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大人的小娇夫》红尘孤鹤

58、大结局

　　其实并非白瞿和莫浓想要带他们来。

　　他们也很疑惑，突然就有一股奇怪的风，将两个孩子虏去，他们不知来人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比他们的修为要高。

　　他们怕孩子们有个三长两短的，只得追上去，却没想到，一路追到了这里。

　　那人已然不见了踪影，他们好像明白了过来，那人并不是想要孩子们的性命，而是让他们过来看到涧澈和幽凝，这是为何？

　　突然，涧澈出现在了幽凝面前的上空。
　　嗯？不对！准确的说是在烛熔剑和幽凝之间。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幽凝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打算做什么？

　　“阿澈，你要干什么？”
　　涧澈看看幽凝，又看看墨染和阿蛮，看着墨染额头上早就长出的神纹，他欣慰地笑了。

　　他再最后看一眼他们吧。
　　“墨染，阿蛮，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父亲。”

　　话音落，烛熔剑顺势而下，径直刺穿了涧澈的胸口。
　　就在幽凝的面前。

　　瞬间力量迅速迸发，发散至四周，幽凝设下的结界被破开，幽凝被强大的气流冲击很远。

　　墨染和阿蛮离得不算近，且白瞿和莫浓施法直接送他们回魔宫了。
　　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不是孩子们该看的了。

　　而在一旁的角落里默默看热闹的烟煣和鬼末，因为一直躲在巨石的后面，幸而没有受什么伤。

　　烟煣属实也被这一幕吓到了。
　　幽凝离得最近，所以她受到的冲击最大，同时因为她没做任何抵挡，受了轻伤。

　　她嘴角渗出血，她也没在意，用手擦拭一下就急忙抬起头。
　　她只看到涧澈在她眼前缓缓落下。

　　那块凤玉，也从上空落下，掉到地上，瞬间碎得稀巴烂。
　　“阿澈！”

　　她顾不得自己，爬到他身边，用手臂支撑起他的身体。
　　“阿澈，你看看我，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涧澈自嘲地笑了笑。
　　“幽凝，我早就想死了。”

　　是啊，早就想死了，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
　　在他离开魔界，听到墨染和阿蛮大哭不止的那一刻。

　　“幽凝，我这一生，一直都是一个罪人。
　　“现在罪孽的一生终于要戛然而止了，你应该为我开心才是。

　　“年少时，被天界认为不像个神仙，修不成上神，当然，我也真的没成上神……”
　　他想到了墨染的神纹，也许，他能完成三叔的执念吧。

　　“入空临山后，我私自破了结界，害了整个空临山的生灵，后来入了魔界，又……咳咳……抛下你们娘仨……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认……”
　　幽凝泣不成声，她拼命摇头：“不对，我才是那个罪人。”

　　“那我们这两个罪人，要不要一起下地狱？”
　　说着说着，他都被自己逗笑了。

　　涧澈的余光瞥见了一旁不远处的烟煣，她怎么也来了。
　　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崩溃又惊慌失措，怕不是在为他的死伤心吧？

　　他曾经那样对她，大婚当天扔下她跟幽凝走了，她应该恨他至极，看到他如今命不久矣，应该开心才是。

　　“烟煣，我死前，最后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愿我死后，你能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拾豁达。”

　　他跟烟煣，也算两清了吧，他不挡烛熔剑，四界动乱，妖界也难以独善其身。
　　何况，烛熔剑本就是他为了复仇，以一己私欲开启的，现在，就以他的命作为结束吧。

　　他又自嘲自己道：“我这一生，背负太多，罪孽太多，很多事注定无法周全了……
　　“呵，还真是讽刺，我刚用烛熔剑杀了人，这么快自己就死在了它的剑鞘之下。”

　　幽凝嗓子已经哭哑了，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拼命摇晃他。
　　“阿澈，你别睡，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真正的新的开始……”

　　“幽凝，我有时候还真挺恨你的，刚才，真想一剑杀了你。
　　“可是，我又做不到，那就我死吧。

　　“若是这世间有什么我还放心不下的，就是墨染和阿蛮，他们会不会恨我？

　　“有我这样的父亲，只怕会是他们的耻辱，他们如今还小，只盼着他们长大之后便把我忘了吧。”

　　“阿澈，你别说了，别说了……我去找巫医，或者，实在不行，我再杀上天界，一定要让他们治好你！”

　　涧澈摇摇头：“没用的，烛熔剑下，未有活口，你救不了我。”

　　“我的凤玉，也已经碎了……”
　　玉碎了，就再也无法复原了，人亦是。

　　“阿澈……你还记得你之前给我讲过一个凤凰与魔兽的故事吗？你当时失了忆，跟我说你不记得结局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天界的凤凰，最后死了是吗？涅槃之际，她失去了全部的翎羽，死在了魔兽变成神兽的那一天，他们最终也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一个天界的凤凰，一个魔界的神兽，就像涧澈与幽凝一样，最终，结局也是一样，悲剧收场，原来多年前在涧澈讲的故事里，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见她还记得自己讲过的故事，涧澈笑了笑，从容赴死。
　　“阿澈，你再说一次‘我爱你’好不好？

