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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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夜晚的街道，人群涌动，萧月淮自小便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即便同旁的郎君一起，也未曾觉得有什么逾矩。
自会仙楼出来，她便让哥哥萧晏支开慕宜，兄妹多年，萧晏自然是懂她心中所想，她又怕卫川不愿，便很是自然地挽起他的手拖着他离开。
卫川回首望着满脸愕然的少女，他欲拒绝眼前人，却不知萧月淮的力气怎的这般大，直直被她拉入人堆之中。
他蹙紧眉头，将挽着他手臂的双手抚下，再回首望去时，已不见了慕宜的踪影。
他双唇紧抿，不知慕宜同萧晏一起，可会不适应。
“大人。”
正出神，一阵清冽的话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他望着眼前的萧月淮，不知可是因他拒绝了她，见她现下面色已没有了方才的愉悦。
“嗯。”卫川淡声回道。
萧月淮上前一步，轻踮起脚尖，离他及近，几乎是同时，卫川退后一步，欲与她拉开些距离。
萧月淮一双桃花眼，望谁都似含情脉脉，多瞧两眼，便叫人移不开视线，今日雪面红妆，黛眉花钿，更是将她衬得明艳无比。
许是见过的人多了，他对这般美颜的相貌，丝毫没有任何触动。
萧月淮蹙眉，她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多少人与她示好，她皆不以为然，这是她头一次与人示好，卫川却不为所动。
见卫川这般，她也不恼，仍是同他一笑，“我知你今日邀我哥哥出来的目的，你放心，我哥哥早已明了，此事无需担忧，但你得到想要的东西，总需付出些什么罢？”
言罢，萧月淮不再上前挽他，“走罢，不过是想让你陪我逛逛，并无别的意思。”
她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急，若是逼得急了，让人生厌，便再无任何可能了。
卫川望着萧月淮的身影，脑中倏然闪过慕宜的面容，他垂首一瞬，便跟了上去。
萧月淮驻足在每一个小摊前，这些东西她不是没见过，只为与卫川多相处些时辰。
卫川随在她身后，却心不在此，不知那小娘子可玩得开心。
“我要吃糖葫芦。”萧月淮回首，指着一旁的糖葫芦摊子同卫川道。
卫川从上取下其中一串，忽而又想起些什么，再次伸手取下另一串，待付过银子，将手中糖葫芦递与萧月淮。
一阵微风吹过，将大街两旁树上仅有的几片叶子吹下，卫川顺势望去，便见街道另一侧的郎君娘子相对而望，二人面上笑意盈盈，很是般配。
萧晏将慕宜发上的落叶取下，随着萧晏将落叶抛去，二人视线跟随，透过人群中的间隙，慕宜瞧见了卫川。
萧月淮见卫川望着远处，便随他视线望去，只见慕宜同卫川相视，她便顺势挽起了卫川的手臂。
这一举动被慕宜尽收眼底，卫川咽了咽口水，旋即将手臂从萧月淮手中抽出。
他不喜与女子过多接触，可不知怎的，现下这番举动，不是出于自己，而是有些心虚，怕慕宜生了误会。
“卫川！”
慕宜隔着人群唤了他一声，笑意盈盈朝他小跑而去。
跑动之际，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华灯映衬在她的面容之上，更显明媚。
“怎么样？你们都买了些什么？”慕宜笑容清浅，问他道。
经过方才一番，她已与萧晏熟络，现下同最初相比，自然许多。
萧月淮睇了一眼萧晏，朝他投出一个夸赞的眼神，而后笑着回慕宜道：“左不过是一些小玩意，不过大多是一些吃的，已然到肚子里了。”
“好吃么？”慕宜笑道，“我们也是，方才同世子一道去吃酥山，当真是好吃。”
慕宜言及此，竟开始念起方才那酥山的味道，实在是奇怪的，冬日吃酥山，应当更觉寒冷才是，谁知出了酥山铺，竟没有任何寒意。
“我就说好吃吧，你们可见什么新鲜玩意没有？瑶瑶方才买了个磨喝乐，是个男子样式的，很是新鲜。”萧晏在一旁插话道。
“哦？是么？”萧月淮挑了挑眉，带着些期待问道，“可否让我瞧瞧？”
三人的视线一同望向她，她觉得此磨喝乐很似卫川，才买下的，这时要当着卫川的面拿出，略有些羞赧，但萧月淮话已至此，她总不好藏着的。
这时只好轻轻拿出，摆在手心供三人观看。
