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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驯化 ...


  •   岳以觉呆呆地看着石壁。

      这是他被关在地下室里的第三天了。自从被抓过来,这家伙日日要他“侍奉”。一开始还叫很多侍卫时时刻刻在屋里盯着他,生怕他自尽。这些天也放松了戒备。

      好笑,他当然不会自尽了,也不会以卵击石。他要活着出去,再和他好生清算,清算这一切。

      门又被打开了,又关上,灯火微微摇曳。

      岳以觉冷冷地看向他。

      玉鸢走过来,讥讽地笑了:“怎么,这么快就屈服了。见了我,也不喊打喊杀了么。”

      “落在你手里,我还有什么可说。”

      “你不是自诩清高。莫非是,喜欢上这种感觉了么。”

      他有些怒意:“什么话。你被关起来试试?什么样的贱种会喜欢?”

      玉鸢痛苦地笑出声来。他当然喜欢了,真是,够犯贱的。

      岳以觉听见他的笑声,反而觉得后背发冷,却被突然压在床上,他的嘴唇凑近他的耳畔:“你不喜欢?不喜欢,为什么在我身下百般承欢?我比你更了解你,你身上的每一颗痣我都感受过。你所谓的委曲求全,所谓的隐忍蛰伏,都是你不敢承认爱上我而找的借口。你可以骗自己的心但是骗不过你的身体。你喜欢我,你爱上这种感觉。你已经是我的了。”

      “胡言乱语!”他听得一阵恶心,用力挣扎,打算推开他,却被他握住手腕,压制得死死的。他就这么含着笑意,看着他挣扎,直到筋疲力尽。

      对视。

      他突然不敢直视他,扭头闭上眼睛。他轻笑出声来:“怎么不敢看我了。”

      “你恶心。”

      “是啊,我就是恶心。你对我这样的人动情,你更恶心。除了我,没有人会要你了。”

      “你放屁!我是被你强迫,何来半分情意?你到底懂不懂情爱?关心爱护叫情爱,忠贞不渝叫情爱,生死相许叫情爱,不离不弃叫情爱。而你这条恶心的疯狗,只配淹死在臭水沟里,哪里配得到这种干干净净的情爱!”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你真的见过情爱么?我告诉你,情爱,就是你的身体想要我,强迫你的心也跟着需要我。它一点也不高尚!”

      “我死也不会爱上一条疯狗!”

      一记耳光:“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疯狗!”

      衣服被扔在地上。

      良久。

      玉鸢满意地翻身下床,床上的人已经被折腾得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含恨看着他,在心里把他千刀万剐。他回头看着他的眼神,更觉得快意。难怪燕郎对你念念不忘,就是这样的生涩清纯,才值得一次次回味。我真是学不来的,学不来的。

      “我再问你一次。你爱不爱我。”

      “妄想。”

      “好。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玉鸢冷笑了一下,出门去。门口的侍卫见他出门来,就对他行礼:“老爷,抓住了细作。”

      “燕掠阁的?”

      “还没问出来。”

      “我去瞧瞧。”玉鸢说着,从衣袖里摸出一包药,“明天开始,这位岳二少爷,断食,只给茶水。将药兑进去给他服下,连续三天,每天三分之一。这三天,我不会来看他。好生看管,不要与他有任何交谈。不死不伤不逃。”

      “是。”

      玉鸢坐在镜子前,慢慢勾画,让那张面具和自己的脸格外贴合。刚刚给岳以觉的药,是他自己炼制的,叫做神仙散。这种药连续服用三天就会成瘾,如果断药,就会燥热麻痒难耐,简直生不如死。

      傅熙南,现在是向你讨债的时候了。

      轻云派的牢房里。

      那细作被结结实实地捆在架子上,玉鸢走过去看,用匕首割破他衣袖处的衣服,他手臂上,果然有一个飞燕刺青。

      “怎么,燕阁主派你来向我问好么?”

      这细作训练有素,闭了眼睛不答话。

      “哑巴?”

      不答话。

      “我知道你们燕阁主,手里握着你妻儿老小的性命,你不敢不忠。”玉鸢将他身上的绳索割断,“我不打你,也不杀你。我要你回去,把这封信带给他。”

      说着,玉鸢将手中的信塞进他怀里,转身离去。

      燕于飞手中掐着这封信,表情阴晴不定。

      “燕郎,你的心上人,容貌姝丽,百媚千娇,令人爱不释手,难怪燕郎痴心一片。”

      这信赫然是自己的笔迹,原来他模仿他已经到这么相像的地步。这信里的轻佻意味,看来,他一定是……燕于飞想着岳以觉,简直心如刀割,难受得不知该如何自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真不知道他还会怎样折磨他。不过,还没折磨够的时候,大概也不会杀了他。求你不要自尽,不要自尽,我拼了命也救你。谁欺负你,我就杀了谁。

      只是,这样一封信,如何能给青峦庄看。现在的状况,最好是取到证据,让青峦庄能大大方方问轻云派要人。但越是拖延就越是不妙。也罢,既然人确实是在里面,还要什么证据。只消闯进去,救人出来,自然就证明青峦庄出师有名。现在,只要确定人关在哪里。

      轻云派。

      已经是第四天了。

      岳以觉躺在床上,被饿得头晕眼花,话也懒得说。可是又坐立不安,觉得有一点说不出的,隐隐的燥热。

      门被打开了。

      玉鸢进屋来,手里端着饭菜。岳以觉闻到饭菜香气,还是忍不住咽了口水,翻了个身不看他。玉鸢笑着,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吃吧。”

      “又想出什么办法来折磨我。”

      “怎会折磨你。亲手下厨也叫折磨么?”

