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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寄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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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存走进浴室淋浴,出来就开始看老师给他的书,书中一句话让他回味良久“蓝桉已遇释槐鸟,不爱万物唯爱你。”
已知橡树和木棉又遇蓝桉和青鹧,不知从什么时候,他也这么伤春悲秋了。
到了十一点他才爬上床去,秦束洗完澡就爬进被子里,现在应该睡熟了,季存掀开被子躺进去时迎面扑来一股暖气。
睡熟的某某秦把他抱进怀里揉搓,台灯亮着,他摸了一下秦束的头:“你发烧了?”
“没有,想你想的。”秦束把被子掀开散热,磨挲着季存脖子上的贝壳:“喜欢吗?”
“喜欢,一直放在心上。”季存把贝壳拿回来放回胸前。
过了很久秦束依然难以入眠,挨得近了,越睡越热:“存哥,我好热。”
“热就去冲澡。”季存有点困了,说话软绵绵的。
秦束拉过他的手腕,季存被体温烫的往后缩了缩,他愣住了,困意跑了大半,木讷的瞪着他:“…………干什么”
“给你暖手。”
“有病,看看日历去。”季存一脚把他踹下床,秦束夹着尾巴委委屈屈的走进浴室冲凉,靠,这是他今天冲的第二次澡。
秦束回来躺下时,季存无意间看到他裆前的小鼓包:“你升旗了,经常吗?”
“我没这么y求不满,和你在一起才会想这些。”秦束被他气笑了,把他拉进怀里继续抱着,亲亲他的额头又补上一句:“你是第一个。”
“不信。”说真的,季存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有点高兴,但臭毛病还是照犯不误:“谁知道你想什么。”
“没骗你,认真的。”秦束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笃定的说。
“晚了。”季存把被子拉到下巴边儿才说:“赶紧睡觉。”
最近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是很好,但昨晚睡的格外香甜,刚起床他就端着水给爷爷吃药。
早餐爷爷想吃点清淡的,季存就煮了点白粥,秦束还在睡,他盛了一碗放进保温盒里,写了一张便利贴放在床栏上,提醒秦束记得吃早点,才拿着锄头独自去地里种菜。
天气阴雨绵绵,泥土混着雨水溅在他的裤腿,一个人的荒原,静谧的听得到露珠从叶片滑落的嘀嗒声。
到了十二点他才回去,庭院里的木棉树上站了一只布谷鸟正在报春,闻见人声又飞走了,他走进门就闻见一阵饭香,桌上摆了一只烤鸭,焦黄酥嫩,看着就很有食欲。
“存存,赶紧来吃饭,囡囡也在。”季爷爷把他手里的菜籽放进柜子里,季存脱了农装换回常服,洗了手才坐回桌边。
他看着桌上的鸭子问秦束:“哪买的?”
“囡囡带我去的 。”秦束说:“进去的时候隔着巷子都能闻见肉香味。”说着就为季存倒了一杯甜酒给他驱寒。
“嗯,那家的窑鸡也不错 。”秦束把第一只鸭腿夹给了囡囡调侃道:“小姑娘多吃点,胖点才好看。”
“不想长胖。”囡囡啃着鸭腿看着季存说:“存哥哥这样的才好看。”
“嗯,我也觉得。”秦束夹了片肉蘸了点果酱细细品尝。
“别学他,挑食。”季爷爷嘴上说着,夹了点鸭血放进季存碗里,某些时刻,秦束觉得季存和季爷爷真的很像,比如说“刀子嘴,豆腐心。”都是一群可爱的人。
鸭子旁还炖了一锅乱炖,一看就知道是某人的手笔,季存尝了一口,味道还行。
饭正吃的酣畅淋漓,门外就走进个人来,手里夹着烟。
“你来干什么?”季存冷冷的说,季爷爷的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
“供着两个外人好吃好喝,不欢迎我?”季军走进门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脸上堆着一层肥腻的笑容。
“我去拿碗,你坐好。”季爷爷准备起身去厨房就被季存拉住:“爷爷,我去。”
爷爷又坐回去,秦束能感受到季存对这人的敌意,更何况那人刚刚说他是外人,心里就极其不爽,但还是客气的说:“您坐,要喝茶吗?”
“喝,要现煮的。”季军说着直接上手抓了盘子里最后的鸭腿放进嘴里啃食。
“您等等。”秦束站起来拿了热水壶进厨房烧水,季存看他走进来就问:“你烧水干嘛?”
