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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梁竹倒是醒来的很快。

      几分钟的时间,林煜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潮湿的床单弄得他很难受,特别是清楚记起来这水渍是什么之后。这种感觉应该在婴儿时期体会过,几十年后也将会有,可不是现在。现在只会让他难堪,让他的处境雪上加霜。

      梁竹闻到了一些腥味,腹部还遗留着被锤打过后的钝痛感,他觉得下次小便时膀胱肯定会痛,裂了般。但痛的肯定又不止膀胱。梁竹盯着天花板,盯着永昼,慢慢流下泪。

      门开了,眉毛上有疤的男人左手夹着新的床单和药品,右手提着一桶热水进来了。
      梁竹偏开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腰抬起来一下。”他说。
      梁竹照做了,眉毛上有疤的男人动作利落,脏的床单被扯下来丢在一旁等待拿走,而后双手一挥,干净的床单服服帖帖地铺上去。

      他将梁竹全身上下擦洗了一遍,擦到臀间位置的时候,梁竹竟有种他动作放轻柔的错觉。
      “你身体扭一下,我才好上药。”
      梁竹依然照做。这就跟给生锈的机器重新上油一样,当然,上油的目的也是为了继续损耗。
      眉毛上有疤的男人给梁竹的手脚腕部及□□都上完药,又帮他把被子盖好,转身出去。

      出去没几分钟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盒饭,放在他嘴边。
      梁竹看看盒饭,又转过头。
      “吃吧。”
      梁竹没有动作,也似乎并不打算有动作。
      “不吃,你受不了。”
      梁竹冷笑。
      “我喂你吃吧。”
      梁竹像是被突然激怒,朝眉毛上有疤的男人吼:“滚!”
      眉毛上有疤的男人看了梁竹一眼,裹着床单走了。

      屋子里再次剩下自己一个人。
      梁竹望着那刺眼的灯泡,真想叫随便什么人来关一下。他厌烦地将脸撇向里面,闭目养神。

      一闭上眼,眼前又开始播放昏迷前林煜被吓傻的脸,梁竹笑了起来,想起他突然软了龟缩起来的丑陋玩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真是没出息。不过也是,一般人哪接受的了这个,林煜说不定因此再也不会来了。梁竹笑着,似乎屁股和四肢都不是那么痛了。

      接下来的时间,只要静静等待梓阳来接自己就好了。
      想象自己变成了恐怖片里的鬼,惊悚片里的怪物,卡西莫多,可以结结实实把人吓尿出来。
      尿出来……
      梁竹起身看了看地面,没有尿,稍稍有些失望地躺了回去。
      又看了看身下。
      笑着笑着,滋生出了悲伤。

      每隔一阵子,梁竹就会被手腕拉扯的疼痛刺醒,他不曾睡过一个整觉,稍微恢复了点精力就盯着门看,想象下一秒陆梓阳就破门而入,带他离开。
      这门太矮了,陆梓阳一定会弯腰进来,然后跑过来紧紧抱住自己,自己一下子就在他的怀抱中哭出来了,然后疯狂吸食他的味道,边哭边吸食。而林煜再也不会来了,林煜被自己吓走了,自己人生中最黑暗可怖的时光终于过去。
      梁竹几乎是坚信。
      他的目光钉在门上,许久,而后又转回来小憩,被刺痛,又往门上钉去。

      梁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恐怖片,女主的父亲去世,无知又好奇心过剩的同学教唆她玩招魂游戏,女主心有所念,意图招来父亲的亡魂以追忆祭奠,没想到却招来了恶魔,最后死在恶魔手里。

      从门口到床的距离也就几米,梁竹不明白这几米的意念传递怎么就被恶魔听见了。
      当看见推门而入的人不是陆梓阳而是林煜时,他听见自己的灵魂发出了恐惧的尖叫。

      林煜进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黑暗中的人带着一个眼睛上蒙有布条的女人进来,关上门,双手交握在身前,两脚打开与肩同宽站在林煜旁边,就像个刽子手。

      林煜抬了抬下巴,黑暗中的人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颗药丸。
      梁竹浑身战栗,他不清楚那颗药是什么,将头偏开,又被钢铁钳子般的手扳过来。
      药从喉咙滑进胃的时候,心从胸口提到了嗓子眼。
      他惊恐地看向林煜,说:“你给我吃的什么?”

      林煜低低地笑,连发丝都在颤。
      “小竹,你知道我这几天看见你的时候总会想起谁吗?”
      林煜起身往床边走来,梁竹不自觉地往旁边退了退。
      “我总会想起,”林煜坐在床上,“我妈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两个之间根本没什么联系。”林煜咬了一口梁竹的锁骨,“我以前总是搞不明白我爸说的‘不听话的人就要挨打’这句话,现在我明白了。”林煜用手背刮蹭梁竹的脸。
      “但这不是我想说的,我想说的是,最近我又懂了,为什么我妈不肯离开我爸,想知道为什么吗?”

