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绿茶A协议结婚后》失控的饼

22、第 22 章

　　江润雨精神不济，难得放慢了车速，不紧不慢地驶离民政局。

　　他轻踩下刹车，瞥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的周简。
　　周简肩膀松弛地垮着，懒懒地倚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蔫蔫的。

　　江润雨伸手碰了碰他的肩：“是昨晚的信息素不够用吗？”
　　“好像……我的易感期真的快临近了。”周简没睁开眼，声音有些闷：“头有点痛，昨晚一直没睡着。”

　　昨晚抱那么久都不够，江润雨莫名有种预感，周简这一次的易感期，大概率不会像曾经那样轻易就结束。

　　没立即等到江润雨的表态，周简又说：“要不顺路去趟医院，我提前去打镇定剂就好。”

　　闻言，江润雨摇摇头道：“别打了，我这几天会尽量早点回去，我们试试增加在同一个房间里的相处时间，这个程度的信息素交换应该可以适当缓解你易感期前期的不适。”

　　周简像是思索了几秒，眼睫微动：“哥哥，那你今晚来接我，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江润雨放在油门踏板上的脚顿了一下。
　　确实，领完结婚证，即使有一份目的不纯的协议在前，他也反驳不了，他们现在是一个新的小家庭。

　　江润雨回过神来：“好，我来接你一起回去。”

　　送完满脸倦色的周简，江润雨开着周简的车抵达了怀大。
　　把车停到实验楼不远处的停车场，一下车，他就遇到了同样来停车的戴乐。

　　戴乐笑着招招手，跟他打招呼：“买车啦？”
　　“不是我的，朋友的车，约好今晚去接他，他就给我开了。”
　　江润雨不太想把自己的私人生活跟工作学业牵扯到一起，没再多解释，。

　　好在戴乐不是爱八卦的人，见他不欲多说的样子，转开话题说起周末的一个医学论坛：“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去，结果昨晚组织论坛的负责人悄悄跟我透露说，中部地区好几个大型医院相关科室的主任都定下了要去。”

　　戴乐沉吟道：“这是一个不错的交流机会，我们周末去一趟？”

　　江润雨问：“是在怀城吗？”

　　戴乐摇头，答：“在中部的安市，航程两个小时，明晚得到的话，明天下午就得走。”

　　“怎么，你有其他安排了？”戴乐有点意外江润雨没立刻答应，回过头看他一脸迟疑的样子，开玩笑道：“不会是要去约会吧？”

　　“没有。”江润雨想着周简临近的易感期，说：“戴老师，是我家里人身体不太舒服，我确认一下，下午答复你可以吗？”

　　他们刚好走到实验室门口，戴乐推开门往里走：“行，不过得尽快，我得提前跟负责人确认时间安排。”

　　江润雨刚点了点头。
　　突然一个人叫住了他，语气激动：“江老师！”

　　江润雨手臂一热，是那人靠了过来，一脸的兴奋：“江老师，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戴乐一愣怔，看着他们：“你们认识？”

　　江润雨凝神一看凑到他面前的那人，圆圆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个子不高，顶着个圆不溜秋的寸头。

　　这人看起来很眼熟，但江润雨一时想不太起来，凤眸微睁道：“你……”

　　“我是杨小羊啊江老师，我是不是变好看了所以你认不出来了？！”自称叫杨小羊的男生撅起嘴不高兴道：“江老师？你给我辅导过寒假的功课的。”

　　戴乐哈哈一笑：“巧了，小雨，你曾经的学生来给你做助理了。”

　　江润雨想起来了，外婆住院的那个寒假，杨小羊是旁边病房病友的孙子，咋咋呼呼的杨小羊常常被他妈妈打发到休息区做作业，江润雨看他聪明，就是抓耳挠腮地坐不住，辅导过他几次作业。

　　杨小羊就缠着他叫他江老师，还说日后若学业有成，一定是多亏了他的耐心帮忙。

　　“抱歉，你长高了，我确实没第一时间认出来。”江润雨领着杨小羊走到助理的位置坐下，“面试那天怎么不叫住我？”

　　“我怕我面不上，还叫你老师有点丢你的脸。”杨小羊一落座，就着转动的办公椅转了一圈，双手撑在腿上，“昨天收到面试通过的邮件，今天我才好意思来找你。”

　　“江老师，我都没想到你会回国，你不知道，我在学校官网上看到你名字时有多不可思议。”杨小羊看起来是高兴坏了，没完没了地说着话。

　　“好了，之后再聊这些私人的事吧。”江润雨笑道：“这里是实验室办公室，先说项目的情况。”

　　“江老师。”杨小羊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道：“你果然还是那个理智无比的江老师。”

