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绿茶A协议结婚后》失控的饼

21、第 21 章

　　周简的语气认真无比，好像是真的很在意字迹的变化这件事。

　　他喃喃道：“是不是我记错了，原本你的字迹就是这样的。”

　　江润雨被他紧紧抱着，界限被完全入侵，开始感到浑身不自在。他从来没跟人这么紧密相贴过，胸膛被另一个人的体温和信息素填满，令人心悸，本能地就想往后退。

　　周简却抱着他不放，原本埋在他颈窝的头抬起来，温热的气息擦着他的耳边说：“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爸答应她说不会再娶，跟我承诺什么都不会改变。短短三年而已……什么都变了，后妈带来的弟弟需要单独的画室，我就必须把自己的书房让出来。”

　　“我不是故意想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周简又埋下头去，嗓音沉闷：“可是哥哥，是不是无论什么，到了最后都有可能会改变？”

　　“……”江润雨语塞，想坦诚说“大概是的”，又觉得对这个人而言这话太过残忍。

　　今晚的周简，被一点小事勾得情绪忽上忽下，简直跟个情绪敏感的小孩如出一辙。
　　也只有小孩，会单纯执拗地觉得世界不会改变。

　　江润雨想起自己幼时发现外婆头上第一根白发时，也觉得天都塌了一样。
　　伴随着年纪渐长，他才开始学会逐渐接受并跟着改变这件事。

　　“阿简。”他抬起手安抚似地摸了摸周简的头发，很不礼貌地觉得这样不安的周简跟乖乖有点像。

　　他没有再试图推开周简，任由对方紧紧地把他箍在怀里。

　　“我很久没写这么多中文字了，所以看起来可能字迹有点奇怪，这又没什么，无关紧要的，是不是？”江润雨说完，轻轻揉了揉alpha的脑袋。

　　周简沉默着点点头。
　　却还是没有松开紧紧环住的手臂，好像他抱住的是一个不会改变的世界。

　　拥抱的时间越来越长，江润雨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福至心灵一般问道：“阿简，你是不是快到易感期了？”

　　alpha的易感期跟omega的发情期有点类似，都是理智无法控制本能的生理阶段，只是相对没有那么频繁。

　　通常情况下，大部分的alpha会在易感期里与平日判若两人，在信息素的支配下，所有的负面情绪被放大，格外的容易狂躁充满攻击性，也有可能因为极度不安变得异常粘人。
　　更别提他们匹配度这么高，alpha本就对高匹配度的omega有一种天生的渴求，而易感期，则会无限放大这种渴求。

　　江润雨轻微动了动肩膀，从这异常黏黏糊糊的亲密姿态里反应过来。
　　这似乎是临近易感期的状态。

　　周简终于松开了双手，往后推开一步，稍稍别过头，垂着眼说：““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可能是快临近了。”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还不算太高，清甜的荔枝味不知是不是因为周简短暂的情绪失控变得浓郁，但并不显得充满冲击性，也没压得江润雨觉得不适。

　　江润雨还记得，以前周简的易感期就不明显。
　　别的alpha到了易感期通常都请假回家隔离，而周简会去医务室打支镇定剂，再惫懒地趴在桌上睡上大半天的觉，无精打采上几天，易感期就自然而然结束了。

　　周简的信息素，好像从来没有失控过，所以江润雨也有点判断不出他是不是真的易感期快到了。

　　“哥哥，今晚谢谢你安慰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周简走到门边，手搭在门把手上，垂着头说：“你去休息吧，别耽误了明天的事情。”

　　周简轻描淡写道：“别担心，哥哥，即使真的是易感期，我也不会理智全无的。”

　　江润雨走出了周简的卧室，站在门外，他抿了下唇角：“那你觉得不舒服的时候跟我说。”

　　当天晚上。
　　回到房间的江润雨有点没睡好。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嗅觉这么灵敏，拥抱中交换的满身信息素都被洗掉了，但后颈的标记还没完全消失，那里持续不断地传来两股信息素交织后的味道。

