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好学生》叶滋蔓

6、游泳馆

　　顾佳期长期白皙水嫩的脸裂出一抹红。
　　叶舟许掐掐他的脸。
　　还挺软。
　　时间过得很快，何润舒的招新工作圆满结束。
　　“来，都别走！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饭！”何润舒喜出望外，拿出饭卡。
　　第二节自习课结束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吃饭和活动。何润舒想带着他俩和其他老成员一起来到食堂，准备好好搓一顿。
　　意料之外，顾佳期拒绝了：“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本来两节自习课是要用来写作业的，今天作业多，如果再不利用晚饭时间，到家也很难写完。
　　既然人家有事，咱也不能强求，何润舒说：“ 没事，你有事先办事，我明天请你也行。”
　　“我也有事，就先不去了。 ”叶舟许说完，朝顾佳期离开的方向走去。
　　虽然今天的两位主角都不在场，但并不影响其他人的心情。社团绝处逢生，填信息的名单整整用了三张，等招新活动结束后还有人在年级群里问话剧社还招不招新人。
　　今年社团招新晚，期中考试之后学校才组织，何润舒现在可有的事干了，临近月考，她一边要统计名单、想审核报名学生的考题，一边还要学习。等选完正式成员并月考，她又要开始准备元旦节目。她吃饭的时候挠了挠头，用方言嘀咕道：“ 这日子咋这么难过啊。”
　　班里，叶舟许随便拿了本教科书开始看，他的同桌则是在写练习册，遇到较困难的题时，会微微皱起眉头，咬咬笔尾。
　　叶舟许打起坏心思，他翻开自己的练习册，推到顾佳期面前，食指指着一道题：“同桌，这道题怎么写？ ”
　　顾佳期思路被打断，但想到是帮助过自己的叶舟许，刚要起来的火气瞬间被压了下去，开始认真给他讲题。这道题挺基础的，自己的好学生同桌竟然不会做？但仔细想想，今天早上在讲这节课的时候同桌在睡觉，概念不懂挺正常的。
　　叶舟许本来想着考考自己同桌，特意选了道字数多的题，没想到同桌竟然给他的时候思路清晰，硬是把题都没看懂的叶舟许给讲会了！一对答案，正确的。叶舟许不信邪，指了一道题，从顾佳期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道题有些难度，只见他稍作思考后在草稿纸上画了几下，便开始给叶舟许讲解。
　　叶舟许又对答案，顾佳期写的步骤几乎和答案一模一样。
　　“ 这道题你提前做过吗？”叶舟许问道。
　　顾佳期摇了摇头，说：“这个是下一章的内容，不过我已经提前学过了，但还没有写着章的练习册，没想到你已经写到了。”他眼里还透出来了几分崇拜。
　　这可把叶舟许吓了一跳，说：“不不不，厉害的是你，我还是听你讲才懂。”
　　原来，自己同桌是被学校挖来的，真正菜的只有自己。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明白，顾佳期成天省吃俭用，还要在校外时间打工，怎么可能和他一样是砸钱进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渣对学霸本能的敬佩，叶舟许不再打扰自己同桌学习。他无事可做，只好在顾佳期目光死角偷玩手机。叶舟许打开朋友圈，看见何润舒发的朋友圈：该来的终究要来。配图是月考倒计时7天。
　　嵩陇一中不是每次月考都会分班，一般只有期中和期末分班，但还是要好好进行月考，毕竟分数不是只给自己看的，考的差了，免不了被家长一顿说教。
　　叶舟许思来想去，最终点开了一个聊天框：月考，价格好商量。
　　对面回复：叶同学，这样不好。
　　叶舟许：你觉得这个价怎么样？叶舟许对面转了账。
　　对面接受后回复：叶同学你放心吧！
　　关上手机，趴在桌子的开始睡觉。
　　一觉醒来晚自习开始了，叶舟许约了人一起下地下室打乒乓球，这个点大部分的老师都已经下班，班主任也不在，全靠值班老师管纪律。
　　值班老师也就和大家混个眼熟，叫不上名字。叶舟许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混过去了。
　　到地下室，约的几个人都是之前打篮球认识的，个个都是年级里的知名混子，他们也挺意外，一班的好学生竟然跟着自己逃课。
　　“我带了两副拍子。”一个高个子小麦色皮肤的男生说。叶舟许接过他递给的拍子，和另一个男生打起来。
　　俩人都漫不经心，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来这根本不是为了打球，就是想离开教室，图内心的清净。打了一会，对面男生输了，叶舟许随手把球拍撂在球台上。
　　只听见他那低沉的嗓音，问道：“能抽根吗？”
　　这就是好学生？
　　世界如此之大，不愁多一个特别的人。
　　四个男生坐在旁边的垫子上，刚刚带拍子的那个男生从校服外套里掏出盒烟，抖出烟嘴，叶舟许顺势抽出抿在唇间，点燃。