      “恶心。”

      “粮食从地里长出来,有什么恶心。”玉鸢说着,夹起菜吃了一口,“嗯,不错。咸淡很合适。”

      “被你碰过,恶心。”

      “是啊。可是又何必饿坏了你自己呢。好好吃饭吧,等着你的燕兄过来救你。”

      “杀了我吧。”

      “你真不懂么,我喜欢你,舍不得你。”

      “喜欢我就该放了我。”

      “你怎么不明白。放了你,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想得到你,想得有多辛苦。”玉鸢说着,坐在他床边,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我的少爷……你不知道我有多倾慕你。”

      “你到底是谁,以前在哪里见过我。”

      “梦里。”玉鸢说着,笑意转为苦涩。在那场紫色纱帐遮掩着的梦里,他是他,和他终日相对。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从前他怨恨他到极致,如今却爱他深入骨髓。他就是要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死了活着都好,他就是要!

      岳以觉只以为他胡言乱语,懒得再理他,闭着眼睛:“打算什么时候杀了我。哪怕是我立下字据,说是你放了我我就放了你。你也不会相信的。”

      “真是有趣。”玉鸢被他逗笑了,握住他的手,“不愧是你,这时候也不会说谎话骗我。”

      岳以觉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却又被他搂在怀里,他的呼吸就在他耳畔,温热的:“我从前多恨你,如今就多爱你。”

      “放开。”他挣扎着,突然觉得全身有些燥热。他原本就饿得没什么力气,此时更没力气,瘫软在他怀里,喘息也急促了几分。麻,钻心的痒,他再也躺不住,挣扎着坐起来,手在自己身上胡乱地摸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他知道是药起作用了,低声笑起来,将一枚药丸塞进他嘴里。这药丸微苦,让他想起这几天喝的茶水的味道。他想吐出来,却被他捂住了嘴。这药丸渐渐化开,他被迫咽下,便不那么燥热。他知道了,自己被喂了不能断服的药。他心里泛起悲意。完了,这辈子大概是完了。哪怕是被救出去,只怕后半生也离不开这药了。

      不,不会的。燕掠阁会有办法的,天下没有比他们更懂药的。

      “这药,你不必担心。只要跟着我,就永远不会断掉。不过,刚刚喂你的只是极微量的神仙散。今天想不再发作,还要继续服用。”

      玉鸢听他不做声,便将他轻轻抱在怀里。他还在微微地发抖。玉鸢听他呼吸并不均匀,摸了摸他的脸。原来他在哭。他轻轻吻去他脸上的泪痕,他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拥抱是这样温暖。

      对视,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我做这一切,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啊。”

      岳以觉扭头不看他,被他吻了侧颊。这一吻又落在他耳畔,接着向下游移。他没力气推开他,就这样任他赏玩。

      过了一会。

      玉鸢穿好衣服。今日他可能是因为太饿的缘故,反抗也是软绵绵的没力气,甚至还在发抖。

      岳以觉原本还是躺在床上,脑袋里翻江倒海,头晕得简直想吐,连说话也没有力气。突然,又是那种燥热。因为饿,这种感觉就被放大了无数倍,像是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内里却像是要被一团火焚烧殆尽。他挣扎着坐起来,要去喝一口水,却跌倒在地上。

      玉鸢搀着他坐回床边,擦去他额头上的虚汗,将一粒药丸放在他唇边。他去接,他并没有直接喂给他,而是叼在自己嘴唇上,凑近。他要伸手去抢,他紧紧地抿着嘴唇,躲开,用手指抚摸他的嘴唇。

      他明白了。是要他,吻他。

      这是刚刚给他“欢娱”的人。他的嘴唇是柔软的,他的气息,甚至有淡淡的香气。他的拥抱是火热的。他的眼神,亮闪闪的,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不受控制地主动凑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着脸,轻轻吻上去。含住他口中药丸的那一刻,他终于掉下眼泪。他得到他的回应,干脆将他搂在怀里,狂热的一吻。

      唇分。

      “现在,要吃饭吗。再不吃饭你会挺不住的。”

      “嗯。”他手扶着床沿才能坐稳,垂下头,柔顺的发丝滑落在肩膀上,眼神被掩盖在阴翳之中。眼泪掉在被褥上。

      玉鸢知道自己终究是“驯化”他了,走到桌边,往饭里夹了几筷子的菜,又端到床边喂给他。他没有拒绝。

      “真乖。”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傅熙南。”

      “你只要好好陪着我。不要想这些。”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杀了他,又杀了他父亲。如今为了我,开罪青峦庄。”岳以觉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其实不是要我,对么。只是要傅家和岳家开战。你知道,如果是为了我,青峦庄会不惜一切,对么。”

      “如今我就是为了你。什么轻云派,什么青峦庄。都没有你要紧。”

      岳以觉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说辞。有什么东西下肚,他终于觉得自己的脑袋清醒了一点。他知道自从爹陪着去了北鸿派,岳傅两家就再也不可能是盟友了,甚至维持表面和平也做不到。即便是闹翻,也要给青峦庄准备的时间。其实,面前这个人不用这样心急的。

      他想着,抬头细看玉鸢。与傅熙南不同,这张脸是阴柔苍白的,眼神锐利,嘴角带着没有温度的笑意。玉鸢笑着回应他的眼神:“我们从前没见过的。”

      他没答话。

      “自己乖乖吃饭吧。我还有事要做。”玉鸢将饭碗和筷子塞进他手里,理了理他的头发,一吻,“不会再饿着你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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