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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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明了，白色天花板上因为使用很久的缘故，出现了斑驳的裂痕，侧墙的裂缝由于经常有雨水渗进来，上面依稀泛黄，透着衰颓。屋角挂着一个蜘蛛网，透明的蛛丝静静地挂在那里。他认出来这是他的卧室，他记得他之前已经离开卧室了，他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过去的。
“我……”
史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杯水：“还要再喝点吗？”
他点点头，史强扶他起来，在背后垫了个枕头靠着，把水送到他嘴边：“慢点儿！别洒了。”
他喝了水之后，身体总算感觉好点了，那种莫名的虚假感也在慢慢消失：“我发烧了？”
“是啊，都快四十度了！汪教授，最近春夏换季，注意保暖啊！”
“昨晚你说的那件事现在什么情况了？”
“你还惦记着别人呢！先照顾照顾你自个儿吧！”史强看他一脸的急切，决定还是告诉他吧，“昨晚三体游戏的网址被公布之后，全世界有三亿多玩家登录，结果今早那三亿人就剩下三千多人回来了！汪教授，你可算是命大啊！只是生了个病而已。”
汪淼仿佛一阵惊雷，他仔细回忆昨晚登录游戏的全过程，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也没有遇到什么怪物，怎么会死了这么多人？
“汪教授？汪教授？”史强从客厅拿来了油条和豆浆，“虽然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不过也可以填填肚子。”
“我昨晚在游戏里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只是看到了一些我不敢相信的事。”汪淼把在里面看到的叶文洁的过去都跟史强说了。
史强：“这个可得好好查查，我去找老常调一下叶文洁的档案，再让他们查一下当年的事件，看看是不是真的。你先吃油条，这可是我今早一大早就出门买的。”其实他是一大早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吵醒的，老常让他去网络安全监察部看一下情况，当时也不过是凌晨四五点钟的光景，外边的天空黑压压的，没有一点光，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小心翼翼地出门。
“你去吧，我没事的。”汪淼的语调有些生硬，有点像一个很久不说话的人。
“我知道，咱们的汪教授是个大人物，当然不会有事了。我走了，药在桌面上，自己看着说明书来，别吃错药了。”
“知道了。”汪淼有些好笑地看着史强，心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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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强风风火火来到地球安全防务部常伟思办公室。
还没进门，他就大喊：“老常！”
常将军站在落地窗前轻微皱了一下眉：这人怎么又来了！早上不是刚见过吗？“什么事？”
史强一屁股坐在常伟思的办公桌上：“没事儿我还不能来啊？”
常伟思眼皮没抬：“下去。没事就别来这儿瞎晃悠。”
史强跃到地面，双手插兜踱步到常伟思身边：“老常，昨晚汪淼进游戏，你猜猜他看到了什么？”
常伟思白了他一眼：“别卖关子，有事情赶紧说。”
史强将汪淼看到的都告诉常伟思。
常伟思看着窗外深思：“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叶文洁的档案还有一部分没有解密……”
“我知道你肯定能拿到的，赶紧的！别啰嗦！”
“我尽力吧。”
“常将军！”徐冰冰从门外走进来，一脸的焦急。
“怎么了？”常伟思从容不迫地问。
“目前网络监测到还有人在暗地里登录三体游戏，而且昨天幸存下来的部分三体游戏玩家已经开始出现自杀现象，目前死亡八百人。”徐冰冰将手中的报告交给常伟思。
常伟思翻看了两页，眉头拧得愈加得紧了，像一道山沟一样：“大史，你怎么看？”
“邪乎到家必有鬼！赶紧去查查叶文洁，说不定她真的跟三体游戏有关！”
“我现在去。”常伟思看着徐冰冰，“你们网络安全检查部门一定要加大监管力度，一定要最大限度地减少人员伤亡。目前幸存的玩家把他们一并监控起来，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自杀了。”
“是！”
他们三个都知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要自杀是人家自己的事，再多的外力也干预不了！就像有些东西是禁不住的，总有些人一心以为自己不会有事，以为自己是上天眷顾，什么危险都敢去尝试，这叫有胆量吗？不！这叫没头脑！
史强催促常伟思调取叶文洁的档案，当然审批手续比较多，他一时半会儿也办不下来。所以就先离开了地球安全防务部，打算先去陪着某位精神脆弱人士。开车到半路，警局的小李警官就给他发过来一个消息：申玉菲遇害了。
