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口是心是》归影

20、第二十章

　　“后面在干什么？！给我好好排队！”费尔奇的声音浑浊嘶哑，几个胆子小的学生被他吼得瑟缩了一下。
　　伊丽丝脸上全然写满了急切，此刻她也不管形象了，死死盯着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的少年：“你叫斯勒图？”
　　“赛、赛乐图迪尔·文杰戈。”格兰芬多小男生被她看的更紧张了，当看到那个比自己高一头的恨不能给自己来个恶咒的布莱克时，他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后面那几个！你们耳朵被塞了芨芨草或是粪蛋吗？！给我排好队！”费尔奇眼见着后面骚乱不止，拿着手里的登记簿就朝着队伍末端走去：“别以为我不敢拿你们怎样！都给我守着点规矩！”
　　雷古勒斯咬了咬牙，嘴角紧紧绷着：“我们先排队——伊丽丝。”
　　抬头看了他一眼，少女也注意到了正走向他们的费尔奇：“嗯。”又看了看那个脸红的像喝了辣椒水一样的少年，伊丽丝才捋了下鬓边的散发重新站回队伍。
　　“你们几个！是想关禁闭还是打扫卫生？！”费尔奇语气恶狠狠地，他脚边的猫——洛丽丝夫人也踱着步子不紧不慢地在他脚边转悠。“别想着给我破坏秩序！你们这群只知道捣乱的混球！”
　　伦拉不满而又理直气壮地朝着这个佝偻男人的背影丢了个白眼，他又拿胳膊拐了拐没缓过神来的好友，压低声音道：“加油！把握机会！”
　　丘克也被费尔奇的话搞得眉头紧蹙：“这个死哑炮——真是岂有此理！我要找我爸爸开了他！”
　　出了霍格沃茨城堡，伊丽丝踌躇了一下，对着雷古勒斯和丘克开口道：“你们先去吧，我找刚才那个格兰芬多有点事。”
　　雷古勒斯的嘴角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紧抿着，眼底是跳动的火焰。
　　“你认识他？”丘克看着一脸犹豫的少女，视线又落在那个看起来就好欺负的格兰芬多身上：“我们可以等等你——要是有什么冲突的话，我和雷古勒斯就帮你教训他。”
　　少女轻轻摇摇头：“不用了——没什么冲突，只是我有些问题要问他。你和雷尔先去买魁地奇道具吧，正好我等会也得去帕笛芙夫人茶馆等琉希。”
　　注意到雷古勒斯身上的低气压，她也略微有些惊讶：“我的魔咒学成绩上学期期末也是得了O呢，别担心。”将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少女的白手套与那个深蓝色的扣包搭在一起，像一幅沉静的油画：“那么，下午再见啦。”
　　她朝着两个少年点头致意，接着就转过身去朝那个格兰芬多学生走去。
　　雷古勒斯只恨自己刚才没能用个什么咒语让那两个该死的格兰芬多变成哑巴，丘克也对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伊丽丝什么时候还认识格兰芬多的学生了？而且这个人应该不是四年级的学生——他们怎么会有关系？”
　　竭力压制住想要叹气或是冷笑的冲动，雷古勒斯的声音听起来总算没有多么激动：“不知道。她也有自己的隐私。”侧眸瞥了眼好奇的特拉弗斯，少年又动了动嘴唇：“走吧，她既然说没什么问题，那我们也就先去弄自己的事。”
　　他还得下周二才能和她去天文塔聊天——他们俩的选修课表是一样的，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他每个学期都会和她约定一个新的时间点。
　　不过幸好，她也从未对此有过抱怨。
　　对面不相识。
　　他不能告诉她自己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斯勒图。
　　突然有点在心头浮动的不甘和埋怨：
　　为什么不能猜到是他呢？
　　布莱克二少爷矛盾极了——他不希望她猜到、又不想她错认成别人。
　　回去他就得查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格兰芬多的底细。
　　果然，格兰芬多尽是些讨人厌的家伙。
　　这旁的少女显然没有心情先去在乎心里头活像个小怨妇似的真正的斯勒图，她看着那个不敢和自己对视的格兰芬多，也顿觉自己的做法过于唐突了。
　　但是现在也没法甩手走人，抿了下涂着浅红色口红的唇，伊丽丝决定先让自己看起来诚恳一些：“你好——我是伊丽丝·弗林特，斯莱特林四年级。”
