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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又是一个五年。

      在这五年里面,没有了大脸,我还在忘忧谷里面。素知是大脸和萧然留下来照顾我的,但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照顾着我,好似是萧然故意留下来消遣我的。我自来就不晓得他们之间有何种的关系,但我直觉是不俗的。但就在大脸临死的时候萧然的一吻就能够断定。而素知本来就对于大脸忠心耿耿,大脸又是在我生日之后往生的。我难辞其咎。他埋怨我是应该的。所以,即使他对于我的态度不好,我还是能够理解的。

      我坐在大脸的衣冠冢前沉思着,听着风声细细穿过花丛,听着溪水缓缓浇灌生命,感受着生命在天地之间澎湃,我抬望眼,竟然看到了云中的飞腾的雄鹰。

      鱼翔浅底,鹰击长空。

      我记得我是要出谷的,因为大脸的事情却再也没有想起过。

      五年,我为大脸守孝五年,算是我偿还他对鑫鑫五年的养育之恩,之后的八年是属于我的,在我还没有见到他之前,还不知道如何偿还。

      今天是大脸的忌日,坟前是我精心调制的料理,是花藏,虽然没有大脸的手艺,却也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作品。谷中的花都是大脸种植的,没有了大脸它们还是发芽、生长、开花、结果,没有一丝落下的意思,这五年在坟前的憬悟我也感觉到了通达的畅快,内心是那种飘飘欲仙的空灵,就是小龙女没有遇到杨过之前的空达状态,而我是不会遇到杨过的,因为我不是小龙女,我是有着两世的记忆的“达达尼昂”。

      前世,已经跟着花朵死去;今世,因为我而死去。

      而眼前盛开的花朵呀,请带我走向我的生命吧。我就是叫这个名字了——达达尼昂。

      新生,没有里有选择。

      如果我不活下去,就对不起大脸,他是因为我死的;也对不起萧然,他没有为着他爱的人杀我报仇;更对不起素知,他忍痛陪了我八年却不杀死我。

      所以,为了你们,我会勇敢地活着,用着我喜欢的《三剑客》的名字“达达尼昂”,我管谁会如何我呢?我且走过去再说。

      达达尼昂,是我上世早期读过的《三剑客》中的主角,那个时候很奇怪,一本书用三剑客来命名,然后也创造出来了三个剑客,而贯穿在这些个主角儿中的重要人物“达达尼昂”才是真正地线索人物,从头到尾,有正义的地方就有达达尼昂,有疑惑的地方也有达达尼昂,没有华丽的外表,却有着坚定地成为剑客的信念和执着,更有着辨别正义与邪恶的力量,也有着柔软的同情心,在《三剑客》全本中有着高尚情操的人和完美结局的人物。

      阳光,在没有雾气招惹的地方肆意地闪烁着。

      花香,在有温度的地方尽情地吞吐着。

      时光,在我的指尖跳跃着飞去了。

      我挽起右袖,拾起钢笔(这个地方的交流不知道是如何的,为了对素知表达意思,我发明的手语在他看不懂的情况下,我只有学习他们的文字了,好在都是象形文字,不是那么难学,但他们只是还用着竹竿似的硬笔,我便用剩余的鱼骨磨成了笔尖,暂代笔使用,如果我能够就猎下那只鹰,我肯定会制作羽毛笔的,好在这个地方墨汁还是有的。),蘸了蘸墨,提笔在纸上写道:“素知,五年了,你还是离开吧。”

      我没有抬眼,就知道素知的反应,他肯定是眯着眼睛斜斜地看着我,以前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会暴跳如雷大声呼喝然后就不给我做饭吃,近两年来,他总是斜斜地看我,眼睛中流露出来一些莫名的眷恋,然后默默地走到厨房然后烧很多的菜。

      这次,他没有走开。

      我不管他,任他还是在我背后立着,继续提笔在纸上乱写:达达尼昂达达尼昂达达尼昂达达尼昂……一口气写了十遍,内心中有了一些饱满感觉之后,就甩手把笔扔到了草丛中。

      意想不到的是,素知竟然会飞奔过去,翻出来那支笔,攥在手里,眼神恨恨地走到我的跟前,把手伸过来,摊开,把笔还给我。

      我呆了一下,抓过笔来,复又扔出去。

      依然,素知还是捡回来。

      我是在遛狗么?不是我要你捡的,那我继续扔。素知继续捡。

      于是,一个好好地下午,就在大脸的坟前被我和素知用扔和捡的动作打发掉了。

      素知呀,你是在做体育锻炼的么?我晓得你的体能是很好的,八年之前看不出来,你小小的从不发育,而这八年之后,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呀。(注:其实素知比我大五岁,要不怎么是大脸的仆从呢。)

      谷中的夜晚总是来得早一些,当天开始蒙蒙黑的时候,我还是在好笑地向外扔笔,而素知捡起来之后就不是还给我了,他揣到怀里,转身走向厨房。

      在我的坚持下,厨房被我命名为“御膳房”,当时在我把这个名字挂到厨房门口的时候,素知惊得把勺子都掉了,眼睛飘呀飘,能看出来他内心在想着什么但我猜不到内容,但我乐意把厨房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怎得了?!没有当过皇帝,在如此“穷乡僻壤”的地方自己想象着快活一些还不可以呀?但很奇怪的是,在我命名了之后,素知做菜的水平好像高了很多,可以和我相媲美了。心理作用。我不以为意地继续萎靡着。能蹭饭的时候蹭饭,不能蹭的时候自己做,当然我的饭菜也只是限于熟了能吃罢了。而素知和我一起吃的时候竟然还能够咽下去。

