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大人的小娇夫》红尘孤鹤

57、最后一战

　　“什么？”
　　幽凝来不及多想，示意梨儿别再说下去，叫了奶娘来，把墨染报出去，不让他听。

　　莫染离开后，幽凝道：“可知领头的是谁吗？”
　　梨儿说不出口。

　　其实她不说，幽凝也能猜出来，他刚走，天兵天将就铺天盖地而来，是谁统领可想而知。

　　阿澈真的这么绝情吗？
　　原来他已经恨她至此。

　　也罢，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今天总算能有个了结了。
　　幽凝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记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墨染和阿蛮出来。”
　　“我去找晨音，召集大军，以忘川为界，严阵以待！

　　“还要通知表哥……
　　“不，不要通知他，我自己去就好！

　　“对了，你拿着这个，这是我的心灯，若是心灯灭了，就代表我已遭不测……”
　　“圣女……”

　　“若是如此，就赶紧启动防御结界，我一定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更何况，这本就是我年轻气盛时招来的麻烦，没道理让整个魔界替我受过。”

　　突然，她的目光又变得柔和，有种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是圣女，可我也是母亲，为了所有人，我绝不能后退。”

　　她简单收拾了东西，那块凤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带着。

　　幽凝不拖泥带水，她即刻出发，换上了战甲，带上弑神刀，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忘川河畔。

　　**

　　妖界，碧潭宫。
　　“你说什么？天兵进攻了魔界？”

　　“还能有假，天兵已经出动了，魔界为了抵抗，也已经在准备了，动静不小。”
　　鬼末跟鬼未有联系，所以才能如此清楚动向。

　　你可知是谁发动了天兵？”
　　鬼末深吸一口气，道：“我哥的死对头，涧澈。”

　　烟煣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她疯魔地笑着：“他和那魔女终于是闹翻了吗？这一天我可等了太久了！哈哈哈哈哈～

　　“他们不是有了两个孩子吗？疯起来连孩子都不在乎了吗？
　　“快，你快带我去，我要亲眼看到他们反目成仇，两败俱伤的模样！”

　　**

　　忘川河畔。

　　涧澈早就把鬼未引到了这里，他需要天军当后盾，若不是知道自己的魔兵随时会被灭，他怎会到这里跟他面对面。

　　“你还敢回来！”
　　涧澈笑着，道：“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他仰头，在冥想着什么，道：“从空临山的浩劫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惜，师尊和师姐们依旧死不瞑目。

　　“不过没关系，你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还没等鬼未反驳，涧澈势如破竹，向他攻来。

　　此时天军和魔军也缠斗起来，霎时间，天地之间火光冲天，飞沙走石，血腥弥漫，无数的身影相继倒下，堆积成一群群的尸体，双方皆杀红了眼，彼此积怨已久，怎么也不肯停下来。

　　战争，除了留下一滩滩血水，什么都无法留下。

　　一场战争的挑起，也只能用另一场战争作为结束。
　　鬼未明白这个道理，涧澈更明白。

　　鬼未虽然已经暗自闭关了很久，无奈之前就一直不是涧澈的对手，涧澈吞了魔灵珠之后，如今还有烛熔剑相助，他抵挡的很吃力。

　　烛熔剑的光很刺眼，鬼未重重落在地上，还未起身，涧澈突然出现在他身前，直接伸出手掐住他的脖颈。

　　“我想杀你很久了，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鬼未癫狂大笑。

　　“杀我？”他挑眉。
　　“因为什么？幽凝？还是空临山？

　　“如果是因为空临山的话，我告诉你涧澈！最该死的——是你！”
　　“你住口！”

　　他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分明是你！打开了空临山的结界，否则我们就算有千般计谋，也不可能那么快攻下空临山！

　　“你知不知道，幽凝告诉我，她有贵人相助的时候，她有多开心哈哈哈哈，原来那个贵人就是你啊！”

　　“你真该死！”涧澈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鬼未咳了几声，接着道：“是啊，我是该死，我与空临山上的所有人非亲非故，而你是她们的弟子，师弟，你说，是谁伤她们更深呢？”

　　涧澈一气之下，一脚把鬼未踢出去好远。
　　他沉声道：“上次，我用鄞荒剑把你刺成重伤，而今日，烛熔剑则会要了你的命！”

　　涧澈拿出鄞荒剑，剑鞘刺向天，引出烛熔剑。
　　鄞荒剑之所以能当做烛熔剑的钥匙，是因为鄞荒是烛熔的子剑。

　　乌云密布，轰雷四起，一把泛着金黄色光芒的神剑出现在上空。

　　他变幻手势，催动着烛熔剑，霎时间，烛熔剑四周生出了数千支金黄色的小剑鞘，只差最后的释放了。

　　“鬼未，我告诉你，无论我和幽凝之间有多少愁怨，她也从没爱过你，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笑话！”