      “滚!”梁竹大喊。
      林煜埋下头笑,“因为我妈根本离不开他,她被我爸毁了,她没有选择,她被困在笼子里了,拔去了手脚,所以出不去。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事情,那些人表明同情,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吐口水呢,所以她重新开始不了,她的世界已经凋零了,只能选择耗死自己。当然也不乏她长得一般般,没什么文化,没什么其他的人能看的上她给她机会的因素在。你和她不一样,你长得太美了,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地方不美,美到我光是看着你就能……哈哈哈。”

      林煜弯下腰,吻在梁竹躲藏在草丛里的娇嫩。
      梁竹犹如被火烫到般大肆挣动喊叫起来。
      “把你的嘴拿开!拿开!”
      “所以你知道我从她这件事里面悟出了什么吗?”
      “林煜,你他妈的畜生!滚开!滚!滚!”
      “要么怎么说是我亲生父母呢,死了十几年了,还不忘教导我,启发我,我真是感谢他们。”
      林煜起身,坐回椅子上。

      梁竹开始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出汗、发软,视线模糊。
      黑暗中的人把女人的衣服尽数褪离后出去了。

      女人一头酒红色卷发,脸上画着浓郁的妆,眼睛上的布条被拿下后仿佛被解封的蛇,扭摆着缠上了林煜的身。
      女人贴在林煜的手背上细细磨着,林煜给出手指,女人立马欢愉地仰起了头。

      梁竹移开了视线,胃部翻涌着巨大的恶心感,除开恶心,还有绝望,如果连空都吓不走他,那还有什么能救自己?

      “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怀我和孙榕吗?其实也没什么,女人嘛,你也试一次,我们不就扯平了吗?”
      他拉开了拉链,而后端起女人放上去。

      梁竹脸红了,不是因为这一幕而红,而是体内的无名火将他烧红的。烧的他四肢百骸变得跟枕头一样全是棉花,烧的他原本脆弱的神经尽数断裂。

      他害怕,怕的灵魂都抖了起来。

      “林煜,你直接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梁竹终于崩溃地哭出来,“不要羞辱我!你恨我就杀了我!”
      “恨你?不,你错了,我爱你。”说完林煜将女人抬起来,示意说去吧。

      女人扭着腰肢走到床边,咯咯笑着掀开早已被梁竹顶起来的被子。
      梁竹泪如雨下,他能感受到身体的每一丝变化,却全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无法控制它。

      有什么在分崩离析,那些组成自己的东西,被撕碎成一片片七彩的纸屑,扬在空中,真美啊,纸屑翻转飘飘落地,每一张的角落都并排写着陆梓阳和自己。

      “小的时候,我总不理解我爸妈,现在我懂了。”林煜坐在离他几米远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爱就像残疾,陆梓阳对你不是爱,他只不过是y火中烧,我对你才是。只有我才能爱你,只有我才能撕碎你。快乐留不下痕迹,痛苦才能不是吗?梁竹,我也要把你的四肢拔了,我要把你揉烂,让你只能待在我身边,我要让你记住我一辈子。”

      梁竹大声哭喊、嘶叫,把陆梓阳的名字咬在嘴里,咬出了血。女人不为所动,持续在他身上享受,犹如水泵一样上下泵水。
      她的对ru在向他示威,她的叫声则是征伐的战歌,她的红发灼烧着他的眼球,而从梁竹体内压榨出的汁液则是她身经百战的战利品。

      她以前压榨过很多男人,男人愿意为这几两汁液付钱,他们很看的起自己,几两汁液能卖几百上千块钱,甚至几万十几万的也有。真高贵啊。
      今天这个更是开了大价钱,还不用怎么卖力,女人高兴地啄了一下梁竹的脸,在被黑暗中的人蒙上眼睛前妩媚地对他说了句再见。

      梁竹绝望地哭泣着,林煜依然坐在离他几米远的椅子上。
      “女人也不是不可以,对吧?”林煜说,“而且万一你抽起来了,对我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对女人就不一样了啊,哈哈哈哈哈我真是佩服我自己。”
      像说了一个最低俗的笑话,林煜拍着大腿笑的前仰后合。

      后来空来了,在梁竹的哭声中排山倒海而来。他得以短暂逃避地狱,可醒来后地狱却爬到了他身上抽动。

      “你好丑,你真他妈太丑了。”林煜皱着眉厌恶地说。
      梁竹的眼睛变成了灰色。
      “可你知道吗?小竹,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你这样竟然让我更兴奋,我从没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着这么多次过,看你全身上下都在抽搐,我就止不住地膨胀,这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让我□□。”

      梁竹摇头。空轻易地就站在了对立面,被林煜拉到了一边。他们是恶魔小队,而这边没有一个人。

      旧的泪痕又覆盖上了一层新的泪痕,就像旧的精斑覆盖上了新的精斑,旧的血迹覆盖上了新的血迹。
      他听见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呼唤陆梓阳的名字,呼唤他被这盒子隔开的另一半。

      “陆梓阳不会来了,他找不到这个地方的,一辈子都找不到。你就安安心心待在我身边吧。”
      林煜扪着他锯。
      梓阳,梓阳……救我。
      “小竹,你再喊陆梓阳的名字,我就生气了,我要惩罚你哦。”
      用哄小孩子的温柔语气。

      那一晚梁竹知道了,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也可以是非黑即黑。
      噩梦的间歇只是为了让他迎接更恐怖的噩梦。
      黑暗的另一面不是光明,而是更浓的黑暗。
      痛苦的尽头是更巨大的痛苦。
      触底不会反弹,底的下面还有底。
      一切不存在反义词,一切都是无限重复接近的近义词。
      痛、痛苦、苦楚、痛楚。
      撕裂、扯破、崩坏、撕烂。
      血、鲜血、血淋淋。

      黑暗里的人带着几个手下进来,梁竹从他不被黑色外壳包裹住的下半身终于看出来,他也是由血肉组成的,并非钢铁,皮肤明明也是软弹的。

      林煜看着身下,梁竹的眼睛熄灭了,像支被吹灭的蜡烛,用比吹灰还小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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