      今天的晚饭如常,素知闷头一人用餐的模样看了实在令人心痛。

      饭后,我揣揣手,看着素知把碗筷收拾到溪边洗刷干净,待回来的时候他把一盆清水摔我面前,我没有看他,依然不动。

      他显然是真的怒了,不说话,我听到了他手关节嘎巴嘎巴响的声音。

      我不会武功,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做人原则,我及时地伸出手浸到水中,好痛!不由地抽了一口气。

      这是八年前的伤,当我醒来的时候,不见了大脸,也不见了萧然,也看不见素知。还有不能动的身体。就在我认可了自己要在床上饿死的时候,素知端着饭菜进来,恶狠狠地眼神简直就是把我当做仇人。他扶我起来喂我吃饭,也不过是撕了几朵花瓣丢到我嘴里。然后就是给我做按摩,说真的,他的按摩手法真的很不错,动作也很轻柔,一点点的缓解掉我的不安和痛楚,令全身不再紧张,待我能够抬起我的双手的时候,我才发现,手被紧紧地包裹在绷带中,待绷带撤掉的时候,我发现,双手已经面目全非。我不知道原因,问了素知,他只回答我说:你不会武功,有手也没用。话虽如此说了,但他还是很细心地呵护着我的手,看从现在我能够写字就能知道我恢复得不错了。我很感谢他,这也是他不让我讨厌的优点,当然,也可能是大脸“命令”或者“祈求”他帮我的。只要对我好,那就是好人。我就是如此认为的。

      素知追随大脸多年,自然也是会懂一些医药的知识,我对于西药很专业,但中医方面还是不能够分清楚这些个花花草草的药性,素知说这水是从很深的井中汲取上来的,有烈性,后来我才知道是硫磺融化在里头,还有这些个他炖好的药水也被他融在里面了,有接骨、美容、护肤、修复的功效,这些功效还是我一点一点逼着他说出来的。一个面冷心热的家伙。

      想到这里,我皱起来的眉头舒展开,眼睛抬起的时候正好对上素知的明眸,就看见他躲闪过我的目光。

      素知不丑,但不及大脸。他面容小巧,白白净净,弯眉两柳,鼻子微微地前挺,嘴角总是抿着,一副不愿意表达的样子,我看到有一丝头发垂到他光洁的额头,好调皮的样子,我可以想象出来他弯着腰打水的样子,内心又是满满地感动,不由地伸出手要给他拨到后面。

      手还没有碰到他的时候,他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从沉迷中醒过来,自己这是要干什么?

      我对着他尴尬一笑,竟让他的脸庞有些发红,本来有些震惊地盯着我的眼神飘忽到别处。

      呵呵,我内心中轻笑,心想:“很有意思的小孩呀。”

      我不再理他,继续把手放回到药水中泡着,寻思:看来我以后要对这小孩好一点,看来还是对我有成见呀。

      大约在一刻钟之后,素知静静地把水端走,再也没回到这里。

      素知离开以后,我依然靠在椅子上没有动,看着窗户限制的天空一点点地抽走那一丝丝的光亮,然后夜幕降临。

      夜很静,花丛中的香气淙淙送来,花香中那股溪水的清新味道让我感到清醒和沉醉。

      安静的夜里面让心情也异常地宁静。

      而安静的夜,也掩盖着异常多的诡异。

      夜深沉,薄薄的雾气满满填满整个山谷,大脸走后,我便休息在大脸居住地地方,希望能够追求内心的那种沉静,但很多的时候总是有个反反复复的梦境困扰着我,待我醒来去寻找的时候,便发现什么都想不出来。我也曾想过办法记录下来,但一无所获。

      记得曾经听过一个笑话,说:有一个人总是会梦到自己发现了一个世界的秘密,这个秘密会关系到世界的安危,而自己要肩负起来拯救世界的任务,终于有一天他想出来一个办法,就是当他梦到这个秘密的时候就立马起来然后写下来,然后继续倒下大睡,待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纸上是如此写的:香蕉大,香蕉皮也大。

      听完这个笑话的时候真的是大笑了很久,如此的秘密就是大自然给与我们的自然法则:有物体,就要有合适的包容。

      那我梦中的秘密是什么呢?

      我也尝试着待我梦到的时候就立马写下来,却发现是在自己的肚皮上画了一个很圆的圈。

      这个圆圈代表着什么呢?无法理解。

      我想着,恍惚中发现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来那个圆圈,圆圈中似乎有着诡异的笑声。我晃晃脑袋,却发现脑袋越来越沉,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倾到桌子上。

      我挣扎着眨着眼睛,努力想看清在我眼前摇晃的人影,但没有用,我还是在坚持中趴下了。但我的听力很灵敏,我的意识力也很坚强。我知道如何在麻醉中保持着清醒,就如同灵魂出窍那般。所以,我还是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声响。

      有兵刃交加的声音,还有熟悉地素知的声音,是他在呵斥。熟悉的,他不会害我就是。于是,我放心地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