　　“你、你好！我知道、我知道你。”赛乐图迪尔大气也不敢出，目光也躲躲闪闪的：“我叫、我叫赛乐图迪尔·文杰戈，格兰芬多三年级。”
　　少女将他的表现一览无余，但实话实说，他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还是，差异挺大。
　　“你要去蜂蜜公爵糖果店吗？”伊丽丝对着他扬了个温柔的笑：“我刚才听你的同学说，让你多带两罐糖回去。”
　　“嗯、嗯是的。”少年的棕色头发跟着他点头的动作一起颤了颤，惹得她不由轻笑了一声。
　　“好的，那祝你买到喜欢的糖果。”弗林特小姐觉得再继续逗留下去就真要被人传出闲话了，于是朝像是刚打完一局酣畅淋漓的魁地奇比赛的小学弟摆了摆手：“我先走啦，有机会再见。”
　　赛乐图迪尔点头如捣蒜：“好、好的！有机会再见！”
　　梅林的胡子！
　　他喜欢的姑娘竟然会主动找他搭话！
　　而且她还没有歧视自己的出身！
　　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赛乐图迪尔觉得今天的天气都不那么寒冷了。
　　推开茶馆门，店主总是爱用粉色的丝带来装饰室内。在门口微微停顿了几秒，伊丽丝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琉希！”边步履轻快地朝着靠窗的那张桌子走近，伊丽丝的眼底跳动着璀璨的灯光：“好久不见～”
　　“喔——我的小鸢尾来啦！”金色的卷发像一匹上乘的丝绸，此刻正慵懒地披散在肩头，与胸口处蝴蝶兰式样的胸针交相辉映。“快过来坐，我点了你最爱喝的可可雪顶。”
　　拉开她对面铺着红格子坐垫的椅子，黑发少女脸上是难得的毫无客套的笑意：“谢谢你呀～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因为很想你呀——”琉西德用金色的汤匙搅了搅自己面前仍冒着热气的拿铁：“快尝尝看，今天外面的天气有点冷，没有冻着吧？”
　　“没有，我穿的很暖和，而且我还给自己施了个保暖咒呢！”伊丽丝两手捧住杯身，热可可的香气混着浓郁的奶香一起钻入她的鼻腔，像是要把她镀上一层甜蜜。
　　琉西德看着她邀功似的抬了抬小巧精致的下巴，也不禁笑道：“噗～我就知道我的小鸢尾是霍格沃茨最聪明的小女巫。”
　　伊丽丝被她说的脸上不禁一红，小啜了一口后她接着道：“这次回来还要再走吗？”
　　“不一定，看看我父亲那边怎么安排吧。毕竟我也快二十岁了，啧，岁月不饶人呐。”琉西德一手撑住下巴，浅咖色的外套也随着这一动作晃了晃：“你呢？在霍格沃茨没有受什么欺负吧？”
　　伊丽丝闻言垂下眸子也去盯自己面前的杯子，长长的睫羽遮住半捧忧伤：“我很好……”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对着面前的闺蜜笑了笑：“我可是优秀的弗林特小姐！怎么可能会过得不如意呢？”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去扰乱你的生活，一定要记得和我说，可别一个人扛着。”
　　“当然！”伊丽丝朝她歪了歪头，宝石蓝的眸子里流动着温柔与坚定的星海：“我在这里也有很多朋友的，不用为我担心啦。”
　　琉西德装作惊讶的挑了挑眉：“哦？那是不是也有一堆小男生追你呀～”
　　少女被她的问题搞得睁大了眸子：“嗯？！”接着她就红着脸连连否认：“没有没有！可能我这个人太孤僻了，唉～”
　　“不能吧？霍格沃茨那群男生的眼光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怎么，现在难道眼比天高了？情人节什么的没人给你写情书么？哈哈哈哈～”琉西德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浅榛色的眸子里蕴着善意的好奇与打量：“害羞啦？”
　　“没有！”伊丽丝也又抿了口自己的饮品：“不过说起这个，确实有收到过，不过我都没有理会倒是真的。”
　　琉西德听后喟叹道：“果然啊～梅林辛辛苦苦造出你这么朵漂亮的鸢尾，怎么能随便就让别人得到呢。”
　　“琉希！你怎么两年不见越来越会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了！”伊丽丝忍不住用手背贴了贴微微发烫的脸颊，嗔怪道：“你再这样我就给你买一堆吃的，让你没法子打趣我。”
