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名》眉儿媚

25、貌似爱

　　说到就做到，嘉昕再也没有开过一个□□聊天，她现在就在网上到处翻看电影电视剧集，实在没好看的，就跑到一些论坛里面，看一群人为一个鸡毛蒜皮的小问题掐架，再不济，就玩网络游戏，最近的“龙珠”玩着挺不错，积分有点高了，她又开始忙着在网上搜索“通关秘籍”，想彻底征服“龙珠。”
　　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啊。
　　除了每天会接到一条手机短信，让她稍稍不快以外，其他的都很好！
　　因为不再聊天，她自然断了跟网上所有人的联系。才过了两个星期，她的手机上就收到一条短信“我想你。”这是阳光发给她的，她开始的时候没在意，心想只要自己不理睬，不回复，最终他就会作罢了，不过现在看来，他的耐心比她想的要多一点，他坚持了一个月了，每天他的这句话都会发过来，就像她订制的天气预报一样，从不耽误。
　　怎么？还跟她较上劲了？
　　阳光不是她合适的对象，没见过面的时候不觉得是，见了面以后更觉得不是。
　　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注定了他不会是一个忠于感情的人，他还在长大的过程当中，等他有了丰富的社会阅历，恐怕会发现对嘉昕的追求，不过是恋母情结指引下对年长女人的一种猎奇。那时候被抛弃的又会是嘉昕吧？何必将自己投入一段注定无望的感情呢？
　　让时间和冷淡去消磨他的耐心好了。
　　这一天晚上，嘉昕正在全神贯注打“龙珠”，妈妈告诉她物管打电话说，有人要见她，已经等在楼下了。
　　刚打开底楼的铁门，嘉昕就看清了来人，她的脸顿时冷若冰霜。
　　楚城来回地踱着步子，当看见她之后，就走过来低声说：“嘉昕，我想你！”
　　又是这句话！现在流行这句话吗？
　　嘉昕冷冷地说：“到那边去说话。”然后自顾自走在前面，把楚城引到草坪边去了。
　　嘉昕有点慌乱，楚城刚才的那句话是在发出和好的讯息吗？虽然还没有找到男人，难道就该去吃这棵“回头草”吗？这有违自己的感情准则。想到这里，她就停了下来。
　　楚城一直默默地跟在后面，看嘉昕停了下来，他也站住不动了，隔着三步的距离。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嘉昕的语调仍然冷冷的。
　　“嘉昕，我要结婚了！”楚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竟有点哽咽。
　　一股怒气一下子冲上了嘉昕的脑门，她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楚城，这么晚找上门来就说这个？你就这么急于炫耀你的幸福吗？”太过分了吧，知道她现在还是单身，竟然上门来示威了吗？她气得身体都有些颤抖，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去。
　　楚城跟在她身后，急急忙忙地说：“嘉昕，我想要结婚的对象是你啊！嘉昕，别走那么快，听我说，我真的想要和你结婚的呀！”
　　“不要说啦！”嘉昕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她真的快要崩溃了，这个可恶的楚城，现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什么用？
　　她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瞪着楚城：“是谁破坏了我们的婚礼？”
　　楚城的眼里蒙上一层泪光：“嘉昕，我知道，是我背叛了你。可是为什么你就不肯原谅我呢？”
　　嘉昕痛苦地摇摇头，她不明白，一年不见，这个楚城为什么还有脸问她这样的问题，她居然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了八年！
　　“我们不是经常吵架吗？不是每一次都和好了吗？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行？”楚城看上去也快要失去理智了，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嘉昕，为什么你每次一定要我先来找你，先给你赔礼道歉，甚至有的时候明明是你没道理。我承认上一次是我的错，是我背叛了你，可是我的心还在你这里，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一次？不给我一次机会？”
　　嘉昕一听这话，眼里顿时盈满了泪水：“楚城，你的话让我很痛心！”她的语气变得沉重，“你最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你，你真的忘记了吗？你真的没意识到，你犯了我的大忌吗？”
　　楚城愣了愣，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说道：“你的大忌？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下手有多狠？”随后他拨起额前的头发，指着一个伤疤说道：“你当时拿手机砸破了我的头。嘉昕，我也是个男人，可是我当时的自尊全被你踩到脚下，像一堆破衣服一样被你扔出去，我怎么可能还像过去那样先来给你道歉？我没有来找你，我负气地跟女人交往，我想你会回头的，你这个连饭都不会做的女人，害怕寂寞的女人，怎么可能独自生活？可是，你一直不来找我，到我忍不住找你的时候，你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换了。嘉昕，你太绝情了！”
