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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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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叔眼巴巴站在侯府门前,千盼万盼可算是把自家侯爷盼回来了。
宣容瞧着福叔激动万分的模样,脱口而出,“他又怎么了?”
这里的他,自然指的是齐故。
宣容还不知道南仕宇已经醒了。
只当是福叔在齐故那受了委屈。
福叔反握住宣容迎来的手,把南仕宇醒来的事,还有陛下要赶南仕宇走的事一并告诉宣容。
宣容跟福叔到南仕宇修养的院子时,里面一阵动乱声。
是齐故要的抬床侍卫们,围着床作势抬走。
床可比屋门大的多,可陛下吩咐了要连床带人扔出去,他们只能费力去拆屋门。
“我看谁敢拆。”宣容不悦道。
到底是侯府的主子啊,一声令下,无人敢继续。
一个个给宣容问安后,自觉站成两排罚站在一边。
庄远原是走了的,听到南仕宇要被挪走的消息,担心南仕宇的伤势,又回来看顾着。
见到宣容来,庄远替南仕宇说上几句好话。
庄远开口道:“侯爷,世子他才醒,实在折腾不得,您看......”
宣容既下令不许侍卫拆房门,已然是站在南仕宇这边的。
宣容望向南仕宇,“还请世子好生歇养,缺什么要什么尽管吩咐。”
望安精心照护着南仕宇,视若无睹宣容的存在。
在望安看来,这都是宣容应该做的。
南仕宇拨开望安,抬眼朝宣容看去。
南仕宇一副受人欺凌,任由摆布的麻木样子,轻声说道:“还是按照陛下说的做吧,我留下会给你添麻烦,仕宇不愿侯爷您为难。”
不是光嘴上说说,南仕宇付出了行动。
不顾望安的劝阻,南仕宇就要下床穿靴。
躬身牵引伤口,南仕宇闷哼了声,“嗯......”
望安将不满的目光投放至宣容身上,宣容迎上望安尊卑不分明的双眼,“服侍你家主子躺好,没有人能赶你们走。”
“侯爷愿意为世子抗旨?”望安不依不饶道。
宣容不喜欢望安这个人,可看在是南仕宇仆从的份上,他不同望安计较。
从始至终,他还没向南仕宇道过声谢。
走进屋内,走至南仕宇的床边。
宣容拘礼道:“清竹山上,多谢仕宇兄搭救。”
南仕宇神情复杂地看向宣容,既有冲动想仗着救命之恩与宣容更为亲近些,又思及庄远说的,宣容心绪积压郁结多年已久。
能与宣容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可南仕宇却很了解宣容。
南仕宇终是没有选择挟恩达愿,“希望侯爷不要记挂,一切顺心即好。”
“我欠仕宇兄一条命,他日仕宇兄若有用得着宣容的地方,尽情开口。”
南仕宇可以劝他不当回事,宣容断不能当真。
他受之有愧。
惟愿这个报恩的机会来的快些,好让他偿还一二。
早在宣容开口前,南仕宇就了然宣容会这么说,南仕宇也想好了让宣容还恩情的做法。
便也不客气了起来。
南仕宇开口道:“眼下倒真有件事,想拜托阿容。”
宣容没有在意南仕宇的称谓,“请说。”
庄远不动声色打量了几眼南仕宇。
好小子,这就叫上阿容了。
“听闻琴声能疗愈人心,我伤口疼的厉害,可否劳请阿容为我抚琴一首。”南仕宇是有点私心在身上的。
这样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福叔去取来相思琴。
南仕宇看着自己珍藏多年的相思琴,兜兜转转还是落入宣容手里,南仕宇心中倒也没了遗憾。
这本就是宣容母亲的东西,理应物归原主的。
让南仕宇没想到的是,宣容竟会主动问他有什么想听的曲子。
若说真话,南仕宇定是想听他奏《凤求凰》的。
只是这话太过露骨。
南仕宇只说让宣容随意弹就好。
南仕宇这么说的目的,是期待宣容随意间能弹奏出自己想听的曲。
可偏偏宣容忌讳着,没有选择《凤求凰》。
南仕宇不免失落,但很快就抚慰好自己的心绪。
这才是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冬狩宴上孤傲的世子殿下。
一箭,换宣容亲手为他奏一曲。
值了。
琴声悠扬,在这头飘到了侯府的另一头。
齐故听到琴声的刹那间,就知道是容容回来了。
齐故寻着琴声来找宣容,走过亭台楼阁,在南仕宇下榻的客间院前停了下来。
正逢福叔从屋子里出来,奉侯爷的命令去给南世子热些薄粥来。
福叔见到陛下,惶恐着给陛下请了安。
齐故没让走福叔,而是质问道:“去做什么?”
在齐故面前,福叔一直是称呼宣容为皇后,或者殿下的。
福叔回道:“庄大夫说世子爷刚醒来,需得进食,殿下爷便命小人去弄些吃食来。”
“朕不是说了,送世子爷回宫?”
这琴声本已经让齐故很不爽了。
宣容竟然还要给南仕宇饭吃?
齐故还没吃呢!
边吃饭边让宣容弹琴给南仕宇听?