　　他第一次闻到这股味道时，正值周简的易感期。

　　那天是快接近学期末的时候。
　　晚上放学前的最后一堂课，周简请假去了校医务室。

　　江润雨去给周简送最后一堂课老师发的卷子时，刚打完镇静剂的周简正恹恹地躺在医务室的床上。

　　医务室是个约莫三十几岁的中年beta男老师，看到江润雨进来，对当时几乎大半个学校都认识的优等生说：“我着急去接上辅导班的孩子，你同学还得观察一会，能不能麻烦你帮老师守一下医务室，他刚打完镇定剂，很安全的。”

　　那个老师的孩子所在辅导班距离很近，来回也就二十分钟左右，江润雨就帮忙守在了医务室里。

　　放学后的医务室没有其他人来，除了他们俩空无一人。

　　周简直起身，盘腿坐在床上，可怜兮兮地揉着太阳穴，哑着声对坐在一旁凳子上的江润雨说：“可不可以借一点信息素？一点点……就够了。”

　　“头好疼，镇定剂怎么还不起效？”周简说。

　　江润雨看他太阳穴那个位置的皮肤都快被揉红了，神使鬼差般撕下了自己的隔离贴，小声道：“就一点点，多了老师会发现的。”

　　那是第一次荔枝和红茶交融在一起。一个味道是简单的清甜，另一个味道是宛若复杂烘焙后的涩，交织出的味道却很和谐，像天生一对。

　　最后那个beta男老师抱着孩子满身汗跑进医务室的时候，看见的是江润雨站在床前，仔细地替床上的alpha掖了掖被子。

　　那个男老师目瞪口呆地看着床上闭着眼进入睡眠的alpha，不可置信道：“这次的镇定剂怎么这么快就起效了？”

　　没顺利进入睡眠的江润雨躺在床上，心想今晚抱了那么长时间，无论周简是不是临近易感期，应该都可以睡个好觉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在客厅里见到了脸色不太好的周简。

　　大概因为一大清早的缘故，周简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哥哥，我们出去吃早餐吧，然后再去民政局。”

　　江润雨睡眠时间严重不足，正觉得头有点疼，不太有精力说话，只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们精神都不是很好，吃完早餐去民政局的路上，车内一直没人再说话。

　　时间还早，又不是一个热门的领证日期，民政局的人不算太多，没排队多久，马上轮到了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江润雨的表情太过冷淡，脸色也显得苍白，又或者是他们没有像其他AO情侣那样亲密地依偎在一起，以至于窗口的工作人员借口需要填写表格，暂时支开了周简，问了一句江润雨：“江先生，您是自愿的吗？”
　　“我们这里有专门的服务机构可以介绍给您，您要是遇到……”

　　江润雨：“……”
　　怎么总有人觉得他作为omega，就一定会遇到非自愿的强制行为呢？

　　“您误会了，我只是没睡好，有点困。”江润雨把证件递给工作人员，“我是自愿的，没人强迫我。”

　　工作人员一愣，接过证件，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把审核完毕、带着钢印的结婚证交到他们手上：“恭喜两位。”

　　江润雨道完谢，和周简正准备离开，走出没两步，突然听到窗口里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地开始讨论起他们。

　　“哦呦，你看他们那个黑眼圈。”
　　“这么困，昨晚是搞了多久哦。”
　　“我要能和这么漂亮的omega结婚，我也搞一整夜。”
　　“你看那个alpha的腰，搞起来一定……”

　　……

　　江润雨顿住脚步，心情复杂地闭了闭眼。
　　一向情绪控制良好的他此刻想尖叫。

　　就不能不八卦？八卦就不能聊点健康的话题？乱八卦就不能小点声？！

　　周简扯了扯他的袖子，正经人似的小声道：“哥哥你别生气，我去跟他们解释。”

　　“不用了，这种事解释不清的，越描越黑。”江润雨僵着脸，迈步继续朝前走。

　　怎么解释？
　　说他被一个alpha信息素撩得失眠了大半夜，那他就真的从今天开始，彻底不用做人了。

　　“不过哥哥，我有点高兴。”周简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江润雨：“笑什么？”

　　“你看。”周简把拿在手里的结婚证展开递给他看，“这好像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小小的红色背景证件照上，穿着白衬衣的他们在摄影师的提醒下坐得很近，肩膀相触。摄影室的灯光大亮，他们脸上的黑眼圈和疲倦都模糊淡去，只剩下明晃晃的笑意。

　　“摄影师的技术很好。”江润雨由衷地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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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