　　被指名控诉的格林格拉斯小姐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啊，忘记你脸皮薄了，没事，我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呀。”
　　正了正神色，她又轻声问道：“布莱克和你的关系怎么样了？”
　　伊丽丝当然知道她问的是哪个布莱克，但她一点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雷尔一直是我的好朋友，至于西里斯，”少女的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蜷，“西里斯在霍格沃茨很受女孩子欢迎。”
　　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琉西德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布莱克夫妇也不知道管教管教自家的儿子吗？”看着同样叹了口气的少女，她决定换个话题：“算了，不提这个了，我好久没过来逛逛了——今天还得靠你来给我当向导了呢。”
　　“好呀，最近蜂蜜公爵糖果店研发出了很多新口味的糖，上次我寄给你的那些你应该也都吃完了吧？猫头鹰一下子带不了很多，今天我请客——一定让你可以满载而归～”
　　时不时的轻笑声彰显了两位少女的好心情，确实是一幅养眼的画面。
　　待到太阳半倚在西边的群山上时，她们才忆起告别。
　　“好了，前面就是霍格沃茨城堡了，你也回格林格拉斯庄园吧～我会给你写信的！今年圣诞节假期记得邀请我喔！”
　　“嗯，有什么问题的话及时联系我，今年圣诞节假期一定给你准备很多很多礼物。”
　　互相挥了挥手，琉西德便用了个幻影显形咒离开了，伊丽丝也恋恋不舍地转身踏进霍格沃茨城堡，趁着夜色将近，将今天的愉悦存在脑海中。
　　雷古勒斯早早就来到了天文塔，他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跟她“坦诚相见”。
　　这几天堆积的小情绪简直在他心底开出了一大片圣诞蔷薇，他甚至觉得有必要给自己熬点镇定剂。
　　该怎样不着痕迹地告诉她，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格兰芬多不是每周都和她在天文塔“约会”的斯勒图？
　　总不能直接干掉他，然后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你瞧，那个冒充我的家伙选了一种最偏激的方式证明他不是我。
　　其实伊丽丝也总觉得心里有点没谱——如果说按照她之前的猜测，那么斯勒图不应该是个格兰芬多，还是这么个，有点结巴的格兰芬多。
　　她决定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你喜欢待在你们学院的休息室吗？」
　　听着隔板另一面传来的衣料摩擦发出的簌簌声，雷古勒斯只觉得胸口堆积的郁气稍稍少了些。
　　但看着她写在羊皮纸上的话时，他还是忍不住轻嘲了一下：
　　「还好吧。谈不上喜不喜欢。你最喜欢哪个学院？」
　　伊丽丝沉吟了一会后拿起笔写道：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吧。」
　　「不太巧，我最讨厌格兰芬多。」
　　「你讨厌格兰芬多？」
　　「盲目自大的狮子，有什么好的？」
　　伊丽丝不可置信地看着羊皮纸上的话，脑袋里也懵懵的。
　　「你上周买的糖吃完了吗？」
　　她决定换种方式来解答自己的疑惑。
　　「我上个周没有买糖。而且，我们俩并不认识对方，不是吗？」
　　看着羊皮纸上一笔一划的字，少女不知怎么就莫名嗅到了一股愤怒。但是现在她却无心细究了，既然他否认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也就说明，那个叫赛乐图迪尔的格兰芬多学生确实不是正在和她交流的人。
　　「是我记错了，抱歉。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想和我分享吗？」
　　雷古勒斯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是以心口处的那块压了好几天的阴霾终于散了开来。
　　「有——比如，没让一个格兰芬多的诡计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