　　“这一次，我一定听清楚。”
　　幽凝哭着哭着，笑了。

　　涧澈吃力地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她的体温，更显得他的手冰凉。
　　“幽凝，我……”

　　“爱”这个字还未出口，他的手就失去了力气，垂了下来。
　　同时，他也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阿澈！”
　　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
　　幽凝知道，她再也叫不醒他了。

　　她抱着他，就这么，坐了许久。
　　突然，她的鸾玉掉了出来。

　　只看见在涧澈的身边，碎成碎片的凤玉和鸾玉一起，闪着微弱的光芒。
　　幽凝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姑且一试。

　　她拿起鸾玉，一点没怜惜，重重摔在地上，摔得稀巴烂，和凤玉一样。
　　突然，所有灵玉碎片，全都抖动起来，升至空中。

　　各个碎片相互配合，一片一片，拼成了一块完好的玉。
　　此玉呈椭圆状，光滑异常。

　　没想到，合欢灵玉皆碎裂之后，方能合一，合欢灵玉本就是一对友情玉，两块玉互利共生，谁也离不开谁，只有真心相爱的一对璧人，才能成为主人。

　　幽凝有些懵，只见玉的旁边，隐约出现了几个字的残影。
　　“放下往事，方得往生。”幽凝念了出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她喜极而泣。
　　她又哭又笑，对着怀里失去了温度的涧澈道：“阿澈，你有救了，我能救你了！

　　“原来，往生玉就是古书上缺少的那一页，放下往事，方得往生，只有当两块玉全都碎裂之时，才有机会合二为一，成为往生玉。”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往生玉，谢谢你的指点。
　　“阿澈说，他是罪人，我身为魔界圣女，又何尝不是？

　　“他用自己的生命结束了以往的一切，我也应该放下往事，去寻找往生了。”
　　远处的晨音觉得今日的幽凝受了刺激，有点不大对劲。

　　“幽凝，你要做什么？你可别冲动啊！”
　　“晨音，我不是冲动，而是什么都想清楚了。

　　“真的太清醒了，我现在，比我之前的任何一个瞬间都清醒。”
　　她在涧澈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把他轻轻平放在地上。

　　她站了起来，拿起还飘在空中的往生玉，走向后面的魔族大军。

　　她语气平静，毫无波澜：“今日的战祸，皆因我多年前的错事而起，让无数的魔界将士陷入无谓的争斗，血染黄沙，而今日，我不打算再逃避了。

　　“我这个圣女，做的真是不够好，以前，我以为只有战争胜利才是一切，可是回过头来，我们又失去了什么，我一直都希望魔界的人不要再生活在阴暗的地方，可是事实确是背道而驰。

　　“既是四界中人，不论谁，都该为自己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今日，所有将士俱为见证！我，魔界圣女，褚幽凝，自愿除去一身魔骨，亦辞去圣女之位，只愿，至此之后，魔界再无战火！

　　“四界，也能迎来真正的和平！”
　　幽凝说的每一个字，晨音都是哭着听完的，魔界的小魔女，总算是真的长大了。

　　幽凝回到了涧澈身边，再抱着他，贴在他的额头上说道：“阿澈，你挡下烛熔剑，也算保护了魔界的子民，而我，作为魔界圣女，滴水之恩，自然是要涌泉相报的。”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俏皮了起来，仿佛她小女人的样子在跟他撒娇，询问着今天该吃什么。

　　她眼眶泛着泪，好像这里，还有她割舍不下的东西。
　　“莫浓。”

　　她知道她这样说很过分，可是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以后，就麻烦你帮我照顾阿蛮了。”

　　莫浓一口答应，诶？不对？怎么只有阿蛮？幽凝她是不是把墨染落下了？

　　“幽凝，你……是不是把墨染说漏了？”
　　幽凝笑着看着她，摇了摇头。

　　“你记得告诉他们……”幽凝一边说着一边止不住流泪，她的心太痛了，可是她明白，事到如今，有些事必须割舍。

　　“记得告诉他们，爹爹和娘亲爱他们，他们永远是整个四界最棒的小孩！

　　“凝萃宫的密室内，有我给他们准备的，每一年的生日礼物，你记得每年到他们的生辰，给他们一人一份。”

　　这些，在她来忘川河畔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交代完一切之后，幽凝握紧弑神刀，眼睛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下一刻，弑神刀插进了她背上的魔骨。
　　光撒下来，阴霾散去，连魔界也不似从前那般灰暗了。

　　天界，妖界，魔界，乃至人界，皆一片祥和，其乐融融。
　　有人欢喜，有人愁，在愁什么，谁知道呢？

　　不过，下一次的邪恶，什么时候会横空出世，打得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