“泡茶。”秦束才把壶放上火炉就被季存走过来提开:“回去吃饭,不用你管。”
“那人是谁?”秦束问。
“极品…………父亲。”季存把碗端出去砸在季军桌前,力道大,瓷器与木桌碰撞发出哐当的闷响:“吃完就给我G。”
“有这样跟你老.子说话的吗?”季军摔了筷子说:“别给脸不要脸。”
季存眼神凌厉,手里的筷子被拇指摁断:“别逼我。”
季军大着嗓门吼:“你能耐,别忘了,老*子是你爹,没我就没有你。”季存要笑死了,是啊,你还知道你是我父亲,能不能别用这副嘴**脸**恶心我。
屋子里气氛剑拔弩张,季爷爷站起身来拉着季军:“军儿,好好吃饭,爹求你。”
季军有恃无恐的咒骂着,骂够了才端起碗吃饭,一旁的囡囡不再闹腾,只是不停的扒着饭,可能是害怕,桌上撒了很多饭粒。
秦束放下碗拉起季存就往外走:“爷爷,我吃饱了,和存哥出去一趟。”
季爷爷赶忙答应,害怕闹僵,做出什么难堪的事,自己始终是他的父亲,季军还是不敢对他动手的。
季存走出门就甩开被秦束钳制的手:“干什么?”
“我想喝奶茶,陪我去吧,乖。”秦束揉揉他的发。
“走吧。”季存也不想和季军多呆,季存和他并肩走着,慢慢放松下来。
“你知道哪里有奶茶店吗?走这么快。”季存问。
“好像不知道。”秦束尴尬的笑着说:“你带我去。”
季存找了个石墩子坐下,才淡淡的说:“这边没奶茶店。”
“哦,是吗?”秦束跳到石头旁的台子上:“那我们去哪里?”
坐了良久,风吹着很舒适,光看着这个人他就能瞬间放空自我,好像什么都不再能扰乱他,什么都不值一提了。
“你吃饱了吗?”季存看着他,在家的时候只吃到一半那人就来了,现在心情好了点饿意就慢慢袭来。
“不太饱。”秦束说。
“走,我带你去。”季存抬起手腕看看手腕,七点过,还没关门,他算算时间又说:“这里虽然没有奶茶店,但有家卖糖水的。”
秦束跳下石台,伸手过去,季存很默契的把手放上来让他牵着。
甜品店离的不是很远,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走到门口就闻到淡淡甜味。
“老板,麻烦给我一碗陈皮红豆沙。”季存点完自己的就看向秦束:“你要喝什么?”
“来份四果汤吧。”
喝的有了,季存又点了贡糖和碗糕搭配着吃,心情好了大半,那些破事也暂时放在一边。
秦束放下手中的勺子说:“存哥,不要为不值得的人难过,你还有我们。”
“没有。”季存说:“别想太多。”他只是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晃悠就浑身难受。
秦束试探的问:“那你背上的疤痕。”他知道现在问这些不合时宜,但总有些东西是必须弄清的。
“他干的。”季存继续吃着碗里的糖水,毫无波澜的说:“都过去了。”
“那你手上的呢?”
季存抬起左手看了两眼说:“这些吗?”
“嗯。”秦束嗓音低沉,心阵阵抽痛。
“不全是。”他的表带下盖着一条小小的细痕,当年,就这小小的口子差点让他没了半条命,若是无人发现也许现在他就不会坐在这里了,这一切都是季军的功劳,划开口子的小刀现在还挂在季军的腰侧,真是讽刺。
秦束看着他手上细碎的伤痕,仿佛透过它们看见了那个无助的小孩绝望的躺在泥泞中;挣扎又淹没,淹没又挣扎,反反复复。
他的心脏就像被人剖开似的揪着疼,大口大口的喝着甜水,脸上却是春风不尽的微笑:“嗯,都过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季存挑起一块贡糖放进嘴里,香酥清甜,入口即化。
“秦哥,你是糖吗?”季存问。
“啊~~。”秦束还在沉浸式悲伤里无法自拔,被眼里人问懵了。
“怎么这么甜?”季存又说。
“哦”秦束反应过来,心中欢喜,原来小羊驼在和自己说情话啊:“甜就多吃点,整个都行。”
有些美味总是藏在你意想不到的角落,甚至藏在你措手可及的地方,尝到便直击心田,再难忘却。
两人喝完糖水又去了海边散了一会步才往回走,他估摸着这个时间那人应该走了吧,牵着的手走门口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囡囡已经走了,屋里的灯还亮着,门外的花草破碎的散落在庭院里,是季存种的。
走进里屋就看见爷爷还在坐着,屋里弥散着浓浓的烟草味。
烟锅里的烟丝熄灭了,地上胡乱的丢了几根新式卷烟头,冒着火星子。
爷爷情绪还算稳定,只是坐在沙发为烟丝卷上白纸,季存放下心来,那人应该没对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