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后我把自己上交了[无限]》风染青禾

3、第 3 章

　　晚上太过危险，尽管时间紧迫，但景瑞还是得以休息一夜，做了些准备工作，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回到了炸鸡店门口。
　　这里被改装成一个建筑工地，里面有不少人忙忙碌碌。

　　“知道的人越多，末日元素泄露得越多，第一批值守的人，已经有大半都患上了‘流感’，时间紧迫，虽然准备还不太充分，但也只能先这样了。”

　　景瑞听着陈安说话，自己则像个木头人，一动都不敢动，任由两个人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塞东西，然后努力记下它们的位置和用法。
　　他也终于见到了其他队友。
　　大家都是全副武装，看不见脸，三个人整整齐齐往面前一站，景瑞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绷紧的神经却缓和了许多。

　　陈安还在唠叨：“遇事不要慌张，见到那边的人小心一点，多留个心眼。有危险了就呼救，他们打架你只负责保护好自己，安全是第一位的……”
　　景瑞活动了活动手脚，好奇地看了一眼。
　　他对陈安的印象就是老谋深算老奸巨猾，可对方现在活像一个不放心的老父亲。

　　陈安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们绝不会让一个学生去冒险。”
　　景瑞鼻子有点酸，陈安深吸一口气，赶紧转移话题，他眨了眨眼睛，有意活跃气氛：“你那套房子没捐，我们买下来了，等你回来……”

　　景瑞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陈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不能立flag，等你回来也不给你。”

　　景瑞：“……”
　　景瑞：“…………”
　　最后这句就多余。

　　景瑞转过身，几步走到裂缝前，队友制止了他的动作，两人在前，一人在后，把他放在了中间。
　　在场的人员也放下手里的事情，给他们送上祝福。
　　“保护好自己。”
　　“一路顺风。”
　　“要好好的啊。”

　　陈安站在最前方：“出发吧，等你们回来。”

　　有什么东西在景瑞心里飞速生长，填满胸膛。他昂首挺立，看着前面两个人消失在眼前，深吸一口气，迈了一步。
　　【蓝星的勇士们，为了拯救世界，冲鸭！你不救，我不救，蓝星何时能得救。你……】
　　“你闭嘴！”
　　……

　　景瑞终于踏上了那片土地。
　　他低下头，和一个死不瞑目的丧尸四眼相对。
　　景瑞：“……”
　　他赶紧抬头，看向初升的太阳，脑子里自动播放起了《往生咒》。

　　【噫，这颗球好脏，就跟长了霉菌一样，恶心心。】球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声音里满是恐惧，【球不会也变成这样吧？球这么好看，不想换皮肤。】
　　“不会不会，我们这不是来救你了吗？”景瑞抓紧时间安慰，“你察觉到出问题的地方了吗？”
　　球安静了一会，【没有，好像不在附近。】

　　景瑞把消息告诉了其他人，最前方的人环顾一周，道：“我们往那边走走，先找人问问情况吧。”
　　这地方跟乱坟岗有的一拼，安全归安全，景瑞也不想多待，四个人保持警惕，朝视频中光头大汉来时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个荒废的城市，路边都是商店，依稀能看出往日的繁华。
　　有用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没人在意的商品随意散落在地上，景瑞路过药店，敏锐地注意到收银台旁边，有个小柜子贴着“流感专用”，药店里的东西所剩无几，小柜子上的灰尘尤其厚，明显是最先清空的一批。

　　流感。
　　他想起了来之前，陈安跟他说的话。
　　看来，流感就是这个末日的初期症状。

　　这么想着，景瑞隐约听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有人？
　　几人不仅不躲，反而朝声音的来处走去。

　　王东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拽着妻子，慌不择路地逃跑。
　　身后，还有几个人跟着跑，每个人都一脸焦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见那十几个丧尸紧追不舍，拼命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跑得更快了。

　　“东哥……呼呼，不能、不能……往前了，”说话的人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说出来一句话。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终于抬起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紧接着瞪大了眼睛，尽管丧尸就在身后，他们的脚步却开始迟疑。
　　“不行，中心广场从昨天下午开始，枪响不断，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是啊，不知道是哪方势力，半夜还在响。这种硬茬子，咱们跑过去，不是找死吗？”
　　种种消息表明，落在人手里，还不如落在丧尸手里呢。

　　“不，我们过去，”王东脸上全是汗，手臂也酸疼得厉害，却半点都不敢放松，“我昨天从那里跑出来的，他们救了我，没有冲我开枪。”
　　说不定只是人家心情好，放了他一马，末日十年，活着都不容易，哪有那么多善心分给别人？

　　众人心中腹诽，却努力跟上王东的速度。
　　东哥的人品他们还是信的……万一，万一人家又好心了一回呢？

　　快一点，再快一点。
　　王东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广场了，他刚要说话，拉着妻子往旁边猛地一扑。
　　一个丧尸正站在他刚刚的位置。

　　“小心！”
　　末日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几人下意识挥起手里的棍子，几下就把那个丧尸打死了。

　　眼前的危机解除，身后的危险却离得更近了。
　　王东把女儿背在身后，夫妻俩都掏出身上的棍子，准备决一死战。

　　这次怕是活不成了。
　　王东已经闻到了丧尸身上的腐臭味，他握了握女儿的小手，举起棍子，在心里倒数。
　　三，二……

　　“砰。”
　　“哒哒，哒。”