卫川望着慕宜手中的磨喝乐倏然一怔，那磨喝乐着玄色衣袍，头发全部束起，面无表情，与之前的他很神似。
他将目光望向慕宜的面容，视线无意间对上。
萧月淮的注意力全在这磨喝乐上头，略有些疑惑地问道：“瑶瑶买这做甚？这沉闷闷的男子有什么好看的，倒不如买些漂亮的小娘子。”
话音甫落，萧月淮忽而想到什么，狐疑问道：“你……莫不是喜欢这类型的郎君罢？”
慕宜眸子倏然瞪大有些错愕。
萧月淮见她神色如此，便掩嘴而笑，“无妨，我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罢了，只因从一开始见你，我以为你对这些事情无意呢，没成想你竟是个有想法的。”
“我……我只是有些崇拜，会习武的郎君，不都很潇洒么？我想同他们一般。”慕宜解释道。
萧月淮只当她是掩饰，依旧掩嘴笑笑，并未拆穿她，“知道了，京城与你而言可是十分新鲜？一日可是逛不完的，日后我可要常邀你一同出来玩才是。”
此磨喝乐同现下的卫川有天壤之判，萧月淮见今日卫川同慕宜二人的举动，本对他们有些怀疑，现下见慕宜心悦的并非卫川，便也放下心来，很是大方地邀慕宜一道玩乐。
慕宜笑着道“好”，这一番游玩下来，天色已然不早，四人道了别，登上各自回府的马车。
马车徐徐行回卫府，大街上嘈杂的声音渐小，慕宜端坐在马车上，丹唇紧抿，显然是累坏了。
卫川递了水囊给她，她取过饮下一口水，清凉之意贯穿身体。
“今日吃了酥山？”卫川主动问道。
慕宜颔首，说起酥山，她又来了兴致，方才含着疲惫的眸子又闪过一丝期待，“京城有这般好吃的酥山，你竟从未同我说过，下次我还想吃。”
“酥山寒凉，多吃不得。”卫川淡声道。
京城的酥山口味众多，这般蜜甜的东西，女郎最是爱吃，但酥山寒凉，尤其是在这冬日，他怕慕宜受了寒。
慕宜闻言，眸色一瞬黯淡，不同于萧晏，卫川更为她的身子着想，但她难得的想吃。
许是见她略显低落，一串糖葫芦递于她的眼前，她有些疑惑地抬眸，只见卫川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糖葫芦棍子，眸子此时正望着她。
“酥山不得多吃，但是糖葫芦可以。”他轻声道，见慕宜没拿，便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
酥山没有，有糖葫芦总是好的。
慕宜笑着拿过，咬上一口，糖浆在唇齿间碎裂，山楂的酸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眉头一皱，抖了个机灵。
半晌才适应过来，“好酸。”她道。
卫川见她的模样，很是好笑，“是么。”
话音甫落，那串糖葫芦便递到他嘴边。
“你试试。”
慕宜还在酸意之中，见卫川这般问，她倏然觉得这么酸的糖葫芦，不能只她吃。
卫川一愣，唇边的笑意倏然落下，他从未与女子共吃同一个东西，糖葫芦轻轻触碰到他的唇，在暗夜的掩饰下，他的耳缘漫起了绯红，心跳倏然加速。
“快试试呀。”慕宜终于将口中那酸涩的山楂咽下，此时很是期待，已然想到卫川被酸到的样子。
卫川嘴巴微张，向前探了探，慕宜将糖葫芦放至他口中，便见他将最上面那个咬下，而后听得糖壳“喀嚓”一声，见他眉头开始紧皱。
慕宜掩嘴而笑，马车中响彻她清脆的笑声，看起来很是愉悦。
“我就说很酸罢！”她收回那串糖葫芦，笑道。
卫川尽力将口中山楂咽下，而后拿起水囊喝了一口水，“嗯，是很酸。”
看着慕宜笑意不止，他的唇角亦扬起好看的弧度，忽而从她手中拿过那串糖葫芦，“这串吃不得，日后再买甜的。”
“好呀。”慕宜笑着回道，而后从怀里拿出那一个磨喝乐，“你瞧，像不像你，我一瞧见便买下了。”
卫川颔首，方才在街上，他已然细细瞧了一番，在萧晏同萧月淮面前拿出，他怕露馅，好在他二人并未怀疑。
这时他肃声道：“此话日后不可再说。”
慕宜一愣，他突如其来的严肃，让她有些错愕，她现下懂得许多，未等卫川解释，便知其中之意，便也轻轻颔首道“好”。
“但他们都不知道，日后也不会知道。”慕宜将磨喝乐收起，开始哼起了小曲。
瞧她现下的意思，是要自己收起这磨喝乐，想到今日她同萧月淮道，她崇拜这样的人。
崇拜……他么？
她难得的畅意，即便先前在俞州，也鲜少哼曲儿，若是可以，她日日都想出去玩！
卫川见她如此，犹豫了一瞬问到：“今夜同萧晏，很开心么？”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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