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自知》哈哈喽喽哒哒

2、第 2 章

　　祁居墨还没进宿舍，便听到舍友陈涛的大吼大叫“怎么回事，上啊，别卖我！”，等他打开门，陈涛已经在摔手机了。估计是把游戏里受的气撒到祁居墨身上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明显不是自己的外套，阴阳怪气道“呦，可算勾搭到了？”
　　祁居墨没有理他，收拾了自己的画具，拍摄仪器，自顾自走出门准备去学院的画室了。
　　看见祁居墨这样，陈涛又来了气，酸不溜秋的来了一句“自命清高，还真把自己当大艺术家了。！”
　　不是祁居墨自命清高，宿舍里的人有意无意的针对让他很疲惫，他是真的懒得理他们。祁居墨生在江南水乡的书法世家，温文尔雅，良好的家教不允许他破口大骂，虽然他挺想的。
　　祁居墨在某视频软件上拥有一百多万粉丝，是一个绘画区up主，主攻国画。祁居墨很有绘画天赋，从小画到大，高中的时候也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艺术生。受过多年专业的训练，什么水彩，油画，板绘样样精通，但在家人的耳濡目染下，他还是最喜欢国画。
　　他原本的计划是考进中央美院进修国画，但在三年前，他终于清楚的认识到他对邻家大哥哥白宇扬的感情后，义无反顾的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以他的能力，原本可以稳稳当当考进去的，可他却为了白宇扬改了志愿，随着他来了哈尔滨这所学校，进了这个学校里的半吊子艺术学院学起了广告设计。
　　来了这里后，让他感觉冷的，不只有这里的气候，还有白宇扬的漠然以及室友的投来的异样的眼光。
　　他是gay，喜欢他的邻家大哥哥,他的室友是知道的。或许是自己的不小心，或许是室友本来就很八卦，让他们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原本祁居墨就很难融入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是gay后，寝室关系更是僵硬。
　　进去画室和学长孔林亦打了声招呼，他就去了那间特意为他留的画室，准备拍摄了。学长也是绘画社团的负责人之一，平时很照顾祁居墨，知道他要拍视频，就总是会为他留一间单独的房间。
　　摄像机，三脚架，补光灯，这就是他的全部设备了。虽然条件简陋，但他仍然凭借自己的能力在短短五个月收获了不小的成果。
　　等一切就绪，准备开始画画了，祁居墨才发现，自己忘记换衣服了。
　　“好冷啊，不想脱。”他自言自语的说到。祁居墨本来就打算穿完洗洗再还，也就没太在意，继续穿着了。
　　今天要画的是梅花。
　　为了突出主题，祁居墨首先提笔写下“一夜霜风吹面，雪压梅花开遍。”
　　他最早学会的花便是裹在银霜里的红梅，苏州少有下雪天，雪压梅花的画画了无数次，却没有真真见过。今年来了哈尔滨上大学，虽然事事不如意，但在这里可以早早看下雪，祁居墨还是满怀期待的。
　　祁居墨的视频他自己是不发声的，都是bgm配字幕讲解，偶尔也会在字幕中和粉丝们聊聊天，这次他打算把自己刚刚的遗憾和期待分享在视频里。
　　画画的人经常会弄脏衣服，这点在祁居墨身上却很少见。但今天因为穿着方越的衣服，他总是刻意的注意着不把颜料弄上去，结果就坏了事了。越是刻意越是容易，结束录制后他发现还是有几滴颜料滴在了他的外套上。
　　“原本还想偷个懒用洗衣机洗，现在看来不得不手洗了。”他悲哀的想。
　　录制完了他并没有立刻回宿舍，把视频传上电脑，在画室里剪辑了起来。剪着剪着，饿了，于是翻出书包里的面包开始啃。
　　吃面包的同时，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了方越学长的对话框。
　　乖呦乖呦：“学长，我画画不小心把你的外□□脏了”
　　又发了个小猫道歉的表情包
　　乖呦乖呦：“真的抱歉，等我洗干净了再送去给你好吗？”
　　没过几秒，方越就回消息了。
　　。。。：“没关系”“好的”
　　接着，又来消息了：“吃饭了吗？”“我妈给我送了她自己做的蛋糕，我给你和林亦送去吧。”方越经常来给孔学长送蛋糕，他们俩是高中同学，祁居墨没少沾光吃方妈妈的点心。
　　学长真好，把他的衣服弄脏了还给自己送蛋糕吃！
　　乖呦乖呦：“谢谢学长！”
　　乖呦乖呦：小猫送花 gif.
