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积德布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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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沈府布施粥饭，粥的香气引来了大大小小一行人，下人们搭了个棚子遮阴，天空虽还存有墨色，但日头一到，免不了晒烈，还是得紧着些身子。
行人们路过连连外头瞧这热闹，沈知意天还未亮就收到了家里来的信件，她爹沈庆堂在书信上言语夸大其辞，府内外人手不够，需得自己回府。
布施粥饭时，沈知意总会溜着去青楼玩了，这般热闹场面，都有仆从们来布置，他们都不让自己动手，说自己这般娇贵身子，不必亲自动手。
可一勺勺粥盛进别人碗里的时辰，而后等太阳一寸一寸挪动过于无聊，沈知意便找托辞不去了。
有这时间，她愿意就着墨笔多写几张药方子，还能活动自己的脑子，可这宋清疏是迫不及待的，愣是一把揪着沈知意起来了，非要跟她一起去布施，说是积德，沈知意黏糊在床上就是不想去。
“去不去？”
宋清疏的话语带着责问，仿佛他才是沈知意的爹。
“不去不去，说了几遍了，我不想去。”沈知意扭曲着身子，浅带着怒意道。在被窝里的时光，不就是在书里寻找的黄金屋？宋清疏怎地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
沈知意最是不欢喜睡觉时别人来侵扰她，她睡眠不足时，脾气极差，稍有不慎就会扔出自己的小毒蛛，别人挣扎的光景就够她睡了。
床头锦囊袋里的小毒蛛蠢蠢欲动，昨儿个没什么蚊虫，它铁定是饿慌了，沈知意睡意模糊的伸进袋里摸摸它的小脑袋，这是预示它准备可以见光明的动作，动得很厉害。
沈知意原可以把喜儿扔了出来呼呼大睡，但她动作一顿，收回了手。
宋清疏只执着一柄纸扇，那丑陋潦草的字写着“无耻小人”四字，烛影摇动，他盯着面前的人儿不知如何是好。
宋清疏轻晃纸扇，微动的风扑向他，笑如春日灿阳，素白色衣衫在黑夜里，宛如一杆白色毛笔驻足其中。
起先是怒她不认得自己了，若是不撩拨撩拨，沈知意这心儿定是飞到别处去了，宋清疏也才晓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在宋府里待得这几日，识得她许多以往都不曾见到的，甚至都不用称为瑕疵的小脾气。
玉无瑕疵是美玉，但人无瑕疵，必无灵魂。
被窝里的沈知意晃动了几下，周遭静得很，她慢慢敞露出自己的脑袋，以为宋清疏走了，这人一声不吭地站在床头，不知道的还以为白无常索命来了。
沈知意舔着脸“嘿嘿”笑了几声，往日她掐媚般地与那些达官贵人打交道，他们都极为受用，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眼珠子一转溜儿，阴笑道“你抱我起来，我就去。”
宋清疏平日里脸皮和鞋底子一般厚，若不想点别的法子，这精光觉是无法睡了。
沈知意的小算盘打得极好，她的预想结果不过是宋清疏羞答答地跟个小娘子似的离开，自己好眼一闭，继续梦周公。
或许人就反复无常，沈知意的小聪明在宋清疏这儿就跟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处。
“好啊。”
宋清疏手快得很，撩起绸被，一把就将沈知意扯了起来，打了个横抱，轻轻松松抱着沈知意出门儿去了。
“你个下流小人！”
沈知意呆愣得跟头鹅一样，出了书屋由不得自己胡来了，暴露身份布施好事，眼下天快亮了，她使了点气力锤了几下宋清疏的胸口，又将烧红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一言不发。
药香侵袭着沈知意，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
“来来来，粥谁都有，不着急啊，不着急。”
浩浩荡荡一列布施粥饭的下人们，都扬着笑容，着衣朴素的布衣百姓捧着木碗，用着这些飘香四溢的米汤，面上的笑容不断。
一身形瘦弱男子装扮的人，杵在棚里，鼓着气，正在大块朵颐。
肉的嚼劲舒缓了沈知意今早未睡足的小性子，人啊，食色性也，她戳着面条瞪着那些衣着光鲜的闺秀儿，竟也拿着木碗排在了施粥队伍前。
沈知意一下子就明了，敢情一大早拖自己起来帮忙，自己赚了个心善的名头，还给自己的相貌相与个女子啊。
这排头一个个光鲜亮丽的，都是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粥的量也不多，刚好够那些平日里常来的百姓做些解口的吃食，怎地自家钱财满贯，还非要搁这儿吃点粗粮才香？
沈知意放下碗筷，快步走到队头跟前，对着面前一堆抹了胭脂水粉的人一阵吆喝，“小姐们啊，这是给些挣不得什么银子的百姓解点口的食粮，你们这衣着光鲜得不像样儿，还凑在这犄角嘎达里，你们存心让别人没吃的啊。”
她瞪了“罪魁祸首”宋清疏一眼，怎地素白点的衣衫都这般招蜂引蝶，今日莫不是她穿着男子衣装，非得亲他几口，让这些人都望而却步。
而宋清疏显然是一棵青松，只顾自己盛粥，面前一片美色都不去看一眼，真是让美人落泪。
人啊，好美色，女子多是面薄，她们的眼珠子都扒在宋清疏身上了，好歹又多来了个文弱的小书生能挪挪眼，便更是不想离开了。
不知有谁大方得掏出自己手中的盘缠，豪气说道，“不就是点粥么？我出钱了，能多欣赏宋夫子的气度容颜，想必也是不亏的。”
“对！不亏。”
“你这点盘缠哪儿够，我来多一点。”
……
众人拾柴火焰高，这是真不假，沈知意瞅着这面前堆得高高的银子傻眼了，如今男子的美色也能挣银子了，还看气度容颜。
沈知意捧着银子笑嘻嘻地回到棚子里，方才司六和轻音赶来，她清闲得很，数着银子乐不思蜀，以后这日子啊，就得多带带宋清疏来，挣银子的事儿，谁会厌恶？
忙忙碌碌之中，沈知意抱着一捧银子，欲与他们说道今日所赚，司六却扭头与宋清疏攀谈了起来，很是熟稔的样子。
他们不是还未认识么？沈知意捏着一块碎银，手上的重量来得真实。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积德布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