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献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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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粹只在偶像剧里看过女主撩男主。她们人美声甜，不需要什么技巧，随便说一句，别说男主，她听着骨头都酥了。
她不会撒娇。
面对季晫恒更学不来。
手指绕着发梢转圈，想着如何拒绝。
季晫恒追问：“你提的问题，难道不想知道答案？”
云粹摊牌，“我……我不会呀。”
“简单。”季晫恒丢出手机，“照着念。”
云粹划拉屏幕，满满十几页全是以‘怎么撩拨喜欢的人’为关键词搜出的东西。
季晫恒拿出个像手表的东西戴到腕上。
她问：“这是什么？”
“我给爷爷买的便携式心率监测仪。”他扣好腕带，按开显示器，“没想到我先用上了。”
云粹凑过去看，左边有个跳动的红心，右边的数字随图案跳数，隔了会，数值停留在95左右。
“这是你的实时心跳吗？”
“是的。”
季晫恒趴回桌上，自下而上地看她。
云粹想变优秀，想有自信，能不再仰望他。现在换成她在视线高位，却受不了了，什么小心思都藏不住，会被他发现。
季晫恒催道：“念吧。”
那些话好肉麻，只是看着就会脸红心跳，划拉几页，她勉强挑出一条，磕磕巴巴地念。
季晫恒指节叩桌，“看着我念。”
云粹不敢，手机压低，露出慌张的眼睛，假装看他，视线仍定在手机屏上。
防止尴尬，她尽力想象辣椒的画面。
然而读到最后，脑袋自动切出他的脸。
大概是‘想你’这样的字眼只和他相关，声音不自觉变小。
“给你科普一下辣的级别，有微辣、中辣、特辣、变态辣，还有……我、我想你辣……”
对着他念土味情话也太别扭了，云粹想快点结束，“这个行吗？”
季晫恒的薄唇勾出个玩味的弧度，反问：“怎么想我的？没见的这个月有天天想吗？”
“我没……”云粹羞臊到跺脚，“我是在照着上面的话念！”
季晫恒指心跳检测仪，“心跳没变。继续念。”
她往下翻找，“学长，你喜欢吃糖吗？”
“不喜欢。你已经这么甜了。为什么还要吃糖？”
“！！”
“心跳没变。继续……”
“我、我从不秒回别人的消息，除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在你这，我可不是别人。”
“！！！！”
“继续……”
“学长，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差别吗？”
“星星很远，而我就在你身边。”
“！！！！！！”
云粹手背发痒，桌下的腿也碰到个温暖的软物。她低头，是他的膝盖不动声色地压过来了，人也往她这侧靠，拇指搭在她手背。
若有似无的触碰比羽毛更轻，每下都恰到好处地挠在心尖。
云粹撇嘴，“你不配合我。”
季晫恒笑，“你问我答。哪不配合了？”
“就……”云粹咬住发烫的嘴唇。
看着悄无声息移到面前的狐狸，忽然意识到是他在套路她。话题是他引的，情话也是他找的，所以他总能抢先一步说出答案。
而她是掉进他设计好的‘情话’陷阱还在暗自心动的傻兔子。
云粹归还手机，“我不试了。我认输。”
“这么快？”
“我撩不动你。”
“啧。没劲。”
季晫恒身子动了动，像是要起身，桌下膝盖却顶着她的腿推，“倒是选点劲爆的念阿。”
季晫恒趴在桌上滑手机。
他深知云粹的接受范围有多小，仔细筛选她能接受的话。
网页出现顺序是随机的，看他换关键词搜索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准备好的。可能他就是那种天生高情商，撩而不自知的人吧。
云粹边想边盯着他走神。
