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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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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底，Let me cry在新宿举行了第一次busking。
在现场的大约有三四十个人，但只有十来人坚持看完了全程，也许是无聊，也许是冲着主唱的美貌，但无论如何，他们有了真正的观众。
演出6点半开始，大家还在调试设备挂海报时就有人陆陆续续过来围观了，城岛夕月赶紧把队长和主唱推出去，让他俩说明情况。
幸好有个别歌曲需要合声，所以佐佐木侑介带了两个话筒来，他和朝原琉璃一人一个，开始介绍。
“大家好，我们是叫做Let me cry的摇滚乐队，我是贝斯Yusuke。”
“我是主唱Serai。”
“从今天开始我们会在东京都内进行街头busking。”
“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朝原琉璃一句话结束话题，佐佐木侑介哽住，有些诧异地转过去看她。他本来还想再说两句，她却已经放下了话筒，也只能这样结束了，佐佐木侑介暗下决心，回去之后就把朝原琉璃抓来好好练习一下开场mc。
橘司把乐队的宣传海报在小车车窗上挂好，神通广大的队长从朋友那里租来一辆六座小车，把后座拆了正好能放下乐器。就算只在整个东京市内做busking，也免不了要东奔西跑，没车还是不方便。
海报上从左往右数依次是城岛夕月、佐佐木侑介、朝原琉璃和橘司，倒不是因为队长和主唱的职责更多更重要所以站中间，而是城岛夕月和橘司太高，只能站在左右两边，这样视觉观感上才和谐。
朝原琉璃是无论如何都要站在中间的，要不是她不同意，四个人的队形他们也能给她排出一个明晃晃的大c来。剩下器乐组三人，橘司179，城岛夕月183，佐佐木侑介170，站位根本不用思考。
佐佐木侑介本没有身高焦虑，奈何队里另两位一个比一个能长，像东京塔与天空树，朝原琉璃和自己又只差了两公分，还好琉璃酱贴心，穿的是平底骑士靴，他才免于体会到被巨人族包围的压迫感。
于是乎拍摄海报当天，佐佐木侑介早早起床打扮，往头上倒了两斤发胶，抓出来一个受惊刺猬般根根直立的爆炸头，脚踩厚底鞋，立刻就把自己和comedy二人的身高差距抹平了。
摄影师功力在线，拍出来的效果很好，城岛夕月放下长发后立刻化身为被钉死的黑袍救世主，佐佐木侑介张扬热烈如扑火飞蛾，橘司边缘少年人的尖锐锋利气质就像天丛云剑，而朝原琉璃的及腰中分波浪卷俨然一面招魂幡，谁看了都得说是黄泉来的幽冥使者。
这张海报后来被缺德Laughter命名为“路易十四和他的三个怪人近侍”，在大家都活像是个厌世geek随时能跳彩虹桥的情况下，小队的金发和厚底鞋独自耀眼，未免也太过用力了。
海报下方写有乐队名、各自的职务与名字，Let me cry每个字母都向右下方延伸出一点歪歪扭扭的水痕效果，寓意队名中暗含的眼泪。这个点子是大家思考乐队logo时集体头脑风暴的成果，在有更好的设计出来前暂时先用着。职务与姓名则方便观众迅速认明每个人，排除掉唯一一个身为女性的主唱，三个乐手就非常好认了，况且他们仨长得也很不让人脸盲。
开场曲是年上组合作而成的《Spread》，佐佐木侑介作曲、城岛夕月作词，编排上有稍微参考Dead End的《Song of a lunatic》，吉他拨弦揉出一段优美的导入riff，热烈的鼓点加快歌曲节拍，贝斯与人声同时开启主歌：
“time is up，觉醒吧柔弱的灵魂，云端钟声即将敲响，do not hesitate。”
