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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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职业素养过硬的护士长，小童同志在失手（间接）撞翻了一盘苹果之后，条件反射地脱口道“ 抱歉……” 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蹲在地上飞快地收拾起了散落在地的苹果块。
“ 呃—— ” 她抬眼 ，叶柏年已经自书桌回转了身子，一眨不眨地俯视着她。好像……继续拍桌子的气势已经所剩无几了，这就是所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么
“ 那个，叶叔叔……” 她清清嗓子
“ 嗯？ ” 她的继父扬了扬眉毛
“ 稍让让……呃，有瓣儿在桌子底下……” 再而衰后头是什么来着，三而竭……
叶柏年往一边挪了挪，弯下身子，把桌子底的苹果块儿给捡了起来，他的继女板着面孔杵在一边。还是一个孩子样儿——他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 “ 出去了一年，你倒是长了些脾气啊。”
童芳瞄瞄苹果，再看看自己脚尖，不由得沮丧起来，却又想起自己师兄的提点，就算总是不由自主地畏惧这个人，但是却不能让对方看透自己的表情 。于是，她僵着脸，刻意无视着对方指摘，一言不发地，转身而去，留下一个强硬执拗的背影。
两分钟后，敲门声再起
重整旗鼓的小童同志重新削了个苹果，再度袭来。
叶柏年这次是真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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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必须知道，我是有个女儿的，而且上高中了。” 安雅舒在他们第三次见面的时侯，直截了当地这样告诉他。
这是意料之中的了，他想，安雅舒是一个好女人，而她至今还未再婚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她有孩子。
“ 我希望能和你共同经营一个家庭，做一个好丈夫，更有自信做一个好父亲。” 他是这么回答的。
几天后，某中学门口
司机小王提醒道 “出来了出来了，是那个短发的吧！ ”
他也看到了
穿着宽大的校服，含着胸，驮着大书包，融在一群高中之间，毫不起眼。她和同学告别了，骑着自行车，就慢悠悠地溜着。
“要上去打招呼么？” 小王问
“不用。” 他摇摇头，瞧见这个女孩一手探向书包的边袋掏来掏去，半天摸出了个零嘴儿，然后一边咂摸着，一边龟速前行。无数车辆超了过去，她毫不在意地保持着自己的匀速。背后的大书包随着踏腿的节奏，小幅度地一甩一甩，那个微弓着背的身影被包裹在晚霞里，镀上了层温暖的红晕，惬意无比。
“噗——挺悠闲地样子啊，像个遛鸟回家的小老头子。” 小王捂着嘴乐
叶柏年有些纳罕，这就是安雅舒的女儿？那个会大声呵斥他，那个会拍着他肩膀呵呵大笑的的女性的女儿……他原本以为也会是一个个性爽朗，像假小子一样的姑娘。
“她靠边了！” 小王道
浑然不知自己被人观察的童芳靠了边挨近一个垃圾箱，准备把嘴里的话梅核给吐了。停下才发现，垃圾箱后，有只沙皮狗正努力地向铁皮桶嗅去，它的女主人死命地拽着它，连连招呼着“俊俊，乖孩子，那里脏，我们回家了。”
童芳一瞬间还有些疑惧，可见那“俊俊”扭过头来叫唤了两声，松弛的面皮耷拉在两颊，哈喇子拖到了地上，却偏生长了双黑盈盈的大眼睛，更觉反差鲜明，再配上那个名不副实的名字，童芳顿时乐了。 “ 俊俊啊，里头可没有好吃的。” 她凑过去，想摸狗头，可是凑近了还是有些怯然，轻轻戳了一下那皱皱的皮肤赶紧就撤手了。
“ 啊呀……” 狗主人惊叹一声“ 俊俊最不喜欢有人戳他脖子了……”
话音未落，那双黑盈盈的大眼睛里的无辜全然无踪无影，狗眼蒙上了一层红光，肥垮垮地身体像弹簧似地绷了起来 。
“呜——汪”愤怒的沙皮狗以雷霆之势向童芳扑了过去。
呀！ 小王叫出了声儿
叶柏年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
俊俊 没有能扑到童芳身上，它的主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牢牢地拽住了它的项圈，腾空就把它拖住了。
