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牢不可破的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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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出魔法部的大门，哈利就带着埃里克斯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四下看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麻瓜后，抓住了他的手臂。
“幻影移形？”埃里克斯见他把冬青木魔杖拿在手里，低声问道。
哈利转过来的绿眼睛里闪动着歉疚，他轻轻点了点头：“抱歉，但我认为这样快一些。”
这下埃里克斯明白过来了——哈利还是对自己突兀的请求感到不好意思，所以想尽可能快地解决问题，免得耽误他的时间。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们今天任务结束得足够早，他也不急着要去做什么。但埃里克斯什么也没说，如果这样能让哈利感觉好受一点儿，那他也没意见。
哈利杖尖刚刚扬起，埃里克斯就迅速向哈利贴近了点儿以方便他施法——像他们平时默契的配合那般，不需要任何提示就能跟上对方的节奏。
旋即，随着极其轻微的一声爆破音，两人的衣角在街角一晃，他们原本所处的位置就只剩下空荡荡的砖块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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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后，埃里克斯跟在哈利身旁又走过了几条街。他们的衣服早都在魔法部里就换回了麻瓜款式，此刻他们看起来就像两个再普通不过、下了班在外头闲逛的麻瓜——这份严谨是每个傲罗都铭记在心的准则，而低调行事更是傲罗们早已养成的习惯。
路上他们没有过多交谈，主要是由于哈利从来话都不多，而埃里克斯也不能算个聒噪的人。埃里克斯漫无目的地想，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别人私下里把他俩称作什么“冷酷的执行者”……但既然哈利有这么个寡言的性子，也不知道他的养子是不是会相对外向一些——不然，难道他们在家里也这么安安静静的吗？
“到了。”快他一步、在前面带路的哈利话音刚落，一个灌木丛修剪得整齐美观的小院子就映入了埃里克斯眼帘。
埃里克斯打量了两眼院子里的风景，感到有些惊讶，院子的面积虽然不大，但里头的草坪保养得很好，显然是每天都有人浇水灌溉。
原来哈利还请了佣人来修理草坪吗？埃里克斯不由地猜想着，哈利自己又不可能有时间照顾这些，但他没想到哈利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不过这也无可厚非，他敢说哈利的薪酬绝对足够他在家里安置两三个佣工也绰绰有余。
此外，埃里克斯踏进院门前还注意到门口的铜牌上刻着“布莱克”这个和哈利的姓氏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名字，但他又一次明智地保持了缄默，转而赞叹了几句他家的院子。
哈利对此回以一个温和腼腆的微笑，但那笑容转瞬即逝，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埃里克斯能通过他对自己拍档的了解看出他的心情不太好，可能是和他正在忧心的问题有关。
要说埃里克斯完全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但作为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他早已把分寸掌握得很好，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更知道什么时候不该问什么。而且，说实话，他早都对哈利浑身充满了谜题这件事有所耳闻、感同身受。
但等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哈利身后进了屋、看到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那个黑发男孩时，埃里克斯有些明白了哈利为什么总是一副对自家养子讳莫如深的态度。
那黑发男孩看起来约莫十二三岁，周身冷漠的气质简直和他的养父如出一辙——这放在哈利身上暂且还不算什么，但一个正当调皮时期的十岁小孩……埃里克斯很难不觉出一丝怪异——他稍微低垂着脑袋，双臂抱在胸前，看姿势已经在那儿等了有一会，而见到他们踏进客厅时，那男孩脸上没也显出意外来；最令人吃惊的是他精致的五官，那张和哈利没有一丁点相似的脸足以让任何人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发出赞叹。
然而，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埃里克斯无法形容这男孩身上微妙的异样在何处，但他当了几年傲罗、浸泡在生死之间愈发敏感的嗅觉让他没法在这男孩面前放松警惕。
那黑发黑眼的男孩抬起头觑了他的养父一眼，目光在后边的自己身上稍作停顿，似乎有些探究，但又很快落了下去，同时他站起身，家教良好地向埃里克斯问候道：“您好。”
“汤姆·里德尔。”哈利站在他俩中间的位置，对埃里克斯介绍道，又转头对汤姆说，“埃里克斯·肯特。”
埃里克斯赶紧说：“很高兴认识你，汤姆。”无论他自己怎么看待这个男孩，至少现在这孩子只单纯是哈利的养子，他无权过问太多。
而汤姆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与客套：“很高兴认识您，肯特先生。”说完，他就把视线再次转回哈利身上，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该先离开一会儿给两人留下空间。
“没事。”哈利向汤姆走近了两步，同时回头暗示性地看了埃里克斯一眼，“只是来取点东西。埃里克斯，你去拿吧，在二楼最里面的书房。”
埃里克斯心下了然，没有一点儿停顿就接上了他的话头：“好，那我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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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要说？”埃里克斯的身影刚从客厅消失，客厅里的黑发青年就再次开口问道，他似乎看出了汤姆克制的举止下压抑着别的什么东西。
汤姆稍微迟疑了一下，他不确定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谈论这件事是否妥当，但他对上那双翠绿的眼睛后就了悟了——那人和他们一样，都拥有那种能力。而他也确实有些等不及了。