“不要胆怯my angel，张开你颤抖的翅膀与眼睛，在青空与大地之间，尽情享受人类的恐惧。”
朝原琉璃略带磨砂质感的音色与开阔大气的唱腔足以从一开头就抓住听众的耳朵，长相秾丽声音却不是与之相匹配的甜美挂，这个反差也足够吸引人继续听下去。首段副歌结束，紧接着是橘司的吉他solo，效果器开失真后的电吉他制造出宛如身处云端的迷幻效果。底鼓重拍再加入时，歌曲进入到更加激情洋溢的第二段，朝原琉璃以一个畅快的高音收尾，自己报幕，开始第二首《Lost sheep》。
直译为迷途羔羊的歌曲由橘司一手包办，整体听感急速又狂躁，节奏速率应该是首演八首歌里最快的，歌词和氛围都很黑暗，“早知道在那时就该亲手将你杀死，放任你随波逐是我的罪过”。朝原琉璃拿到歌练习的时候，橘司一直在旁指导，要求她唱得“邪恶点”“再邪恶一点”，最好像个“作案后返回现场的连环变态杀手在微笑着嘲讽无能警察”。
邪恶诡异的《Lost sheep》后轮到了《Medea》，依然是很快很躁动的一首歌，出自朝原琉璃之手。美狄亚为报复丈夫伊阿宋的背叛，毒杀科任托斯公主，又杀死两个儿子，《Medea》用强烈的狂气赞颂了她这一复仇之举：“用你满腔的怒火，焚毁那惊惧的瞳孔，再打开默不作声的天国之门，go away Medea，it's your era”。
三首快歌加起来唱了有十多分钟，朝原琉璃停下来喝水润嗓，现场越围越多的观众很捧场地齐齐鼓掌，器乐组用乐器加以回应。
“谢谢。”她向观众们微微躬身，说话声轻而柔，没有了唱歌时的暴烈，“今天是乐队结成后的第一次公开演出，成员们也考虑过完全没人看的可能性，总之，谢谢大家。”
有热情观众大声回答：“有这么漂亮的vocal在，不会没人看的！”
这话显然得到了在场其他人的赞同。
朝原琉璃笑，略过这个话题，说：“之后的busking也请多多关照，接下来请听，《Let me cry》。”
从这首乐队赋名曲开始后面就都是没那么激烈的歌了，《Let me cry》中板节奏，人声伴着大提琴低沉的弦乐徐徐开场，是一首带有悲壮氛围的叙事曲。
稍微适应了在众人视线里唱歌的感觉后，朝原琉璃索性把话筒抽下来，唱得专注又深情：“在眼泪都被禁止的国度，我学会哭泣，是什么将我带往，无人知晓的孤寂。”
“Let me cry，洗去我虚伪的假面，let me cry，看看真实破碎的我。”
“Let me cry，let me fly or die，光脚踩上刀尖，握紧绝不回头的心。”
副歌的情绪太浓烈，朝原琉璃抓住支架，唱到要弯下腰去。后进来的两个队友不明白她为何会写出这样的词，橘司中二暗黑、城岛夕月晦涩诡异都是因为受到喜欢的乐队的影响，唯有朝原琉璃，这明显不是Dead End的风格。《Let me cry》又痛又伤，无论如何也不该是港区富贵花会写出来的东西。
对此大小姐回答说：“不要探究女人的秘密。”
曲子是去年某天练习大提琴的时候灵感乍现写出来的，歌词是朝原琉璃在医院躺了一周之后的感悟，她能扛得住打、扛得住训斥，却没有勇气冲到议员父亲面前，质问他为什么不允许她失态，为什么要驯顺她和哥哥，为什么他们只能沿着这个轨迹生长。
现在想来，大概潜意识中还是畏惧的，畏惧父亲与一家之主高高在上的威严，所以只能靠写歌来发泄。
《Let me cry》感情沉重但不至于让朝原琉璃哭出来，略带哭腔的声音反而更迷人。剩下四首歌里，《Moonless night》是佐佐木式的摇滚芭乐，合成器调出八音盒效果，配上朝原琉璃的声音显得静谧又梦幻；《最后的真神》与《神的葬列》还是一眼就能认出的鼓手君作品，曲调稍显飘忽，歌词悬疑又神秘，不过这两首歌连在一起可以看作一个完整的故事，因此大家还是都选进来了；橘司的《Ash》也可以紧接《神的葬列》，为逝去的神明送行后伊甸被烧毁，只剩一地残余灰烬。
初演反响比想象中好，全队大受鼓舞，之后穿行于涩谷、六本木、秋叶原等繁华步行街的busking也有了越来越多的观众。