　　“知道我绝情干嘛还来找我？”嘉昕对他的指控感到愤怒，也激动了起来。
　　“嘉昕，我不甘心。”楚城摇着头，“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为了结婚而交往，我们在一起八年了，可是现在，我的新娘却不是你。怎么会这样？”
　　“新娘是你自己选的，婚是你要结的，楚城，没人强迫你。”嘉昕隐隐觉得今晚的楚城讲话有点混乱，还有点蛮不讲理。
　　“是啊，嘉昕，是我答应了去相亲，是我点头要结婚，可是我一直都觉得这不是真的，我想着你一定会回头，我们一定会像以前那样和好的，可是没想到，我的喜帖都发出去了，我的酒席都定好了，嘉昕，你还是不理我。嘉昕！”楚城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嘉昕的胳膊，却被她躲开了：“楚城，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楚城的手在空气里僵了一阵，慢慢收了回去，声音有些低哑：“嘉昕，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爱？他们之间还有必要谈爱吗？嘉昕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楚城见了，脸上有着明显受伤的表情：“嘉昕，你爸爸对你妈妈那样过分，你妈妈都能原谅他，你就……”
　　“不许提这个人，不许提！”嘉昕尖叫起来，用力的抓住楚城的两只胳膊，眼睛像要喷出火来，“你再说，我一定会打破你的头！”
　　面对嘉昕疯狂的威胁，楚城露出一丝苦笑：“嘉昕，你绝不原谅他，是吗？所以，你也绝不会原谅我。”
　　“楚城，是你自己说过的，你还需要去经历沧海水，见过巫山云，你才能甘心。正是你的话让我发现，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我放手，就是还给你自由。”嘉昕说着，抱住了自己的双臂，背过了身，不想再看他。
　　“嘉昕，我承认是我想错了，可是我不走这一遭，我也不会知道我错了，我不会知道我只要你。你怎么能那么坚决的拒绝我？一次机会也不给我？你真的爱我吗？爱过我吗？”
　　嘉昕听着他的追问，大脑里也是混沌一团，她也糊涂了、怀疑自己了。她只能继续慢慢朝前走，任夜风吹拂着，走了好一阵，她才开口：“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楚城，爱不爱你，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嘉昕，很重要！”楚城急切的追上来，和她并排走着，说道：“那个网上认识的女人早就分开了，大家都是玩玩而已，现在这个是相亲认识的，我相亲是赌气去的，结婚也是赌气答应的，嘉昕，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这样去过一辈子！”
　　嘉昕看着楚城，明白他的惶恐，却只能说：“楚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城黯然的叹了口气说：“嘉昕，我跟她认识才半年，就要结婚了。想到一辈子就这样被一个女人捆住，我真有些害怕。”
　　嘉昕在夜风中缩了缩脖子，寒意让她平复了刚才激动的情绪，她说：“楚城，你最害怕的是不是结婚？当我和你准备结婚的时候，你去网恋，见识沧海巫山；现在你又要结婚了，却跑来找早已分手的前女友，你恐惧的是失去单身的状态吧？你躲来躲去，其实是在躲婚姻吧？”
　　楚城诧异地看着她，好一阵才说：“嘉昕，你居然这么分析我的心情。你在感情上冷静得让我害怕，偏激得让我心寒！知道吗，你从来没为我吃过醋，从没翻过我的衣服口袋，每次晚归你也不问我去了哪里。我真的怀疑你是否爱过我，可是我却是真的爱你的！”
　　听这些话，嘉昕也感到委屈：“楚城，如果你不认为那是一种信任，那你尽情谴责我的冷淡无情好了。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情来的，你走吧，去结婚或者悔婚都随你，我不能给你任何帮助。你和我，早就不相干了。”
　　楚城定定地看着她，好一阵，那目光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嘉昕不想解读，任他站了一阵，然后看着他终于默默走开。
　　看着楚城离去的背影，嘉昕没有任何的不舍，但失落感猛烈地涌上心头。为了远离寂寞，为了得到一种呵护，她在努力地寻找着适合的男人，却一次次徒劳无功。
　　可楚城已经两次到了婚姻的门口，却迟疑着不敢迈进去，如果男人都为自己被婚姻私有化而感到恐惧和排斥，那她的苦苦寻觅还有什么意义？
　　不想坐电梯，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回到自己那个逼仄的房间，那样她会让心里的苦闷给憋死的。于是她进了大楼之后，慢慢地去爬楼梯，一步一步，数着呼吸，数着台阶，向着十五楼的家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