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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 9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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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点名,徐幼幼没个反应,做父母的自会提点幼幼两句。
姚珠珠替徐幼幼拍了拍后背,等幼幼不呛咳了,这才出声道:“幼幼,陛下唤你呢。”
南仕宇抬首望向齐故,心道齐故又想使什么招数。
齐故浑然不将南仕宇的反应放在眼里,朝徐幼幼伸手,借了姚珠珠一把劲,把徐幼幼抱起,让徐幼幼稳稳当当坐落在自己腿上。
不仅如此,齐故更是将徐幼幼的碗筷都挪了过来,轻声细语道:“想吃什么?叔父给你夹。”
徐幼幼下巴都要打颤了。
幼幼什么都不想吃了!
她是个机灵的,想也不想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珠子转到宣容身上,“小叔......”
谁都看得出,徐幼幼更想让宣容抱,也知道只有宣容能从陛下手上把人带走。
偏地齐故一副拿徐幼幼没法的模样,抱着徐幼幼换了个方向坐,让徐幼幼正对着宣容。
但徐幼幼仍是坐在齐故的腿上。
齐故将徐幼幼的碗筷朝宣容推了推,脸上挂着一副溺笑,垂着眼帘似是拿徐幼幼没办法一样。
齐故出声道:“你这小丫头倒是刁钻,非要你小叔喂,嫌弃叔父我呢?”
一个叫小叔,一个称叔父。
南仕宇岂会听不出话中之意?
抿了口清茶,南仕宇拾取一块牛乳糕,置于唇边轻声咀嚼,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
南仕宇在等。
等一个机会。
而这个机会,在他吃完整块牛乳糕的时候,到来了。
徐幼幼被宣容抱着,指挥着宣容给她夹菜。
齐故主动揽活道:“你小叔抱着你不方便给你夹菜,叔父给你夹。”
南仕宇虚着声,表着忠心,“陛下手还伤着,当小心龙体。”
齐故是借着养手伤赖在这的,眼下又是要抱个胖娃娃又是要频繁用手布菜的,俨然一副伤无要紧的模样。
南仕宇这句刻意的慰问,使得齐故脸色沉了不少。
宣容倒是顺着南仕宇的话说了下去,“陛下龙体要紧。”
这下齐故也说不出个因为所以来了。
“这是幼幼吧?”南仕宇嘴角噙着笑,目光柔和地落在眼下离自己比齐故近的徐幼幼身上。
“世子身子不适,就少些出来走动,省得着了风寒,搅了神识,可别落下什么后症。”齐故出口就是一阵恶语。
席上齐故叫了多少回幼幼了,也不知这南仕宇在这矫情造作什么。
被齐故说成神识不清的南仕宇闻言亦不觉恼,反而对齐故感激万分,“臣多谢陛下关怀,臣是见着徐统领的掌上明珠,心中不甚喜爱,臣膝下无子无女,臣......”
说到此处,南仕宇突然哑了声。
南仕宇抬眸看向宣容的眼神里充斥着歉意,似是在向宣容道歉,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南仕宇像是十分了解宣容般,唯恐自己会令宣容不适,再次出声道:“阿容,我就先回去了。”
他无子无女是为了等宣容。
他向宣容述说了他的满腔爱意,却怕极了这份炽烈的爱意会灼伤到宣容,他不愿为难宣容,故而选择离开。
堂堂的世子爷啊。
这般胆怯小心。
看着好不可怜。
旁人或许会吃南仕宇这套,齐故可不会。
别当齐故听不出这贱人的一语双关。
齐故可不信南仕宇这种城府极深的人,会是无意说出无儿无女这种狗屁话的。
一招以退为进,看似没有齐故什么事,实则是把齐故往深渊推进,暗着说齐故不干不净,不如他南仕宇守身如玉苦苦相守!
齐故不等宣容出口留人,对着南仕宇身后的望安就要数落,他巴不得南仕宇赶紧滚蛋,“还不......”
学着南仕宇的模样,齐故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来。
齐故抿了抿唇,心道差点着了当。
若真将南仕宇此刻赶了走,凭着容容拧巴性子,那就是齐故亲手将宣容往南仕宇那边推!
倒不是说怕容容看上了南仕宇,而是不想让南仕宇太痛快,在容容这多得一丝半点的关注。
齐故话音一转,“还不去备上两盏好茶来?”