当然，也不是一直都很顺利。安放调制好设备后区域管理员以这里不能做演出让他们赶紧走，唱到一半天降大雨慌慌张张抱起音响话筒冲回路边小车上，被周围商铺说吵死了不许在我门口唱歌否则就拿家伙赶人，有醉汉或者像是□□人士闹事找茬等等等等，这些情况在短短一个月内也都遇上了。
但想想也挺有趣的，至少是十七岁之前的朝原琉璃从未也不会碰上的突发事件。
被雨淋得全身湿透，但一上车还是率先检查话筒、音响以及乐器的情况，根本顾不上自己怎么样；在狭小车厢里一抬头就撞上车顶，捂着额头喊痛，然后便听见了其余三个人异常欢乐的笑声；城岛夕月伸手去前座摸纸巾擦水，头发却不小心和朝原琉璃的发饰挂在了一起，挣扎着想解开却怎么都弄不开，气得她大喊“你是笨蛋吗”，最后还是她来想办法动手解开。
还想说什么，但对上鼓手君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她又狠不下心骂人了，本来很飘逸的长发被雨淋成一绺一绺，妆也花了，再经历了这一遭更是乱得不行，整个人又惨又好笑。
在Extasy Records的休息室把这些讲给杉原康弘听的时候，朝原琉璃没能憋住，又笑了起来，可惜她那天没带相机，不然一定要拍下来留作纪念。
杉原康弘看到笑得很是开朗的朝原琉璃大有一种“我是不是在做梦”的错觉。Luna Sea一直在到处跑演出，因此在东京逗留的时间不算多，更不要说还要排练、写歌、录音，他已经好久没见到朝原琉璃了，尽管早已在通话中得知她退学去搞乐队的事，但听说和实际见到那又是两回事了。
终于找到一个两人都在东京并且有空的时间，朝原琉璃直接上门过来Luna Sea的唱片公司，把前几天连夜录制完成的歌曲磁带给他。
“请Sugizo前辈惠存。”
正想给自己来一根的杉原康弘听到这话，手一抖，烟掉地上了。
朝原琉璃：？
“你还真是……”杉原康弘不知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但此时他很心痛那根没抽就去了的烟。
朝原琉璃啧啧两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未开封的万宝路放到桌上的磁带旁。
杉原康弘：？！
“你哪儿来的？你居然抽烟？朝原琉璃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乐队还没红呢你就先把这些东西学会了是吧？你那个学什么都快的天赋是为了用在这些上的吗？！”
一连串问句劈头盖脸砸来，朝原琉璃正想解释，休息室的门砰地一声撞到墙上，扑进来四个焦急的人。
发现这俩人好像并没有真的吵起来之后，意识到情况很尴尬的高个子贝斯手一手抓住一个队友后衣领，说了句“不好意思”慌忙退出去。
因为偷听时站在最前面而惨遭抛弃的河村隆一：……
“对不起，我……”
“Ryuichi桑，坐吧。”
正准备撤离的主唱君冷不丁听见自己的名字，扭头看见朝原琉璃正笑着示意他坐下来。
“没什么不能听的秘密，”朝原琉璃说，“反正回去了Sugizo也会告诉你们的。”
脸比锅底还黑的杉原康弘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嗯！”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了一个我很喜欢的情节，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看出来
俺们Let me cry终于开始演出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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