　　说罢，数千支金黄色的剑鞘落下，他被晃得睁不开眼睛，也动弹不得。
　　下一刻，烛熔剑强势而下，硬生生地刺穿了他的魔心。

　　被烛熔剑刺穿心脏的人，当场毙命，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鬼未连惨叫都来不及，就这样化成一股烟，消失在黑暗中。

　　也消失在幽凝的眼前。
　　没错，幽凝赶到了，刚刚到，就在鬼未死去的一瞬间。

　　看到鬼未身死，她并未多痛心，她是魔女，鬼未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没了鬼未，他们两个面对面，久久不言。

　　“阿澈，你好久没跟我说过‘我爱你’了，你能再跟我说一次吗？”

　　“你失心疯了吧。”
　　“是啊，也许我是疯了，疯得彻底。

　　“阿澈，你知道吗？在你离开的这些日子里，看着墨染和阿蛮哭声不止，我总是在想，我们之间有那么多过往，到底应该停留在哪一个瞬间，才不会错成这个样子？”

　　涧澈仰起头，叹了口气，闭上双目，道：“就停在现在吧。”
　　“这把剑挺漂亮的。”

　　幽凝看着上空的烛熔剑，有感而发。
　　“你刚刚用这把剑杀了第一个仇人，接下来呢？用它杀了我吗？”

　　涧澈睁开眼睛，道：“如果是痕镜，他当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师尊报仇的。”
　　如果是涧澈呢？他没继续说下去。

　　杀了鬼未，他回了天界，像涧潮请求收回烛熔剑，可是却被涧潮驳回了。
　　涧澈不解：“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揶揄道。
　　“连鄞荒剑是烛熔剑的钥匙这件事你都知道，那你难道不知道，烛熔剑一旦开启……

　　“不沾够血，是不会罢休的。”
　　“你……你故意的。
　　“你是在利用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涧潮抓住了涧澈的手腕，他贴向他的耳朵，道：“阿澈，你不恨吗？”
　　“难道过了这么久，你就真的能放下吗？”

　　涧潮情绪激昂，他指着魔界的方向，指着那些凶残至极的魔军。
　　“你看看，看看他们的样子，和当初进攻空临山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想想你师尊，还有你的那些师姐，想想你在空临山那段惬意的时光，她们的血与泪是永远都抹不去的！”

　　相比于涧潮的情绪激动，涧澈倒是平静了许多。
　　“你若是真的这么深明大义，当初就该去支援我师尊，而不是说什么天意。”

　　“阿澈！
　　“你马上就能真正报仇了。杀光那些魔，杀了那个魔女！

　　“此时此刻是天界荡平魔界的最好机会，烛熔剑已出鞘，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涧澈的手搭上了涧潮抓着他的那只手。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开启烛熔剑让我报仇只是其次，屠灭魔族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需要烛熔剑，我也需要，天界更需要。”

　　“杀了魔族然后呢？妖界？人界？这些你有想过吗？你比我，更像一个魔。”
　　他温柔地笑了，就好像年少时的他一样。

　　“哥，你清醒点吧。
　　“正因为我知道失去师尊的痛，才不希望会有人跟我一样。

　　“我本就是讨厌杀戮之人，决不能以杀戮结尾。
　　“如果要报空临山的仇的话，该死的人是我。

　　“我知道该怎样让烛熔剑收鞘，它是天界的上古神器，若是沾染上天界血脉，便会停止杀戮。”

　　忘川河畔，突然间，烛熔剑又开始闪着光芒，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这奇怪的动向，让幽凝察觉到不对劲。

　　她转身，对着身后的魔军大喊道：“所有人，全部退离忘川，不要恋战！”
　　而后，她催动千姝魅影，用尽自身全部力量，生成结界，保护魔界众人。

　　若是真的要死，那也是她第一个做烛熔剑的剑下魂！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支撑着魔花，永不后退。

　　忽然，她听到了后面的哭声，她回头，是墨染和阿蛮在哭。
　　白瞿和莫浓抱着他们。

　　他们为何会来这里？
　　这里如此危险，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他们来干什么？看着他们的父母必须要死一个吗？

　　他们哭声不止，此情此景，谁都会害怕，更何况是两个孩子，他们觉得娘亲好像要死了！

　　幽凝此时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挣扎着道：“求求你们，带他们回去。”
　　她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死亡的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