他立即赶往申玉菲家里。
*
京州，东城区，人民北路，申玉菲家。
客厅里到处是被打碎的玻璃，申玉菲的尸体躺在碎玻璃中央，右边太阳穴横亘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黑色的血液已经凝滞在伤口周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黑洞”。尸体的眼睛还睁着，无神地望着客厅的门口，瞳孔中仿佛还倒映着死前看到的景象。
痕检员在小心地收集现场的痕迹。
史强抬头看到了申玉菲家里的客厅一角装有摄像头，他立即让人调取监控录像。根据录像显示，申玉菲死前跟潘寒曾在客厅中聊天，但是具体聊什么，摄像没有录音功能，他们但看说话的嘴型很难读出是什么意思。
史强叫人把唇语专家找来，让他们专门翻译一下两人的唇语。
申玉菲说她的主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要拯救主。潘寒却直接否定她，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你的主就算再苦，也都是假的。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
申玉菲也曾进入游戏里，但是她只玩了一次，就没再敢进入游戏，因为游戏中的世界太诡异了，除了主的世界，还有一个地球服务器，上面似乎记载了整个地球的过去未来，像一本历史书一样，但是对于申玉菲来说，这个游戏简直是她的宿命！她不想过早地看到自己的结局，也不想走上像杨冬一样的道路。
潘寒只是嘲笑她，认为她胆小，说什么为了拯救主可以豁出一切，现在却连小小的游戏都不敢进入。潘寒走后，申玉菲还是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发狂了，拿起手中的花瓶直接砸在室内的玻璃幕墙上，啪的一声，整片玻璃幕墙像一场雨一样淋下来，寂静的蓝天和树出现在她的窗前。
她从抽屉里拿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申玉菲在客厅中倒下了，脚下是一片玻璃渣，但是眼睛没有闭上，她那双冰冷的眼睛里唯一的光也暗淡下去，只剩下死气沉沉的瞳孔……
这一份监控材料可以很明显地证明潘寒跟这个谋杀案没有关系，但是史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让专家看看录像有没有人为篡改过的痕迹。专家检查之后，摇摇头。
申玉菲跟潘寒聊了一会儿天之后，申玉菲就自杀了，怎么看都觉得跟潘寒有关。
他派人把潘寒请到了警察局。
这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生物学家来到警局，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史队长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把我请来？”
“昨天你见了申玉菲？”
“嗯。”潘寒淡定地点头。
“你们两个聊了什么？”
“这是我的私事，有必要跟你说吗？”
“有申玉菲死了，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也是最后一个跟她有过接触的人。”
“史队长这是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审了吗？申玉菲家里的客厅有监控，你可以去查查，她是不是我杀的？再说了，我跟她都是科学边界的成员，我们聊一点跟科学有关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史强嗤之以鼻：“虽然我只是个专科毕业的，但你也别想着蒙我！申玉菲是天体物理的，你是搞生物的，你俩能有什么能聊的？”
潘寒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难道天体物理和生物学不是科学吗？”
史强被问住了。
“既然两个都是科学，那科研工作者自然有共同话题。”
史强只能祭出杀手锏：“我们通过唇语读出了你跟申玉菲的谈话内容，你劝她进三体游戏？”
“嗯。”
“为什么？”
“为了让她看清真相。”
“什么真相？”
“世界的真相。”潘寒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史队长不如也进去看看，也许玩过之后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所想象的这样。”
“你别跟我宣扬这个世界是假的这种谬论！我从来不信！”
“信不信由你。好了，史队长，您的话问完了吗？我还有工作要忙，就不陪您聊天了。”潘寒站起来扯扯衣服的下摆，捋直了西装的褶皱，随后从审讯室从容不迫地走出去。
史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看着申玉菲自杀案的调查结果，所有证据都表明申玉菲的死是自杀，跟潘寒无关，可凭借他从警多年的经验，办过数不清的大案要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