　　段靖还挺意外，这学校抽烟的一般是艺术生和体育生，少数是差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只抽电子烟，不因为别的，电子烟闻不到烟味，只有香精的味道。
　　刚才和叶舟许打球的男生拿出电子烟，说：“兄弟不抽电子的？”
　　“不抽。 ”
　　“老段是觉得烟草更有味，你是啥？”
　　他勾起嘴角，说：“怕别人闻不到。”他没烟瘾，抽烟是给叶明择看的，虽然幼稚，但看到叶明择皱起的眉头，他心里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哈哈哈哈，有个性。”
　　……
　　几个人喷到晚二结束，叶舟许回班拿书包的时候正好碰上自己同桌出班门。
　　“今天晚上要去干活？”这显然是句废话。
　　“嗯，每天都去。”顾佳期鼻梁上的创可贴已经撕掉，烫伤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个浅红的痕迹，等着慢慢消退。
　　叶舟许食指点了点这个痕迹，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赶紧收回手，他轻咳一声，说：“赶紧去吧，路上小心。”
　　“哦。”顾佳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不明白叶舟许刚才的行为，那不是一个同学能做出来的事，更像是一个家长……顾佳期想起小时候放学，有小孩子会跳进来接自己放学的家长的怀里，而家长有时会刮一下孩子的鼻尖，说：“今天在学校有没有调皮捣蛋啊？”
　　没有人接他放学、没有人抱他、没有人在意他的学校生活。
　　禁校前又到地下室和段靖打了会儿乒乓球。
　　“你是体育生？”叶舟许挥拍。
　　段靖没接住球，他弯腰捡起球，回道：“我踢足球的。”
　　“怪不得。”
　　“怎么说？”段靖发球。
　　叶舟许接住，回道：“篮球生都在室内篮球场，你肤色一看就没少晒。”
　　“哈哈，虽然我踢足球，但我报这学校是奔着游泳馆来的。结果到现在，游泳馆的一滴水都没见到。”
　　嵩陇一中的招生简章上的两大引人注目之处，一是市里最大的室内篮球场，二就是游泳馆。段靖高一时偷偷溜进去过，结果游泳池四周都被宣传泡沫板包围着。
　　打了半天，俩人浑身是汗。
　　叶舟许回到家，洗完澡坐床上，边擦头边刷手机，果然，话题热度全在话剧社上。
　　付熙：你们女生跟疯了一样，至于吗？
　　立马有女生回复：至于！当然至于！顾佳期穿得像王子，叶舟许穿得像皇家的家庭教师！磕死我了！
　　付熙：这有什么好嗑的？
　　女生持续输出：你想象一下，教师说：王子殿下，不是这样的，你要这样。然后握着王子的手干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下面有女生附和，还有人在写后续。
　　付熙：我的天！你们在说什么？！
　　赵辉：别聊了，你不懂。
　　叶舟许看那群女生写的东西，不带一个露骨的字，却写得让人浮想联翩，甚至有人整理出来转成图片发在了告白墙。
　　有人还是很理智的，在下面评论：舞的太过了，你们没有考虑过这两位同学的感受吗？
　　作者回复：的确，不好意思，我这就让墙墙撤下来。
　　叶舟许看到这条评论，赶紧把图片保存了下来。
　　翌日，顾佳期丢了。
　　叶向蓝把叶舟许叫到门口，问：“顾佳期人呢？你俩平时走动比较多。”
　　“不清楚啊哥，不是，老师，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你让他去给体育老师送资料。”
　　“可这都两节课了，他还没有回来，你去找找他。”
　　“好。”
　　好端端的，人咋丢了？
　　体育部是个二层独栋，一楼供体育生洗澡休息，二楼是体育办公室。
　　叶舟许去找体育老师，体育老师表示资料和人都没看见。
　　从体育部出来，叶舟许看到了和体育部隔了没几步的体艺馆，直觉告诉他，顾佳期百分之百在里面。
　　叶舟许逛遍整个体艺馆都没有找到他，那就只剩一个地方了——游泳馆。
　　顾佳期快崩溃了，心想室内篮球场在体艺馆，那体艺馆可不就是体育部吗？走左侧楼梯到二楼发现是个话剧舞台，保洁员在消毒。
　　从右侧楼梯下来又到了游泳馆，他刚走没几步，听到“哐”的一声，他赶紧赶过去，发现游泳馆的门被关上了！
　　他又想上楼梯回去，结果保洁员走之前又把游泳馆通往楼梯间的门关了！
　　点能背成这样？
　　他坐在游泳馆门口，背后靠在宣传板上，默默安慰自己，大不了明天保洁阿姨再来消毒的时候出去。
　　“咕~”肚子响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开始反思，几天前还在嫌弃鸡蛋灌饼里没有煎过的生菜，现在已经吃不上饭了。
　　不知道想了多久，忽然，游泳馆的门炸开了！
　　一个黑影带着光向他走来，像极了那天晚上给自己打车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