汤姆从身后拿出那封羊皮纸的信，递向男人：“先生。我是个巫师。”他说得很慢，但底下暗含的狂喜自得却没能完全掩饰住，“霍格沃兹——就信上描述看来，我猜测它是一所魔法学校——给我寄了这封信，在今天上午您出门之后……我想，它是一封录取通知书。”
他以一种圆滑又讨巧的方式向养父坦白了自己所知的信息，其中的未尽之意也呼之欲出。
然而出乎汤姆的意料，波特好像早都料到了这一切——他伸手接过信封后，连拆开看一下都没有便把它收回了口袋，撂下一句话就转身向楼梯走去：“我知道了。”
汤姆惊愕地看着他的动作，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简单地揭过了这一章——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浮现。
实际上，汤姆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询问什么了，但这次他实在是没忍住：“您……我能去吗，先生？”
他的问题刚说出口，波特就停住了脚步略微转过身看回来，脸上的表情好像很困惑汤姆的不识好歹，他语气淡然到一种汤姆无法接受的程度：“当然不能。”
久违的怒气开始在汤姆心中酝酿，好在很快就冷却了下来：“如果您是担心学费，我可以在假期打工自己挣钱。而且，霍格沃兹应该是寄宿制学校，以后我就——”他还没把自己想了半个白天的说辞倒出来，一对上波特的眼神，就说不下去了。
波特眼中的讶异带着点儿嘲讽，而汤姆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怎么会以为我是因为那些才不让你去的？
汤姆被他那眼神刺得头皮发麻。如此轻飘飘的藐视就像把他高傲的尊严往地上踩，而这个人还完全不以为然。
他就不该把信拿给这人看！
汤姆恼恨地想，如果他自个儿跑到霍格沃兹，波特总不能去学校把他抓回来。他不得不为此感到一丝自嘲——看来这几年的驯养还真是卓有成效，他竟然真的以为自己必须事事要和波特报备了——这放在过去孤儿院那时的他身上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不可能让你去的。”波特的声音很轻，但他口中的话却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汤姆身上，“我还没忘了你以前做过的事……你不会以为我就这么放任你离开我身边吧？有谁能保证你不会再做出那些事？”
“我。”汤姆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机会，他立刻说，“只要你让我去，我就不会。”
“你的保证不作数。”波特依然摇了摇头，仿佛在叹息，“万一你反悔了呢？或者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破例了呢？”他那谨小慎微的态度甚至到了一种顽固的地步。
汤姆只能咬着牙再次坚持道：“我不会……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是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的。”波特完全转过身来正对着汤姆，绿宝石似的眼睛直直望向汤姆乌黑的眼珠，慢慢说道，“而我，不信任你。”
是啊。他不信任你。
汤姆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让他在愤怒之余感到一份无法呼吸的苦涩——他怎么能妄想短短三年就获得这个男人的信任？真是无稽之谈。真是天真得可笑！
汤姆无话可说了，他又要目送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从他眼前插翅而飞，但他连稍微抬手去抓的资格都没有……
汤姆的手指动了动，最终只是贴着裤缝停在原处。他垂下眼睛，低声应道：“我知道了。我去准备晚餐。”
但不知是不是男孩这副沉默应允的乖巧模样终于让波特心生不忍，唤醒了他心底潜藏的最后一点儿良知，他在汤姆转身走进厨房前叫住了他：“等等。”
波特没有看他，而是托着下巴兀自沉吟道：“有一个方法或许能行……”过了两三秒，他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切实可行，继续说道，“我们可以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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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波特叫来他那个同事站在他们身边，抬起胳膊反手握住自己向前平举的右手时，汤姆突然意识到，波特前边那么多兜兜绕绕全部都是为了现在他们正在进行的事情——许下这个誓言。
且不论他突然把同事带回家的反常举动，他对那封信过分平淡的反应和等到最后一刻才改口的突兀也足以说明问题。
然而，纵使发现自己被算计的恼火让汤姆皱起了眉头，他也根本无法拒绝波特的这个提议，不得不主动走进那个铺好的陷阱——他确实别无选择，也不肯放手。
“开始吧。”波特看了埃里克斯一眼，然后更紧地握住了汤姆的手。而那个深棕色头发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举着魔杖靠近了他们交握的双手。
波特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的目光透过镜片在汤姆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又很快转回了自己的手臂上。
没再有其他犹豫，波特开口了，声音不高，但吐字很清晰：“汤姆·里德尔，你是否保证，不得以任何方式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汤姆稍微抬起头，双眼紧盯住面前黑发绿眼的男人：“是，我保证。”
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就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
波特继续说道：“你是否保证，不得协助或主动促成可能造成无辜者受害的行为？”
“是，我保证。”
第二道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与第一道缠绕在一起，构成一根细细的、闪着红光的链条。
这时，波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下一句誓言的内容。但他很快就再次开口道：“你是否保证，当哈利·波特询问时，汤姆·里德尔不得隐瞒或掩盖任何真相？”
哈利。
原来他叫哈利。
汤姆没在家里任何一本书上见过波特的签名，也没听别人叫过他“波特”以外的名字——他也没有询问过这无关痛痒的小事，毕竟他一直只会叫他“先生”……
汤姆把这个普通的教名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而后依然死死盯着他名义上的养父，哈利·波特，缓慢地说：“是，我保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牢不可破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