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朵云》123RIKI

3、第 3 章

　　一晃一年又一年，江安大四时，有人选择考研，有人出国，有人公务员等等，原叔华想让江安回到华南，不在江省，其他附近地方也可以接受，江安却在十二月参加了研究生考试，报名去了另外一个遥远的城市。

　　原叔华几次叫她回来解释，江安都没理会。新年时，原叔华和江安本来伪装和平的面具在老宅过年时统统撕碎，他们在老原面前的饭桌上大吵一架，连乐乐也吓得缩在桌子底下，怂着尾巴。江安说了许多刺人心肝的话，气的原叔华要把桌子掀了，她若不是女孩，定是要被打得半死。

　　老原拖着江安回卧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毫无矛盾的两个人，好像之间有什么死结缠着，江安抱着他哭，老原叹口气，有东西哽在心口，什么也说不出。

　　只是可怜了乐乐，陪原叔华在客厅干坐着，动也不敢动。

　　读了两年研究生，江安人也变得呆滞不少，与原叔华关系随时间缓和不少，有时两个还能一句一句交流，原叔华时不时来学校看她，后面江安主动和他说要考公务员回江省，让他给参谋一下，她已经25了，变成了个大姑娘，谈了个同是江省的男朋友，同龄，原叔华也看过，表示可以谈着试试。

　　研三江安毕业，在原叔华的协助下顺利考回江省，入了某市的区商务局，九点上班，五点多就可以下班。原叔华问过江安是否她的男友也想调回来，江安只说分了，前男友去了中央的选调，原叔华只感叹一句野心不小，便笑着没了下文。

　　毕业时才五月份，八月炎热，才上班一个多月的江安却查出怀孕了，她重回江省已经从原叔华那儿搬回了父亲留下的房子，她的密友柳姚也偶尔住她那里，怀三个月之前，至多一月就要回去见见原叔华，第三个月的时候，原叔华略显疑问，“你怎么变胖这么多？”

　　第四月时江安说最近累，想和柳姚在国内旅游，不想去看他了，原叔华没想别的，同意了。

　　第五月江安说累了累了，等再过两个月过年再看他。原叔华便急了，他想你做了甚么国家安危大事，竟然忙到连我一面都不见。谁能想到他守在商务局门口，出来的却是一个穿着宽松孕妇装，脚踩平底鞋，小腹凸起的女人。

　　他在轿车里只觉得外面的冷风往骨头缝里钻，他叫司机把江安请进车里，他的身份诸多不便，这又是江安工作单位，留给他自己一份体面，也留给江安。

　　江安并没有上车，司机大气不敢喘，原叔华也没忍，他狠狠甩关车门，大步朝着江安走过去，江安看他气势汹汹，神情也要活剥了她似的，竟小步跑起来。这可把原叔华气炸了，上前一把拽住人就往车里拖，江安挣扎厉害，“你有病，原叔华，放开我！我还怀着孕呢！”

　　原叔华狠狠瞪她一眼，“哪里来的野种！不知羞耻！”他气急了，脖子因为气血上涨变得通红，说话尽捡难听的讲，但也没完全不顾她身体硬拖。

　　江安咬破他的手，“你再喊大声点，让别人都知道！我自己的事，你急什么。”

　　原叔华没管流血的手，疼痛使他稍回理智，他看了看四周，还没人在附近，他双手按住江安的肩膀，使她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亦希望她也渐渐冷静下来。“江安，江安，对不起，刚刚我说话过分了，我只是觉得这样是不对的，请你冷静下来，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好吗？”

　　江安的眼泪在流，“我不知道，它就这样在我肚子里了，我想生下它。”

　　原叔华将她放在车里，两人就关了窗户在车里冷静了许多，司机守在外面。

　　“以前你任性，做什么决定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这件事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没结婚，你的声誉和后半生怎么办？就算你打算做一个伟大的母亲独自将他扶养长大，你有考虑过孩子的心理吗？难道这些年你一直哭泣，没有怨恨过你父母没有将你一起带走吗？这个孩子一定会怨恨你自私自利！”

　　他的话带刺穿江安的心，她几次想反驳，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原叔华，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生下它，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它怨就怨吧。”

　　她又在他旁边呜呜地哭起来，她躲在他的怀里，而他此刻除了摸头抚慰她的情绪，却什么也做不出，他抱紧怀里的像女儿一般的人，重重地叹口气，“明天来我这儿住吧，有阿姨照顾你，我不再追究这件事了。江安，你迟早要气死我。”

　　事情其实并没有商量的余地，原叔华将江安送回她父亲时的房子便走了，她关门无力地倒在门口，身体颤抖，尽管心里演过千万遍怎么应对原叔华的逼问，可那种汹涌的悲痛她怎么也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