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杀渣男计划》小春树

2、虚拟人生

　　距离辞职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简历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最初辞职时的自信已经所剩无几，涂莎开始急了。

　　正值毕业季，很多公司的招聘启事上明确只收应届毕业生，像她这种二十七八岁的未婚女青年，简直是HR避之不及的对象——谁知道你会不会一入职就跑去结婚生孩子？

　　账户里的钱一天比一天少，只出不进的日子确实难熬，涂莎和往常一样吃了早饭就开始在网上各种投简历，然后例行检查邮箱和手机短信。

　　依旧是空空如也。

　　“我手机是不是坏了？”

　　话音刚落，涂莎就接到了房东大姐的电话。

　　“喂，涂莎？你下个季度的房租到底还交不交了？”

　　“交交交，不好意思啊张大姐，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您再宽限我几天。”

　　“哎呀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失业了？之前你可从来没有拖欠过我的房租，如果不是看你租这么久了，这回我指定赶你出去了。”

　　“我没失业，您放心，只是最近大手大脚花销有点多，我过几天就把房租打给您！”

　　失业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房东知道……

　　挂了电话，涂莎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家里四处乱糟糟的，心情更加糟糕。

　　哎，心烦意乱的时候最适合打扫卫生，再说洗衣机旁的脏衣服已经堆了一箩筐。涂莎起身，捡起沙发上的衣服裤子，掏了掏衣服口袋和裤子口袋，准备送进洗衣机。

　　“哎，这是？”涂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蓝色名片，“虚拟人生科技公司……”

　　[初级系统三万元，中级系统五万元，高级系统通关奖励十万]
　　[我们公司对游戏的投入是不计成本的]
　　[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涂莎盯着名片定了定神，随即拿起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

　　“喂，你好。”对方的声音低沉浑厚，是那天那个男人。

　　“喂，你好，我是涂莎，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对方迟疑了一秒，随即回复道：“涂小姐，我记得，您好。”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问问，现在还有机会参加那个什么反渣男游戏的内测吗？”

　　“是《反杀渣男计划》，可以的，您考虑清楚了？”

　　“嗯，但是我想要和你们确认一下，”涂莎两手握着电话，“你们上次说的现金奖励，是真的吗？”

　　对方笑了一声，“当然是真的，这个您放心，我们会签合同的。”

　　“那就好，我什么时候能过去？”

　　“请您今天下午2点前带着您的个人身份证件来羊庆区FIX商业街5号33层，届时我会在公司门口等您。”

　　“好的。”

　　挂了电话，涂莎舒了口气，接下来几个月的房租终于有着落了。

　　她拿手机地图APP查询了一下刚刚说的那个地址，FIX商业街5号，是个摩天大楼。点开图片，通体透明的大厦耸入云霄，玻璃墙壁反射出强烈的太阳光线，单是看图片就显得异常高大上，这种写字楼的租金一定贵的离谱吧。

　　吃了午饭，画个简单的妆。好几天没出门了，手法有些生疏。

　　再检查一下，身份证、手机、钥匙、钱包，嗯，都带了。

　　临出门前她扫了眼鞋柜，那张黑蓝色的名片静静躺在台子上，涂莎顺手将名片塞进包里。

　　地图上显示坐地铁比打车还要快些，商业区太堵。涂莎匆匆挤上地铁，半小时后从拥挤的地铁里钻出来，顺着人流来到FIX商业街5号的楼下。

　　各种西装革履的打工人穿梭其中，偶尔也有些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士，一看就是资深程序员。他们一个个神色匆匆，恨不得能把一分钟拆成两个来用。涂莎虽然也曾是打工人，但和他们比起来，之前的自己确实不够“敬业”。

　　好不容易挤进电梯，涂莎却径直被人流冲到最里面。

　　“喂喂别挤，我还没按楼层！”

　　没人理她。

　　好吧。

　　“那个，麻烦帮按一下33层！”她在最里面喊了一句。

　　话音刚落，全电梯的人忽然转过头来，齐刷刷盯着她看。气氛诡异。

　　靠……什么情况……

　　涂莎这人虽然胆子大，但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诡异的场面。

　　她降低音量，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三十三…层……谢谢……”

　　众人又将头转了过去，但用涂莎明显感觉到，他们在用余光彼此交流着什么。

　　电梯还没到33层前，所有人都陆续下了电梯。涂莎注意到这大楼共55层，但33以后的楼层全部需要刷卡才能点亮。

　　难不成33到55层全是他们一家公司的？天，这公司到底多有钱，按照这地段，就算只包一个楼层，那每月的租金也够涂莎吃一辈子了吧。

　　电梯终于到了33层。

　　“叮咚——欢迎来到虚拟人生科技公司。”

　　没想到这层楼还有专门的语音播报。

　　电梯门打开，充足的冷气涌入电梯，涂莎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电梯正对着一扇深蓝色全玻璃的大门，全息投影出“虚拟人生”四个大字，科技感十足。

　　“涂小姐你好，欢迎来到虚拟人生。” 那个叫廖科的男人迎面走来。

　　“你好”

　　“涂小姐，这边请。”

　　廖科面带冷酷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将涂莎带进公司。

　　“滴——”