唰啦—— 自行车的车轮声同时转起
就在俊俊鼓起颧骨龇出厉牙迎空降来之时，我们的小童同志宛若训练有素的车载步兵一般，一个侧身回转利落地攀窜上了自行车 “ 妈呀——” 余音犹在，但人却已经撒开了脚丫子，瞬间蹬出去了老远。
啊—— 小王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柏年无声地皱了皱眉头 ，好奇心多的过剩，却偏偏生了一副老鼠胆子——只有跑路的速度倒是很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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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短暂的回忆过渡到现实，叶柏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依旧是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唯一的长进是当了几年的兵，至少不再驮着背，腰板到是挺直了些。
这对父女互相对视着，气氛有些沉寂——
“滴哇叽喳——”一阵喧音在这小小的书房里陡然炸开 “叽叽喳喳——”音色嘈杂，顿时热闹得不得了。
叶柏年诧异，这是什么动静？
“呃……我短信……” 童芳再次漏气，讷讷地掏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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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来自千里之外的小吴少校——
“ 到家了么，一路还顺利吗？家里没有什么大碍吧。”
童芳被召回得很是匆忙，尤其自己对发生的情况稀里糊涂，走时也只有两个姐妹淘大约晓得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锄头同志直到第三天才晓得他的小护士已经奔赴帝都了，道听途说之下更是摸不准缘由，越想越是有些在意，考虑到两人最深刻的交情也才进行到吃两顿饭，荡了个花圃，小吴少校左思右想之下，觉得直接打电话问她家里的事儿未免有些唐突。纠结了半天，这位顶着双料硕士头衔的军官好歹憋出了一条既不显轻薄又不失关心读起来又简洁明了的短信。
可惜在这个当口儿，童芳却不能分神去品味对于这位男性友人的慰问带来的小小感动
“下午到家的，谢谢关心。”童芳噼里啪啦地回复完，又加了句“ xx国那边的有没有新消息啊？”
“我在我们那边的战友打听消息……”她像是赢得了一块筹码，用劲地戳下了发送键，顿然鼓起了些底气。
“ 啊，好快！ ” 远在千里之外的少校才发出短信不到两分钟，便收到了回复。 “ 嗯……就这么点内容么？ ” 虽然说自己发送的短信内容也是十分的精简，但却是有好好的思考过措辞的。啧——自己在纠结什么啊，娘们唧唧的，锄头同志自我反省了一下，虽然觉得童芳关于xx国的提问只是出于旁听者的好奇，但还是把自己所得到的情报给予了反馈。
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童芳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她也没有指望能够得到什么独家报道，却是在这里憋着口气。
“就算人家有了消息，又凭什么告诉你？” 叶柏年轻哼了一声，一转椅把手，重新面对自己的电脑。
只能面对着后脑勺的童芳一怔，强压着不快地语气 “ 我是失踪者的家属啊！ ”
“ 如果你有好好看过新闻的话就会知道，现在xx地区是多么敏感的地区么，明明是有十余名维和医生被劫持的大事，却没有一只队伍原意强行突入，就连最熟悉情况的Y国政府军也只是封锁了大范围的国境区域，只是消极等待对方主动出击，没有任何争取主动地意思。”
