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影子》景小闲

38、第 38 章

　　七十三萍水相逢
　　书生就这样在她的院子里安顿下来，每日跟着她去摆摊，然后中午等她送午饭，然后等她结束工作以后一起回去。
　　掌柜的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担忧，却不知道怎么提醒她。
　　一日，书生去租来的摊位摆摊，书生的生意不错，总是占着客栈门口一个地方摆摊会影响客人吃饭，所以赚了一些钱以后就在街上摆了个摊子。
　　“丫头。”掌柜的叫住准备去收拾桌椅的他。
　　“掌柜的，有什么事吗？”她回头问掌柜的。
　　“丫头，我多一句嘴，听不听看你的。”掌柜的犹豫地说，“那日你带着书生来，我就看出来他不是个普通人。他不可能会一直在这里的。你……”
　　她听得出来掌柜的没说完的内容，她当然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轻声地说，“人就是这样奇怪，总是很容易心动，很容易放弃，也很容易动摇。”
　　可是妖不会，妖活得太久了，一心一意只认定一个人，放下需要几百年。
　　人活得太短了，所以舍不得浪费在价值不高的事情上。
　　“掌柜的，您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她朝掌柜的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我总不会毁了自己。”
　　“你心里有数就好。”掌柜的也不多说什么。看着她的眼神，掌柜的忽然就不想说了。

　　七十四分别
　　书生离开得很突然，大约是在某个午后，书生坐在摊子上看书，她靠着书生懒懒地晒着太阳。偶然间有路人走过，大多都是和善的目光。
　　她向来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书生刚开始还觉得不适应，后来也被她带得习惯了。
　　书生常常说因为她，他身上都沾染了不少烟火气。
　　她每次听到书生这样说，脸上都会有浅淡的笑容，也不反驳书生。若是书生知道她是妖，大约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了吧。
　　那日午后，一队卫兵来到摊子前对着书生就行礼称“主人”。
　　听着书生和卫兵的对话，她忽然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于是她无声地离开去办事处退掉了摊位费，然后回到客栈。
　　“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很喜欢和书生待在一起的吗？……”掌柜的看见她进来就打趣，目光落到她冷淡的脸上忽然意识到什么。
　　掌柜的收了声，不再说话，自顾自地看账本。
　　她沉默不语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
　　掌柜的余光看见她的动作，想说她走之前已经把桌子擦得够干净了，却又说不出口。找点事情消耗一下精力，应该挺好的吧。
　　那日，她一直没有等到书生的告别。
　　七十五 约定
　　容齐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多时了。他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去找她的念头。如果就这样告别，对于她而言，会不会是一件好事？
　　容齐让人收拾东西送回到她的院子里，被他吩咐跑腿的侍卫回来说：“主子，办事处的人说摊位费已经退过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容齐挥退侍卫，怔怔地看着空中某处。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容齐忽然就想起他们曾经有过一个约定。
　　“小丫，你想做什么？”容齐教她读书的时候忽然提问。
　　她歪了歪脑袋，想了想才说：“我？攒够了钱去看看大江南北，等老得走不动了再回到小院子里养老吧。养两只鸡鸭，养条狗，种种菜。”
　　“你一个姑娘家，愿望倒是大得很。”容齐点了点她的眉间说，“巧了，我的愿望和你差不多。”
　　“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结伴去游玩呀，等攒够了钱。”她快乐地说。
　　“好啊。”容齐并无不可。
　　只怕这约定，是要作废了。
　　他不是被小丫捡回去的文弱书生，他是西启之主，他的事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这几个月的时间，算是他偷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