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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木薯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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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身后仍旧是不绝的哭骂,清子加快了脚步,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草刺扎到。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拿白眼看的那个,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丑吗?清子想起小兰,那是她最好的朋友,村里的年轻后生都喜欢她,每每下到地去,总有身形高大或胸膛宽博的后生来帮她扛锄头,一路送着她到地里,哪怕自己和她根本不是同一条道,只为了能与她搭上几句话。
小兰长得好,小脸白嫩嫩的,一双眼睛像那水珠子一样水灵,她不爱抹胭脂,但嘴唇时常红艳地像河边绽地猛烈的红花,只稍稍看一眼就能被她勾了眼神去。
每每和她走在一起,地上总是映着两个天差地别的影子,她看着自己跟山一样宽大的影子,想到自己每天鸡鸣了就下地,太阳落山了才回家,怎么能有白嫩的脸蛋。
而小兰的母亲什么也不让她干,她很羡慕,小兰摸的是绣花,做的是裁布,而自己成日蓬头垢面的为泥土忙活。
清子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她四处张望了一眼,确认此处够偏僻后才敢放开喉咙哭号。眼泪跟洪水一般决堤而出,喉咙因为动气而酸涩梗硬,清子双手捂着脸,任凭泪水湿透手掌。
“大嫂......”
清子如同雷击,心跳暂停,慌张地抹了抹脸,余光瞥见一张熟悉的脸,这让她感到尴尬,直把头往地上低去。
赵一东一如往常来这里休息,忽然听见一阵压抑痛苦的哭声,往杂草深处寻去,却见一蓝衣妇人趴在地上,脸全埋在了地上,厚实的背膀因为激动在颤抖,赵东升心里疑惑,这不是甲晴嫂子吗?怎么哭了?
清子不知道他在背后偷看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窝囊样都要被人看完去了,她抬起脸,伤痛不在,换上只是一脸冷漠。
赵一东抢道,“这日头太大,嫂子可要注意一些,中暑了身子就没力气了。”
“嗯。”清子的声音还有一些鼻音,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好丑,这个人怎么还不走,非要看了她的丑相去吗?
赵一东递过一个灰扑扑的团子,捧着团子的手修长又干净,没有一丝难看的沟壑,手背上拱着几条青筋,看着极有力量。“这个给你尝尝,我娘做的木薯团子,酸菜馅儿的,味道不错。”
清子摇摇头,她当然不能接受别人的东西,何况这还是一个男人,“不用了,我吃过午饭了。”
赵一东也不跟她啰嗦,上前两步直把团子塞到她手里,指尖相碰,清子的心脏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的手好凉,跟深井的凉水一样。
“我先走了,那边,我们家的地在那里。”赵一东指了指不远处一处青葱的土地,又往后退了几步,“我叫赵一东,就住在你家旁边,以后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尽管出声,甲晴是我的好兄弟。”
看着赵一东的背影,,笔直,瘦小,裤筒空荡荡的,清子默念着他的名字,他是喜欢把东西给人吃才那么瘦吗?
住在他家旁边?清子想到了那青色的砖墙,那整齐的瓦片下,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