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影子》景小闲

39、第 39 章

　　七十六相似的人
　　书生离去得很安静，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很自然地恢复到书生没有出现前的日子，至少在掌柜的眼里看起来很自然。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会像别的人那样会习惯地往那个方向看去，她很正常，正常得不像个人。
　　掌柜的看着这样的她，不知道能说什么。或许她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也不需要别人的担忧，她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她点了点自己的私房，已经攒下了很多钱。自从书生离开以后，她就很少花钱了。不怎么买衣服，去布店里挑布也是选得耐脏耐磨的。她依旧很干净，只是穿得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她像个苦行僧一样，平静地冷静地残酷地打磨着自己。
　　她挑了月末和掌柜的辞别。
　　“离了这里你要去哪呢？”掌柜的担忧地看着她。
　　她说：“我早就决定好了，等攒够钱就出去看看。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去履行一个约定。”
　　掌柜的说：“小丫头，你应该知道吧，他是容皇。这世上所有人都能够自由地决定自己的未来，唯独他不可以。他不可能会为了你丢下江山。”
　　“我知道，如果他那样做了，我会瞧不起他。”她冷静地说。
　　“那你为什么……”掌柜的发现自己有点不理解她。
　　“我只是去瞧瞧而已。掌柜的可以把它当做是我的一个执念，我是个偏执的人，认定的事就不想放弃。”她冷静地陈述，一点都不像她口中说得那样是个偏执的人，至少瞧不出来。
　　“如果他不愿意同你走，你要怎么办？”掌柜的问。
　　“那就自己去。”她平静地说。
　　掌柜的靠在靠在客栈的门口目送她离去，她真傻，掌柜的想，不过傻得可爱。
　　掌柜的回身关上门，她去履行一个约定，而掌柜的也在守着一个约定——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人。

　　七十七留下
　　她出现得很突然，至少对于容齐来说，很突然。
　　某个深夜，御书房里有轻微的脚步声。内侍是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的。
　　“谁？”
　　话音刚落，她就这样出现在容齐的眼前。
　　她还和初遇的时候一样，分毫未变，既不曾老去，也不曾离去，就那样站在他眼前，仿佛他们还在那个小院子里。
　　容齐因为惊吓过度，用帕子捂着嘴用力咳嗽。
　　她就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他。
　　等容齐平息了咳嗽，才重新看向她：“你怎么进来的？不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曾经有过一个约定，我现在攒够钱了，所以我来问你，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她认真地看着容齐的眼睛问。
　　容齐失神，他以为在他离开的那刻他们的约定就自动失效了，却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跑来皇宫问他“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
　　容齐几乎想要脱口而出“作数”，理智却让他闭嘴。他清楚，他根本不可能离开这个皇宫，直到某一天他死去，他才会被抬出这座辉煌的囚笼。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她问，“掌柜的说你不能跟我走，你有什么难处吗？我能帮你吗？解决了你的难处，你就能跟我走了吗？”
　　她问得很认真，容齐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可是越是这样，他胸口越是闷。容齐不可抑制地想到这皇宫里另外一个人，她看着他的时候也是这么认真，可是他知道，她不会留在他身边，或许，他还要亲手把她送给别人。
　　“我确实不能跟你走，我的难处无人能解决。”容齐垂眸。
　　“如果你是有难处不能跟我走，我可以理解，我也能帮你。”她说，“我能做到很多事，普通人做不到的，我都能做到。你愿意让我留下来帮你吗？”
　　愿意让我留下吗？
　　这个问题对于容齐而言是个诱惑，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就会选择愿意，想，请你留下来。至于帮忙，容齐忽略掉了这个词。他不认为她能帮他做什么，就算能，他也不想麻烦她。容齐只是想让她留下来，仅此而已。
　　容齐看着他，眼睛里只有她，艰难地开口：“如果你留下来，我不会让你走的。”
　　“没事，我不会走的。帮你解决完难事，我们还要一起去游山玩水呢。”她坦然地说。
　　“那你在我身边当个侍女好不好？”容齐轻声地说，“这样我就能随时都看到你了。”
　　“我需要伺候别人吗？如果这个是留在你身边的代价，我不介意。”她说。
　　“不，不会。你只需要待在我的身边，别的都不需要你去做。”容齐说。
　　“好。”她笑着在容齐的身边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