀上。
□□的使用很隐蔽，在其他人看来，洛宁就是自己突然晕倒的样子。
“她精神不太好，所以...”
卢青想了想，这倒是可以解释她为什么突然抢枪要杀人以及为什么被杀害未遂的人要救她的原因。
可她天生嗅觉比一般人敏锐些，两人离开时，她闻到了一股细微的焦糊味。
高压放电才有的味道。
她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还有背后的事情很不简单。
“算了。”她又回想起上司刚刚打电话时强硬让她放人的语气，“人微言轻的，能有啥用。”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5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