他脸上的书辙印渐消，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浮现出个小黑点。
眯眼盯了会，确认没有看走眼。
桌上有一支没拧盖的黑色水笔。
医学系的笔记多，他改用0.28的水笔，笔尖极细。
可能是睡觉不小心压到了？
云粹伸手去抹小墨点。
拇指压在那蹭了几次，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
她好奇地凑近瞧，看看那针尖大小的黑点，又看看拇指。
很干净，没有掉色。
这才明白是痣，不是墨点。
她笑自己眼瘸，收回的目光在与他交汇的那刻凝住。
两人之间的距离又一次突破极限。
“我、我以为……”近到她刚开口，呼出的热气扑到他脸上，又打回来，云粹慌忙坐直，拉开距离，“我以为你是沾上墨点了。”
都是那支笔惹的祸！
她盖好笔，塞回笔盒。
心跳检测仪震动，滴滴地报警。
季晫恒摘去检测仪，身子坐直，自嘲般笑了笑，“是我输了。”
云粹没反应过来，“啊？”
他指着仪器显示的高额心跳值，“云粹，你赢了。但你也犯规了。我没说你能这么摸我。”
“都说不是故意的啦！”
“那算平手吧。”
“哦……”
这个话题在不清不楚的比赛规则里结束。
听了太多情话，云粹脑袋里的大米粥到晚上回家才熬开。
她赢了？
是他有被她撩到的意思吗？
**
次日，两人仍是约在同个时间点去市图。
知道他上午有课，云粹做了一份便当带去。从车站到市图要经过一个商业广场，她看到季晫恒和一个女生坐在一楼的必胜客吃饭。
两人挑的橱窗位，面对面地坐着聊天。女生以伸手比划作为辅助，季晫恒则频频点头认可她的话。
云粹捏紧纸袋，折叠两次，把便当塞进书包，低头跑开。
大概半小时后，季晫恒上楼，汇报似地告诉云粹，他今天有按时吃饭。
然后像昨天那样把书堆成枕头，倒头就睡。
不同的是，只睡了两小时，他肚子发出轻微的咕噜。
季晫恒肩膀抖动，手撑着桌子慢慢坐直，揉揉眼睛，从包里摸出两块士力架，撕开一条送进嘴，另一条给云粹。
云粹疑惑：“你不是按时吃饭了吗？”
“是阿。去隔壁商业广场吃饭，遇到个学姐就一起去必胜客了。东西上得慢，她男朋友后面来了，我不想当电灯泡，吃两块披萨就结账走了。”
云粹暗喜，拿出便当盒，“我带了点吃的。不知道你……”
“我喜欢。你做什么我都喜欢。谢了。”
“不客气。嘿嘿。”
下午，季晫恒仍是呵欠连天。
云粹又问：“怎么这么困？晚上没睡好？”
“为你所困。被子太单薄，压不住对你的想念，所以没睡好。”季晫恒在喝水，水杯遮住半张脸，看不清神情，语气还是那般吊儿郎当。
云粹害羞地捂住脸，“学长情话大赛昨天就结束啦！”
季晫恒坐正，“行。我严肃回答。昨天和今天早上都是选修科目的期末考，前一天都通宵读书了。”
夏江大学到市图打车都要半小时，她大为不解，“你为什么不在宿舍补觉，坐车来这睡？趴着睡多不舒服呀。”
“是你约的我。哪怕刀山火海我也会来。”
“学长！！”
“这是实话。”
“好吧……”
季晫恒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学生会有事找他，必须得回复，他暂时停止聊天，低头打字回消息。
他阳光外向，去大学有更多自由支配时间，认识的朋友只会多不会少吧。
两届的距离好远，云粹担心等不到她毕业，季晫恒就会恋爱了。
她鼓起勇气问：“其他学长学姐上大学都陆续恋爱了，为什么你没有呀？是没遇到喜欢的吗？”
“我在等你考上夏江跟我谈。”
“咦？”
“有电话。我去接一下。”
“哦。”
季晫恒起身离开，快步下楼。
那么重要的话，他偏偏是边打字回复信息边说出来的，说得那样随意漫不经心，一点不考虑她会纠结到死的折磨。
云粹趴在座位上叹气。
一会开心，一会纠结，心像绕进麻线团，越理越乱。
几分钟后，他折返回来，“刚才聊到哪？”
希望可贵，云粹没有追问那句话的真伪，轻轻摇头，“没什么。你事情处理好了？”