　　江润雨笑了笑，没说话。转身从文件柜里抱出一沓资料放到杨小羊面前，又找出最新的项目进展记录，看了眼腕表预估一个时间：“今天上午十二点之前，先看完这些，有问题的地方列出清单来，中午我们再一起讨论。”

　　杨小羊点头答应。他记忆里的江润雨就这样，看着温和，谈到正事就果断无比，再说这项目涉及用药者的健康，确实不是可以随意对待的工作，调整好心情认真看起项目资料。

　　杨小羊眼中“理智无比”的江润雨却没马上投入工作，而是拿出了手机，把周末医学论坛的安排告知了周简。

　　他确实是想去的，没有什么渠道比得上跟亲自接触患者的医生沟通交流，更能了解患者真实的疾病进展。
　　无论是宣传招募志愿者，还是为之后药物面世后的临床使用做准备，这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江润雨不想错过。

　　但也不想因为临时的安排忽略了周简的易感期。
　　江润雨没忘，早上开口让周简不要去打镇定剂可是他自己。

　　江润雨大致解释完医学论坛的重要性，直接地给周简发过去邀请。
　　【你这周末的安排是什么？】
　　周简回复得很快：【安排？】

　　江润雨看着那个问号，疑惑周简的日程是不是还没确定下来。

　　周简很快又发来一个【小猫咪失落.jpg】的表情包。

　　【一个简简单单的A：哥哥，你这样问，是周末不能在家陪我了吗？】
　　【江润雨：你有空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他们的消息同时出现在对话框里。
　　下一秒，不等江润雨回复，周简发来一连串的小动物点头表情包。

　　杨小羊正好捧着一本专业文献走过来，想请教江润雨一个问题，看见江润雨手机上花花绿绿刷屏一样的表情包，他拉过一张转椅，坐到江润雨面前，眼神灼灼地盯着他。

　　“……”江润雨有点尴尬，他才嘱咐别人要专心，转头就被看到他在跟人聊天，开口：“想说什么，说完继续工作。”

　　杨小羊“嘿嘿”一笑，递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江老师，你喜欢表情包啊，快加我，我给你发，我有很多。”

　　加上杨小羊的微信，江润雨看着那个“寡王beta一路硕博”的微信昵称，忍不住发问：“现在比较流行把微信昵称改得奇奇怪怪吗？”

　　周简的微信昵称就改得有点奇怪。

　　“奇怪吗？”杨小羊打开自己的通讯录列表给江润雨看，一连串的“热心市民小卡”、“食屎啦你！”、“今天吃到七分饱就收手”。

　　杨小羊：“改成这样多有意思啊，相当于是一个自我介绍。”
　　他凑上去：“江老师，你要改吗，我帮你想一个？”

　　江润雨听明白了，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不用了。”
　　他微信用的不多，还是更喜欢直接电话联系，方便又快捷，很快就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不用在等待回复里浪费时间。

　　杨小羊的热情落空，也不气馁，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江润雨已经拿起了他拿过来的专业文献，问他：“哪里有问题？”

　　杨小羊：“……”他还是觉得江润雨可以把微信昵称改成“很忙，无正事，勿扰”。

　　一直忙碌到晚上六点，杨小羊站起身，拿着一堆整理出来的问题去找江润雨，却见江润雨已经在整理着桌面，正准备离开。

　　杨小羊拎起东西追了上去：“江老师，你要去回去了吗，我还有几条实验记录没看懂，我能晚上跟你联系请教你吗？”

　　江润雨正把擦过手的消毒湿巾丢进垃圾桶，说：“晚上我有其他的安排了，明天可以吗？”

　　“我上午有课来不了实验室，戴老师又让我明天下午跟你们一起出发去安市，明天没有时间请教你。”杨小羊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就几条实验数据，很快的。”

　　江润雨坦诚道：“我已经跟人约好时间了，再晚可能会迟到。要不你发邮件给我，我晚上抽时间集中回复你，不过可能要等到比较晚的时候。”

　　“那一起走吧，路上说。”杨小羊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去，“搞不懂我晚上会吃不下饭的。”

　　江润雨完全理解这种求知若渴的心情，没拒绝，载上杨小羊一起向周简的公司地址驶去。

　　一路上的时间，江润雨终于把杨小羊的问题都答复完毕，最后把车停在了地铁口附近的临时停车位上，方便杨小羊自己坐地铁回去。

　　杨小羊知道自己问了太多问题，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道：“谢谢江老师，这附近有家很有名的咖啡馆，江老师要不你等我几分钟，我去买杯咖啡作为谢礼。”