众人不知因为所以。
等到茶盏端过来了,南仕宇隐约觉着不妙。
只听齐故语调轻松道:“幼幼这丫头着实可爱,别说是世子,连朕也是爱不释手。”
南仕宇没有接话,他摸不准齐故在等着出什么损招,由始至终南仕宇都没小瞧了齐故去。
“世子尚未娶亲,这若是冒然认个义女,传出去朕恐会搅了世子来日的好姻缘,索性朕想了个折中的好法子。”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些什么,齐故忍不住眼底笑意,却要不得不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世子芳华正茂,与幼幼岁数相差无几,不若由朕做主,你认个义妹如何?”
这南仕宇的年岁和陛下一致,比徐羿小两岁,长姚珠珠六岁。
认了姚珠珠做义妹,不就等同于认徐羿和姚珠珠为义父义母?
这要是传到浙淮王耳中,不得把王爷活活气死。
这等馊主意陛下都能说的出来!
最关键的还是望安手里端着的两盏好茶!
眼下最难办的还是南仕宇。
虽说齐故是以玩笑的口吻提出这个馊主意的,但毕竟的帝王,南仕宇若不能将此圆过去,就真成笑谈了。
齐故已然是将南仕宇的后路都堵死了,先提南仕宇没娶亲当前提,却想与禁军统领的女儿亲近,于公于私传出去都耐人寻味,往大了说那是蓄意勾结禁军统领,往不入流的地方去说,这世子爷洁身自好的神仙人,怎么就偏偏瞧中了徐家的女儿,多年不娶回了一次皇城,多了个子辈小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倾慕徐家夫人,这才终身不娶呢。
南仕宇想让徐幼幼叫他一声小叔?
有齐故在想都别想。
齐故等着看南仕宇的好戏。
明晃晃的刁难,让南仕宇身边的望安揪心不已,要不是为了某些狼心狗肺的人,他家世子何故在此受人欺辱!
南仕宇垂于圆凳旁的手拽住望安的衣摆,不让望安轻举妄动。
随后,南仕宇蹙了蹙眉,手不自主地捂住心口处,揪着心闷哼了一声。
忍着痛,南仕宇苍白着脸色,向宣容投去一眼,一副被欺辱后又不敢吱声的模样。
宣容摆这场宴的目的是引周云仁亲自过府,却不想周云仁这般沉得住气,他正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行动,听到闷哼声对上南仕宇为难的神色,这才收回神情,凝眉看向齐故。
回忆着齐故说过的话,宣容冷不丁说道:“陛下醉了。”
其他人不敢这么说的话,在场唯有宣容一人敢说。
得了一句公道话,南仕宇似是心疾缓了些,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如今的齐故又能比他南仕宇好到哪里去?
不,确切的来说,齐故的境遇比他差的多了。
他们两个谁都不想惹阿容厌,只要阿容帮着他,齐故断不敢步步紧逼的。
齐故有齐故的张良计,南仕宇有他的过桥梯。
若不是齐故逼的太紧,打他了个措手不及,南仕宇断不肯在阿容面前使手段的。
这君臣身份,让齐故占了天大的优势。
好不公平。
齐故也是万没想到堂堂世子爷,是这种软骨头,靠着博取容容可怜来对付自己。
坐在姚珠珠边上的唐婉婷可是开了波眼界,见惯了后院里女子争风吃醋的戏码,这男人间的争锋相对可头一回见,更重要的这一位是当朝天子,一位是重兵在握的第一公子,不过也恰恰是如此,让唐婉婷心中安定不少,和这位世子爷比起来,他家承安再是优秀也排不上名头来,也算是万幸。
天不遂人愿。
唐婉婷刚安定下来的心,在福叔的一声禀报下又揪了起来。
只见福叔走到宣容身侧,朝齐故弯了弯腰出声道:“陛下,侯爷,周大公子来了。”
这周大公子周承安。
齐故想起来了,就是在那座破山上,当着他面和宣容有说有笑的野狐狸。
齐故不去找他的麻烦,还竟主动送上门来?
唐婉婷察言观色着陛下的神态,她人不自主地往姚珠珠身上晕过去。
好在姚珠珠接住人,替她顺口气。
姚珠珠安抚道:“有容容在,没事的。”
话说着,周承安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见到天子,周承安依着法,磕头请了安,“臣子周承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承安就这么跪了好半天,也不见齐故说句免礼。
宣容见到周承安的时候,只道周云仁够沉得住气,明知齐故在候府里,宁愿把大儿子送过来,也不肯亲自过来见他!
南仕宇并不知山上阿容与周承安相处的事,只是从齐故身上的戾气来看。
这位周大公子,想来也不是位小角色。
南仕宇看向周承安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