　　刷卡。

　　深蓝色的玻璃大门缓缓打开。

　　“欢迎光临‘虚拟人生’。”大门内侧站着两个身穿白色套装的女生，长相非常相似，样貌精致小巧。

　　好像双胞胎。

　　涂莎有点不习惯，颧骨一耸对着两人挤了个笑脸，引得对方也捂嘴笑起来，两人一左一右，动作极其对称。

　　“这是我们的客户助理，”廖科向涂莎介绍道，“先让Kiki带你去填一下个人信息。”

　　涂莎跟着双胞胎其中一人来到一个公共休息区。休息区的桌椅都是流线型结构，所有家具和摆设都是白色，简约中透着高级。Kiki让涂莎坐好后，从桌底拿出一块笔记本大小的玻璃，手指轻巧地在上面划拨几下，玻璃平板上便出了一张电子问卷。

　　涂莎有点惊讶，这种东西只在电影里见过，没想到还真投入使用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玻璃做的平板电脑。”

　　眼前的平板电脑犹如一块纯净的玻璃，厚度在5mm左右，轮廓做了流线型的设计，如果不是上面流动着清晰可见的文字，和普通玻璃毫无区别。

　　Kiki笑着回应道，“这种平板并没有量产，是我们公司自己研发的。”

　　涂莎不由地深吸一口气，这看似普通的一句话里却隐藏了很多信息。先不说他们是主打游戏的软件公司，这硬件设施却远超一线电子企业，如果真是量产的话，光这一个玻璃平板都够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了。涂莎自己也曾做过互联网公司的产品经理，对于这种技术有过一些了解，就她目前的认知来说，至少国内还没有哪家公司能够实现真正意义上玻璃平板。

　　除了Kiki和涂莎，休息区还有几人，分别一对一坐在各自的圆桌前。全部是女生，看样子是和涂莎一样的游戏体验者。

　　Kiki将平板递给涂莎：“涂小姐，这是一份调查问卷，请您先填一下，问卷结束后会显示一份个人信息表，也请您配合完成。”

　　涂莎接过平板电脑，手感不错，重量也十分适中，最关键的是屏幕上的文字清晰可见，比普通平板看起来更加舒适。如果这东西真的量产，涂莎会考虑买一个。

　　问卷内容和游戏主题息息相关，有几个问题让涂莎觉得十分好笑：

　　问：如果发现渣男劈腿，您会选择：
　　A、立刻分手
　　B、尽量挽回

　　都21世纪了，难不成还有人会选择“尽量挽回”？搞笑，哪个女人会这么蠢嘛？涂莎想都没想就选择了A。

　　还有一题是这样的：

　　问：发现老公出轨，您的第一反应是：
　　A、先装作不知道，淡定找证据
　　B、严词质问，直接摊牌
　　C、找自己的问题，争取做到更好

　　涂莎的选择是A，这才是她认为最理智的做法。涂莎向来不认可感情用事，虽然她的感情史一片空白。

　　填完调查问卷后，涂莎将玻璃平板交给Kiki后：“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您现在就可以体验游戏了。”

　　“现在就可以玩了？”

　　“是的，4号游戏体验室有一位玩家即将结束，您现在就可以开始第一局游戏。不过如果您下午还有其他事，也可以预约本周末再来。”

　　“我没别的事，”涂莎心想自己就是个社会闲散人士，笑道，“现在就开始吧。”

　　涂莎跟在Kiki的身后，沿着走廊往内部前进。这公司可真不小，不会儿就把涂莎绕晕了。走了大概3分钟，拐过最后一个转角时，空间豁然开朗，一个空旷的大厅出现在眼前。大厅中央有一个椭圆形的白色小屋，好像一颗鸭蛋摆放在白瓷盘中，上面写着数字“4”。

　　“涂小姐，我们到了。”Kiki停在椭圆小屋外面，伸手示意涂莎。

　　涂莎抬起头，只见这椭圆小屋构造奇特，看不到一颗钉子的痕迹，门框紧紧镶嵌在白色墙壁内，和墙壁浑然一体，若不仔细看连缝隙都分辨不出。

　　这公司审美挺高级的，每个细节都做的十分到位。

　　“涂小姐，请您稍等一下，里面那位体验者出来以后您就可以进去了。”

　　“好的。”

　　不多会儿，椭圆小屋的顶部浮现出淡淡蓝光，随着电子音“哔”的一声，嵌入墙内的门被慢慢打开。一位和涂莎年纪相仿的齐刘海女生慢慢走出小屋，她表情冷冷的朝涂莎瞥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这女生长相很是精致，尖尖的下巴和高挺的鼻梁，跟齐刘海的波波头十分相称。只是她周身散发着“闲人勿近”的气质，涂莎只是瞥了她一眼，却被她冷冷一横。

　　“涂小姐，您可以进去了。”

　　Kiki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涂莎点点头，进入椭圆小屋。

　　小屋里有两名身穿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员，一男一女，那装束看上去像是医生，但长得都很好看。

　　“涂莎是吧？”男工作人员扫了眼手中的玻璃平板，抬头问，“之前玩过VR游戏吗？”

　　涂莎回答：“在商场体验过一次，打僵尸什么的。”

　　男人轻笑一声，脸上透露出一丝鄙夷：“那些都是低端产品，根本不叫虚拟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