“处理完了。”
“那你继续补觉吧。我要写题了。”
“好。”
**
临近期末考，各班开始布置考场，书桌堂全清空了，课桌椅摆成七七八八的排列组合，多余的课桌椅被抬到走廊。
晚自习，一部分人坐在教室内复习，一部分人坐在走廊。
许多人串座，围成小团体解题讨论。
只要音量控制得当，值班老师都没管。
平时刷题太多，考前云粹不想再看，去找同样坐在走廊复习的贝嘉妮。
贝嘉妮位置附近围了四五个人。
以为他们是在讨论考试题，走近才知道是在聊八卦。常来国际二班找贝嘉妮，这些人她也熟。
云粹找凳子坐下听。
几人在聊贺逸飞。
贝嘉妮扯着他校衣领上的曲别针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和哪个女生联系呀？”
“无聊。作标签用的。”贺逸飞拆下一个，插进书页。
贝嘉妮撇嘴，“我不信。你肯定是喜欢谁了。”
贺逸飞爽快承认：“是。我喜欢你。满意否？”
贝嘉妮羞红脸，“啊！贺逸飞！”
旁边男生起哄，“哎哟。贝嘉妮，还不赶紧答应飞哥。”
贺逸飞揪住那个男生，故意凑近，朝他耳朵里吹气，“我也喜欢你。”
男生推他，“去你的。老子可是直的。”
贺逸飞噘嘴，“没事。我是弯的。来。让爸爸啵一个。”
“别、别、别。你可别吓我。”男生嫌弃得不行，书都没拿，起身迅速逃离这是非之地。
之后他们无论说谁，贺逸飞全承认，一点不害臊。
都喜欢就等于都不喜欢。
问了半天还是没结果。
贝嘉妮撺掇云粹参与讨论。
国际二班的人她认识的不多。要说和贺逸飞有联系的，云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他们班的。
她撕下张碎纸片，写下字母‘K’。
气定神闲的人拿到纸条，瞬间变了脸色，一会红，一会黑的。
周围人看出不对劲，伸手去抢纸条。
贺逸飞揉皱，当着所有人的面吞进肚里。
空气凝固几秒，倏地沸腾。
男生喊：“靠。这么狠？生吞啊！你小子是真有喜欢的人啊！”
贝嘉妮拉着云粹追问：“你写的谁？”
云粹笑而不语。
康琪儿走过来，“你们聊什么？这么热闹？带我一个呗。我复习不下去了。”
贝嘉妮说：“贺逸飞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在猜是谁。”
康琪儿忧心忡忡地揶揄：“真可怜。那女生谁啊？这么倒霉？”
贺逸飞翻白眼，“是谁也不会是你这只母老虎。”
“你这个……”康琪儿想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动物形容他，只能张着嘴干瞪眼。
贺逸飞大笑，“不跟你们瞎聊啦。”
康琪儿嘟囔：“嘴巴这么欠。迟早被人打|死。”
“不服就来打我呀。”
“赶紧去复习。小心明天考零蛋。”
聊了一会，几人散开，拿着书回座位复习。
云粹趴在桌上想事。
她左转，看到康琪儿和贺逸飞站在走廊尽头为‘谁更讨厌’争辩。脑袋右转，看到林彦清俯身给贝嘉妮讲题。
对于其他人的喜欢，敏感的她总能早早觉察到。
唯独看不透季晫恒。
贺逸飞这样口无遮拦的人，遇到喜欢的人都会收敛脾气。那他呢？季晫恒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云粹说出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
亦或是，她一开始就误解了。
因为不在意，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仔细想来，真是残忍呀。那些缠绵情话在玩闹里，字字句句表达的全是‘我不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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