美不死他?
“殿下他说,在世子伤愈之前,谁也不能把世子赶出去。”福叔说的很委婉了,殿下这话显然就是冲陛下来的。
齐故气不打一处来。
清竹山上,那句戳齐故心窝子的算过去,还跟把刀一样扎在齐故心头。
里头的琴声也跟把刀似的扎齐故。
齐故垂眼看了看福叔,朝福叔招招手,“附耳过来。”
福叔照做。
齐故在福叔耳边低语了几句。
福叔听后无法相信,这是一国之君会做出来的事。
这是圣旨,福叔只能照做。
不出半个时辰。
南仕宇的屋外面锣鼓熏天,还有一股极为浓烈呛人的烟飘散而来。
熏得屋中几人双眼生涩。
望安上前就要赶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群头戴诡异面具,手上拿着法器之流东西的巫师不顾望安的阻拦,硬是闯进来,在屋子里蹦蹦跳跳起来。
急地望安提起扫帚就往他们身上打。
扫帚终归是空心的,打在人身上也不疼,巫师们跳他们的,根本不理会望安的这点小动作。
巫师故意拿着烟烛围绕南仕宇转悠。
南仕宇被呛地生咳,“咳咳......”
不用想这些个鬼玩意是谁的杰作。
宣容怒道:“都给本候出去!”
巫师们拿的是圣旨,怎会因为旁人说上两句就停下。
不过顾及宣容的身份,其中一个巫师走到宣容面前容禀道:“侯爷,侯府里有邪祟作妖,我等是来驱散妖邪的。”
“这是怎么了?”人未到声先至。
齐故慢慢悠悠走过来。
吸入烟气的齐故眉头一皱,拉着宣容就往门边走。
要问为什么不是直接走掉,而是站在门边。
齐故朝往这看来的南仕宇挑了挑眉。
南仕宇捂着心头作势要吐血,但好像是被烟呛地不能开口,半呕不呕的。
宣容透过浓烟,注意到了南仕宇的变化。
他觉得齐故太过分了。
自觉罚站在南仕宇屋子外的侍卫身上佩了刀剑。
宣容冷着脸走过去,随机抽出一把剑,就往屋里走。
剑花一闪,离宣容最近的巫师,身上巫师袍子脱落在地,拍鼓的手也停滞在了那,仿若被人定了穴位。
宣容把剑直至拿烟熏人的巫师脊椎骨,“还不滚?”
别人忌讳着齐故,宣容没忌讳,用剑挑开所有的门窗,将屋子里的烟都散去。
他连一眼都没给齐故。
只吩咐望安拿块湿帕给南仕宇捂住口鼻。
望安心疼着南仕宇,“世子!”
“陛下闹够了吗?”宣容问道。
齐故发现,从清竹山回来后,宣容变得愈发凶悍了。
南仕宇做了和事佬,大度道:“阿容莫气,我无碍,咳咳......”
齐故剜了眼装柔弱的南仕宇。
南仕宇竟也不惧,在宣容看不见的地方,回了个浅笑给齐故。
边笑,南仕宇边以手抵唇,假咳两声,“咳咳......”
“装的太假了。”齐故当面戳穿他婊里婊气的行径。
南仕宇低眉顺眼道:“是,陛下教训的是。”
听他这么说,齐故方知中计。
南仕宇这个贱人!
“论装病谁能装的陛下?”在宣容这里,齐故在这事上劣迹斑斑。
也不怪宣容替南仕宇说话,是齐故做的太过分。
堂堂帝王,戏弄臣下,传出去丢的不止齐故一人的脸,而是他们三个的!
齐故吃瘪,“朕......”
宣容送客道:“陛下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有事。”齐故要强留下来。
走至南仕宇身前,齐故用身体挡住南仕宇觊觎宣容的目光。
看着南仕宇,齐故开口道:“世子替朕救了容容,朕定会重重赏你。”
齐故要逼他当众承认,宣容是齐故的。
“臣不敢,这是臣分内之事。”南仕宇却将话说的棱模两可。
什么是分内之事?
为君分忧救君心上人是分内之事,南仕宇救宣容,也可以称之为南仕宇认为的分内之事。
如此一来,齐故也不好说什么。
难不成齐故还会亲口把宣容塞给南仕宇?
这简直是硬生生让齐故恶心了一把。
“就赐你一段姻缘如何?”齐故也不是吃素的,“朕有个妹妹,芳华正茂年方二八,与你正是相对。”
齐故哪来什么妹子,一顿胡扯。
大不了到时候随便抓个臣工家的千金,认个义妹塞给南仕宇好了。
南仕宇一直话上让着齐故,这一回可没有,“陛下,臣已有心上人。”
“什么?”齐故佯装没听见,“世子愿意?如此甚好,朕现在就为你们赐婚。”
南仕宇这要是不辨,就真要被齐故坑了,激动起身道,“陛下!”
齐故一副体恤下臣的模样,还帮着扶他一把呢。
齐故刚要开口劝南仕宇别太激动,新妇跑不了。
就见南仕宇推开他的手,一副被人推倒的模样,倒在被褥上,发出几声低吟。
???
齐故可没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