　　不需要提醒，听到枪声的一瞬间，所有人立刻蹲下身子，边喊“自己人不要误伤”，边做了几个利落的前滚翻。等到了安全距离，面朝着丧尸的方向，举起双手，向身后的人表示自己无害。
　　熟练的让人心疼。

　　景瑞尝试射击，结果连“描边大师”都不是，子.弹精准避过了所有丧尸的任何部位。
　　他换了个弹匣，发现场上只剩下一个，明显是特意留下来的。

　　景瑞举起枪，回忆着陈安教他的姿势，瞄准了最后一个丧尸。
　　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
　　风吹过，景瑞眼都不眨，心中一动，顺着直觉按下了扳机。

　　“砰。”
　　一声轻响，子.弹出膛，旋转着破开空气，打进丧尸的额头中间。

　　蹲在地上的几人松了口气，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竖起大拇指。

　　“好了，起来吧。”
　　几人刚刚松了口气，听见声音，又提了回去，举着双手，慢慢转了个圈。
　　王东心思活络，试图套近乎攀关系：“多亏了哥几个，不然我们得交代在这儿。”
　　说话间，他余光看见了人影，正准备夸两句，却在下一秒看清了那些人的打扮和武器。

　　王东吓得脸都白了。
　　“大大大大哥，几个丧尸而已，用不着你们这么隆重地给它送葬，死得也太有仪式感了。”

　　景瑞：“……”
　　这人一回头，他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光头锃亮，体型壮硕，是那位边跑边嘲讽的强哥。

　　景瑞还没说话，王东先介绍起了自己：“我们几个被基地赶出来了，之后住在兴兴宾馆那边，互相做个伴。结果有个不长脑子的，惹了丧尸往宾馆跑，我们慌不择路就……就……”
　　王东心里害怕，不敢多待，急忙道：“谢谢几位救命之恩，规矩我们懂，这几根棍子几位应该看不上，食物都留下，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等等。”
　　王东像是没听到，边念叨着“这就滚”，边从衣服内层往外拿东西，其他人有样学样，把东西摆在了地上。
　　几只死老鼠，不知名的虫子，发霉到霉比面还多的饼子……

　　景瑞的胃在翻滚。
　　他清了清嗓子，拦住几人的动作：“不用担心，就当散步遇到了，随便说两句，我们聊一聊。”

　　王东：“……”
　　谁还敢在外头散步啊？
　　还聊聊，遇见丧尸直接就管饭了。

　　不过，这人听声音不过十几二十岁，王东还是放心了一点：“大哥想聊什么？”
　　景瑞眼珠一转，学着陈安的语气：“闲聊嘛，打发时间，说说你末日以来的经历吧。”

　　末日是五年前爆发的，王东知道的不多，只记得那阵流感很严重，然后丧尸突然就出现了。秩序崩塌，通讯断绝，物资紧缺，死的人越来越多，官方却一直没有出现。王东一家缩在屋里一个月，吃光了所有东西，只好走出家门，寻求生路。
　　他和小区其他人抱团求生，又过了半年，才知道官方办了个基地。

　　“刚听到的时候可高兴了，我以为……以为有救了。”
　　他们拖家带口赶过去，却发现基地没他们想的那么好。
　　进门要钱，在基地的每一天都要钱，他们要拼命干活才能留在那里。
　　这也就算了，毕竟末日都来了，基地也不能养闲人。但基地的头头脑脑们分成了许多个派系，天天斗得厉害。那些人还有各自的亲眷，帮派林立，要孝敬，要保护费，不然就没好果子吃。还有一堆的潜.规则，比如被那些人夸了好看，当晚就要送到屋里去，不愿意就要做好全家被针对的准备。

　　“新上来了个头，几家的孩子都被夸了，我们一合计，就逃出来了。”

　　景瑞：“？？？”
　　他看了眼才七八岁的小姑娘。
　　这是什么品种的畜生？烂成什么样才能做得出这种事？

　　“砰。”
　　队友又打死了一个丧尸，景瑞勉强找回理智，问：“流感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你还有印象吗？”
　　王东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女儿靠在他身上，揉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地上的死老鼠，咽了咽口水。

　　景瑞：“……”
　　不行！什么谨慎，什么循序渐进，他看不下去了！
　　他循着记忆，打开身上的一个小包，拿出一块密封着的压缩饼干，扔了过去。

　　王东下意识把女儿护在怀里，过了一会，才看清地上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打开，刮了一点粉末放进嘴里。
　　“真香，真好吃。”
　　王东把东西还给女儿，看四人的眼神，像是看见了救世神。
　　“大哥，让我跟你们混吧大哥，我们特别能干，吃的还少，晚上也不用睡很久，可听话了，让干嘛干嘛。大哥，求求你带我们走吧大哥。”

　　几人对视一眼：“好，不过不是我们带你走，是你带我们混进基地。”得到更多关于末日的信息。
　　王东刚要点头，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装备，表情惊恐：“大哥，您说的混进去……是翻墙，还是把路上的人都突突了，没人看见就算是混进去的？”

　　景瑞：“……”
　　别说，好像也是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