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轮转》mooncrush

11、没有梦的黄昏

　　夜里11点，山坡上一片寂静。虽说是夜里，太阳还在悬悬挂着，一副黄昏景象。再过半小时月亮就会出现同太阳一片天际。阿河披着毯子，胸前挂着相机跌跌撞撞地跑来，在远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阳光分布在他的半边脸上，露水沾湿了他的裤子，坐在草坪上的他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阿河坐到他旁边，分给他一半毯子盖。
　　“你也来啦。”
　　“嗯哼。”
　　“那你早说哇，相机就你带着来呗。”
　　守夜没有说话，他们沉默地一起俯瞰着整个小镇长达三分钟。
　　突然，天黑了下来，日月同辉的时刻到来了，天空呈现出一种紫色到黑色的渐变色彩，如画卷般，两边分别挂着太阳和满月，中间是闪耀的群星。
　　阿河赶忙举起相机调整角度，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把天空拍满。守夜拍拍他的肩膀。
　　“不是什么都只能用相机记录的。”
　　阿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向星空。确实，人眼成像不知道比相机美多少倍。守夜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把手搭上来。阿河感到奇怪，但还是照做了。他们手指触碰的一瞬间，两者之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把他们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随后一些白色的光点覆盖了守夜的全身，再缓慢地也笼罩了阿河。他们腾空而起，以一种失重的姿态飘浮在星月之间。
　　“抓紧我！”守夜大喊道。不用他说，阿河这种胆小鬼肯定把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终于上升到一个高度，他们不再往上飞，风也平稳了下来。阿河在守夜的安慰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月，他从未离它如此近过。它置身于银雾之中，庄重而圣洁，展示着永恒的意义。两人静静飘浮着，还没回过神来，白色的光芒已经开始剥离，他们以一种及其缓慢的速度开始下坠。这时阿河已经不再害怕，只是感到可惜不能离那轮月再近一点。
　　“我想和你说件事。”守夜突然打破了这个寂静的氛围。
　　阿河望向守夜，他好像很纠结。拜托，你能把人带上天空诶，你的人生还有什么难题吗？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守夜停顿了一下。
　　“你对于我来说是有唯一性的。我热爱你的一切，每分每秒都想见到你。每夜我站在路灯下，它的温度不如梦中的你；每夜我望向月亮，它都能让我想起你。”
　　阿河被突如其来的自白吓懵了，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出现这样一个场景，这样一天。守夜一手牵着他，一手搂着他的腰，眸里清澈如水。缓缓下落的他们用眼神进行着无言的交流。
　　“有些时候我会因为独处而悲伤，我知道这样的悲伤很肤浅。有人说浪漫让人盲目，爱让人盲目，我不反对；相反，我或许也想变成一个瞎子，如果时刻都能触碰你的话。也不是说我离开你就会死，我照样能活着，只是我的灵魂会干涸。”
　　“我们相处的每时每刻里，你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我。我的沉默和哀伤伴随着你在的时间流逝，我希望你能懂我的爱。”
　　提到爱这个字时，守夜的眼里闪过一抹亮色。
　　他眼角下的月型伤疤填满了蓝色的光芒，光芒出现的同时也在慢慢减少着。
　　阿河总有些不详的预感。空气是如此安静，他好像能感受到守夜的呼吸，吸走了他的心跳，呼出一阵阵让他感到致命的麻木毒药。
　　“我不大明白。”阿河眼角含着泪光。“我也许也想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可能是吓到你了，这样突然的表达。我总觉得有一个你这样的人注定会和我相遇，无论是以什么身份。我从来没有勇敢过，但是我想勇敢地追求和你在一起的机会。”
　　“没关系，你可能需要时间去确定。如果你愿意再和我见面，就到我家来，我在那里等你。”
　　阿河刚想说什么，却被一股近似昏厥的困意按入睡眠之中。12点的钟声回荡在小镇中，两个身影在钟声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