　　祁居墨回的消息一到，方越立马就从椅子上起来，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点心就出去了，路上路过学校食堂还特意又去买了两杯热粥带了过去。
　　他当然知道祁居墨没有吃饭，只要是去那里录视频，他都是吃面包——这是孔林亦告诉他的。于是他总是利用这个机会强迫孔林亦也去画室，好借口去给祁居墨送蛋糕。“反正那小子也不吃亏。”方越觉得。
　　进了画室，孔林亦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吃好吃的了。见方越来了，压低了声音说：“我那么努力给你创造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别像前两次一样才聊了两分钟就出来。”
　　方越从袋子里拿出给孔林亦的蛋糕和曲奇，把手里提着的粥放到他面前，说：“我怕他看出来后躲着我，他挺敏感的，我想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等方越转身要去祁居墨房间，孔林亦发现他另一杯粥是被方越揣在兜里的。
　　孔林亦：“……”
　　在他的认知里，方越一直是清醒且自持的，追他的女生很多，他永远都是礼貌而疏离地拒绝。而现在，他对这个接触了不到三个月的学弟表现出了近乎痴迷的喜爱，也许是太在乎了，痴迷的同时，又过分的克制。这种情况放在三个月之前，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么个恋爱脑的白痴是方越！
　　方越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进门的时候，祁居墨还是没有发现他。他正在剪视频，电脑屏幕投射到他脸上的光忽暗忽明。暗的时候，能衬出他完美的脸部轮廓，亮的时候，方越能看到落在脸颊上浓密纤长的睫毛的影子。
　　虽然不忍心打扰，但害怕再看下去会把持不住，方越还是走过去打断了专注工作的祁居墨。
　　“居墨，蛋糕来了。”
　　祁居墨回过神来，抬头便看见方越正微笑着看着他。也许是因为与方越学长的每次见面都是带有暖洋洋的笑脸和美味的甜点奶茶，在看到方越的一瞬间，他心情愉悦的好像体内分泌了更多的多巴胺。
　　“学长你来啦！”祁居墨说。
　　方越把装有蛋糕的袋子放到他桌上，又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拿出那杯粥，递给了他，说：“看你这么认真，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祁居墨接过那杯仍然温热着的粥，“真是麻烦学长了。”
　　“不麻烦，我妈他就喜欢做一些甜点让我带给同学，孔林亦都吃腻了。”
　　祁居墨想了想，“那改天替我谢谢阿姨啦，她做的蛋糕特别好吃！”
　　方越笑了笑，没忍住拿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好吃就多吃点，粥也趁热喝了，再多的活也得等到吃饱了有力气了才能干。”正说着，目光移到了他刚刚画的画上。
　　是几枝开在大雪中的红梅，很简单的一幅画，方越其实见过很多他的画，都比这幅要惊艳，但是这一幅画让他莫名联想到了祁居墨。人们都褒奖梅花不惧霜寒，但他此刻只觉得开在大雪中的梅花是颤颤巍巍，我见犹怜的。像是祁居墨一样，骤然来到严寒的北边，看到他冻到发红的鼻尖，让人只想拥进怀里。
　　“学长喜欢梅花？”
　　看着他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问自己，心里：我更喜欢你。嘴上：“是挺喜欢的。”
　　“那把这幅画送给学长吧，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勉强算是个礼物，谢谢学长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啦。”
　　方越心里：我更想要你，嘴上：“好啊，你这幅画画的好，等我回家把他裱起来挂在我房间里，怎么样？”
　　祁居墨被他逗乐了，咧开嘴笑着。这一笑可把方越看愣了，魂都快被勾没了，鬼使神差的就说了一句：“要多笑啊，多好看？”
　　听了这话，祁居墨下意识就想到今天下午遇到白宇扬后自己低落的情绪，又开始向他道歉：“对不起啊，今天下午情绪有点不好。”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要自己保持好心情。遇到不好的事也不要太伤心难过，有谁欺负你了你来找我或者你孔学长，我们给你撑腰。还有，要按时吃饭，不要再像今天一样凑合了。”
　　方越弯下腰看他，他们俩离得更近了。
　　“好不好，嗯？”
　　祁居墨很快闹了个脸红，胡乱的答应着他。
　　方越不敢再在这里逗他了，就借口回去了。
　　等到他走了，祁居墨却没了心情继续剪辑了。自己是gay,心里还装着一个喜欢的人，这些方越是不知道的，等他知道了，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变成和室友一样，觉得自己变态、恶心？来了大学之后，他过得很不如意，这样的友情，他太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