　　“咖啡馆？”
　　江润雨一愣，那天不太愉快的记忆隐隐浮上心头。

　　“就是那间特别……”杨小羊伸手捂住自己嘴巴，不再说下去。

　　江润雨：“那间什么？”
　　杨小羊这个态度，他倒是真的有点好奇那间咖啡馆有什么特别的。

　　“对不起啊。”杨小羊突然道歉说：“我忘了，不该提起这件事的。”

　　江润雨温声追问：“什么事？”

　　杨小羊吞吞吐吐地不肯直说，脸上写满了犹豫和后悔。

　　江润雨看过来的眼神通透而平静，好像什么都能接受，什么都能原谅，不会在意谁说错了话，谁又戳了他的伤疤。

　　杨小羊嗫嚅着诚实开了口：“就是那天，七年前，江老师你淋得湿漉漉回来那天，你捏在手里的名片上写着一个地址，就是这间咖啡馆的地址。”

　　杨小羊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的妈妈常常感叹江润雨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像个真正成熟的大人一样，独立坚强地处理着一切。

　　只是那一天，杨小羊走出病房准备回家时，看到浑身湿透的江润雨站在病房门口一直没进去，身上的湿衣服不断地往下滴水，手里捏着张名片，手指攥得死白。

　　杨小羊从来没见过那么狼狈的江润雨，一直忘不掉。

　　江润雨：“那张名片是……”
　　是孟修平塞给他的，写着第二天跟岳文见面的地址。

　　“我记得，当时那是一家私房菜馆，好像不是咖啡馆。”江润雨挖出了回忆片段，但他也不能完全肯定，对于不值得挂怀的回忆，他早已释怀，确实不太记得了。

　　杨小羊点头肯定：“是一家私房菜馆，还因为雕梁画栋的独特装修风格上过杂志，后来被拆了建成的咖啡馆。当时在同城论坛上引起过一段时间的热议，说老板审美不好，那么特别的建筑，说拆就拆。”

　　“所以这间咖啡馆才在怀城这么出名。”杨小羊惭愧地低下了头，“江老师，我一时没想起来，对不起啊。”

　　江润雨轻笑一声，不介意地摇摇头道：“我其实已经快忘了，差不多两个星期前我还去过那间咖啡馆，没认出来。”

　　周围的建筑大多是后来重建的，他那天只觉得熟悉，是真的没辨认出来。
　　只是偏偏是同一个地址。

　　杨小羊舒出一口气，偷偷地去瞥江润雨有点愣怔的表情：“江老师，你怎么了？”
　　江润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掀起眼皮：“没什么，想起件很巧的事情。”

　　他放在车门储物盒里的手机响起声来了消息的提示音。

　　杨小羊还是觉得江润雨的表情不太对劲，机灵地给他留出单独思考的空间，说：“江老师，是你约好的朋友到了吧，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杨小羊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开门的一瞬间，车外的滚滚车流与人声沸腾都涌了进来，打断了江润雨心里不太对劲的怀疑。

　　周简坐上车，一系好安全带，立刻放平了椅背，躺了下去。

　　江润雨放慢了车速，问他：“阿简，很难受吗？”

　　“很累。”周简懒懒开口。

　　江润雨叫了附近餐厅的外送服务，一到家就吃上了热乎的饭菜。
　　等他扔完垃圾再进门的时候，周简已经回了卧室去洗漱。

　　江润雨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洗了个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拿着本书准备去叫周简一起到客厅待一晚上。

　　周简的卧室门大敞着，只剩洗完澡后潮湿的水汽和缠绕留存的信息素。

　　江润雨绕着二楼找了一圈，都不见周简的身影，最后只能下了楼。

　　江润雨站在客厅里，还是没见到周简身影，喊道：“阿简？”

　　“哥哥，我在这里。”一楼走廊里的一扇门突然打开，周简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江润雨循声走了过去，往里一看。
　　是一间小小的“隔离屋”。

　　所有的墙面和地面都由柔软的奶油色特制材质包裹，除此之外，空无一物。这样的设计是为了保证待在里面的人，即使是完全失去理智，也绝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江润问：“怎么不去客厅待着？”
　　他半年前抑制剂失效的时候，在医院待过类似的房间，知道那是多么孤独又失控的感觉。

　　“可能是习惯，一难受就会来这里。”周简闭着眼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面。

　　江润雨走了进去，在周简的旁边坐下。

　　他后颈的隔离贴已经撕下了。
　　清晰分明地嗅到了狭小空间内浓郁香甜的alpha信息素。

　　在他到来的那一瞬间，他打算出借的信息素，像一点火星子，掉入了一触即燃的火药桶。
　　暧昧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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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迫不及待地想写小绿茶翻车，然而还不能……
加一个备注：“寡王beta一路硕博”、“热心市民小卡”、“食屎啦你！”、“今天吃到七分饱就收手”等微信名称，来源是网络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