对于这点，童芳只得表示默认，xx国的反政府武装是长年的历史问题，然而这个国家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一国的内乱又被演变为国际军事部署的博弈，经过近8年多的谈判和磋商，联合国终于得以以维和的名义进驻少量的部队在xx国的邻国边境，但是轮值的各国一直相当注意与当地发生刮擦和纠葛。（瞎编乱造的国家，请勿对号入座）说实话，自从3年前维和部队进驻y国开始，除了定时的发放人道主义救援物资之外，最大的任务其实是试图将战火拦截在y国边界的范围内。今年年前，又一轮的武装冲突，大批难民越过了国界寻求避难，致使几只维和部队都不得已地更换了驻地，向边境靠拢。简单的来说，xx国这锅八宝粥大火正旺熬得汩汩冒泡，不论是谁都不想掺活进去，大国害怕白白陷入霸权舆论的声讨却不能得到什么好，临近的y国只求自扫门前雪，唯恐殃及池鱼。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A大队得到了什么消息，那就意味，这支影子部队将要有所动作了。
“我妈干嘛要去那种地方啊……” 她瘪下了板起的面孔，无奈了 “ 当初为啥你不劝劝她呀。”
唰—— 话音未落，椅脚一转，童芳冷不防暴露在了叶柏年目光的直视之下。
那是一种她一直畏惧的神情，没有露骨的怒意，也没有慑人的凶狠，那是淡淡的讥讽又有几分疏离，就好像是看着一个准备要逐出家门的顽劣小子。
童芳不自觉地想要挪开眼睛，可有自觉不能就这样逃避，继父说得至少有一句话是在理的，她蹲在A大队一年，还真是长了点胆子——她搅起眉头，用力地瞪回去。
“ 我当时为什么不劝劝她？ ” 叶柏年似乎被她的小小反抗逗得抿起了嘴角 “ 那你呢？当你知道你的妈妈要去国外参加维和任务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的打听一下那里的工作环境呢？”
“ 年前我也有和我妈打过电话的，她说那里很安全的！之后联系起来不方便，我也没有办法啊！ ” 童芳不服气地回敬道 “ 而且她们又是医生不是战斗人员，我又怎么知道那些人会无聊到跨国国界去绑架维和部队的医院啊！”
“ 都不是你的错 —— 所以，你连放了几天的新闻都没有注意到，那个消息事关你自己的亲妈？ ” 叶柏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像童芳那样拔高嗓门，确是一字一顿 “ 你——简直是枉为人子。”
这个大帽子扣下来，震得童芳心里霎时一个哆嗦，心理顿涌出些复杂滋味，可是吵架的当口儿，无论如何却也是不能束手无策地给批判了 “ 我可是被你糊弄到离家千把里远的地方去了，而且我的工作又不是正常的朝九晚五，能天天准时看新闻联播！ 就因为这样一个时间差的问题给我扣上不孝子的帽子，也未免太过分了吧。你自己妻子安危不保的时候，确在这里找个晚辈的不是，你这就叫枉为人夫！ ” 童芳犟着脖子，涨红了脸，豁出去了。
她的回击就像是点着的响尾炮，啪唧一声甩在水泥墙上，爆出响亮的炸音，却没能轰下哪怕一小块石头渣。
叶柏年只是微笑起来，可是他的眼神中连疏离和讥讽都淡去了 “ 枉为人夫？哈啊——” 他的微笑干巴巴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更不能不吭不哈地看着了。明明已经是25岁的人了，却还是毛孩子的心性。哪里有动静就往哪里钻，特地把你送到那样避世的地方是想让你收收那些花里胡哨的心思，可是你呢，逛个街偏生还要去踢□□的馆子？”
“ 虽然事因是我一时好奇，可是也只是巧合倒了霉而已，又不是为了玩儿，最后我可是立了三等功的，市长还接待我来着！”
“ 你倒是很骄傲是吧！ 你以为，只是一个女护士，被城里的小流氓给扣了，还没满48个小时呢，为什么能这么快给惊动了一大帮子人？那个叫雷放的，不过只是个新兴起事的毒枭，一举一动都小心地很，怎么会连大笔生意都没做几笔就给连窝子掀翻了？” 叶柏年的手重重地敲在了书桌上 “ 要不是我在军部还有一些影响力，你的同事将你的资料上报的时候，怎么可能那么快得到重视，又怎么可能使得调动了那么多警力投入调查！”
“ 我—— ”童芳语塞，顿时生出一股后怕 ……
“ 不要总是想着优哉游哉随心的日子，你要为很多事情担负起责任来。童芳—— 我今天特地告诉你这一句话，你听得进去，就牢牢地装进脑袋里去，如果你听不进…… 那我就会采取各种手段给你灌进去。”
所谓短路什么的…… 往往就是神差鬼使突然间
原本哑口无言的童芳忽然就不适时宜地贫嘴了 “ 按照这个句式，不是应该说：你听得进去，就牢牢地装进脑袋里去，如果你听不进去，那我也没有办法么？”
她的继父顿然有种烙铁塞进了冰窟窿的无力感，但是很快便回归了状态 “ 我可不能叫你继续指摘——枉为人父啊。 ”
“ 你又不真是我爸……” 童芳轻声嘀咕了一句，话 还没说完就巴不得自己再给吞回去，任何电视小说里，会说这句话的，多半将来都是要后悔的——她是立刻后悔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