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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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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内。
姚珠珠见管家领着宣容进来很是意外。
左看右看不见陛下踪迹。
姚珠珠心想,陛下怎会放任容容一个人过来。
姚珠珠上前相迎,询问道:“怎么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你亲自跑这趟?”
姚珠珠身边的徐幼幼蠢蠢欲动,眼睛发着光亮仰头看着宣容。
宣容同小小的徐幼幼对望两眼,在徐幼幼软乎乎的眼神下,宣容蹲下身张开手。
徐幼幼冲进他怀里,手自然而然搂上宣容。
徐幼幼开心道:“小叔是来看幼幼的吗?”
“是,”宣容应道,“来看看我们幼幼功课进步了没有。”
徐幼幼听后眉眼弯弯,告诉宣容道:“先生夸我进步了,幼幼会背三字经了!”
姚珠珠汗颜。
两年了,徐幼幼终于把三字经背熟了。
愿意背的原因,还是姚珠珠哄骗她说,宣小叔喜欢会读书的女孩子,尤其是会背三字经的。
姚珠珠就这么一说,徐幼幼当真了,没两天就把三字经背了个滚瓜烂熟。
夫子都怀疑徐幼幼是被人掉包了。
宣容揉了揉徐幼幼小脑袋瓜子,“是吗?幼幼这么聪明,要小叔奖励你些什么好呢?”
“可别宠坏她,就一本三字经两年了才会背,这都要奖励,那以后还得了?”这事姚珠珠替徐幼幼做主了。
徐幼幼总是被母老虎凶,为了能过的舒坦些,她想了个好办法,“小叔,幼幼给你做女儿吧,她好凶。”
娘亲都不叫了。
直接用“她”来称呼姚珠珠。
姚珠珠皮笑肉不笑道:“徐幼幼,皮痒了?”
“你给小叔做女儿,你爹爹会吃醋的。”宣容也不可能真夺徐羿的女儿过去。
在姚珠珠身边帮衬的玉儿,等宣容和徐幼幼叙过一轮后,上前跟徐幼幼轻声细语道:“幼幼,跟哥哥去玩好不好?”
因着陛下的纵容,玉儿留下一条命。
那日过后玉儿就在徐府住下了。
徐羿说玉儿这个名字太过阴气,便做主替玉儿改了字。
钰,有珍宝之意。
以钰带玉。
姚珠珠提议跟她姓,叫姚钰,就说是姚珠珠远房的表亲。
徐羿却说,徐钰更好听些。
这也算是给了玉儿一个体面的身份。
皇城徐府的人,谁人敢欺?
徐幼幼喜欢长得好看的,钰哥哥长得就不错,人又温柔,所以她也很听钰哥哥的话,跟着走了。
他们一走,姚珠珠双手抱胸打量着宣容。
在她的注视下,宣容摸了摸自己的脸,在右脸正中间摸到了结痂的伤口。
“哎别碰它了,你小心些。”姚珠珠一把打落宣容的手。
宣容回道:“无碍的,小伤。”
姚珠珠数落道:“什么小伤?你这张脸生的好,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宣容笑言道:“那阿嫂是心疼我,还是心疼我这张脸呢?”
“你倒是自己跟自己较上劲了?”姚珠珠无奈,“快说,来我这有何贵干?”
宣容回,“没事就不能往阿嫂家走走吗?”
“你这小闷葫芦,没点事会来?”姚珠珠可太了解他了。
瞒不过姚珠珠,宣容的确有事才来的徐府。
不等宣容告诉来的缘故,姚珠珠自己猜测道:“怎么?陛下争风吃醋的让你受不了了?”
这几日齐故叽叽喳喳的动不动就嚷嚷,确实吵人。
宣容为避他,好几次用头疼做借口赶人。
只不过,阿嫂说的争风吃醋......
宣容疑惑,阿嫂是怎么知道的?
姚珠珠好似有读心术,一下子读懂宣容的疑惑,“谁靠近你陛下都醋,何况是个住进你府里为你豁出性命的?”
想起好姐妹婉婷的委屈哭诉,姚珠珠又多说了句,“承安不过和你说多了几句,就被陛下说成是你的新欢,婉婷回去做了好几晚噩梦,梦见陛下断了承安的仕途。”
由此可见,齐故有多吓人。
“是我的不是。”嘴上说着不是,宣容今日却是为了周家人而来的。
直接去到周府多有不便,宣容想到周家人每日都会来接承暨回家,今日特来截人。
宣容问道:“徐哥在家吗?”
“在,我去给你喊他。”
“不用!”当即截断姚珠珠接下来的举措。
宣容开口道:“既然承暨也在,那便让徐哥带上他,一起来侯府吧。”
“陛下召见?”姚珠珠询问道。
宣容否认,“得了几把上好的兵刃,让徐哥来过过眼,顺道想和嫂嫂你们聚一聚。”
他亲自上门相邀,姚珠珠怎会驳他好意,满口答应会带承暨一块来。
宣容以要先回府,告诉福叔让福叔早做准备的理由,先一步离去。
他没有将周云仁和他密谋造反的事告诉徐羿和姚珠珠。
让徐羿带周承暨过府,是宣容笃定刺杀的事和周云仁脱不了关系。
否则,怎会那般巧合。
周云仁避之不见齐故,杀手就出现在下山之路上。
周云仁如何笃定齐故会来?
又如何能短时间内聚集一大批杀手?
只有一条解释的通。
这清竹山是周云仁藏匿杀手的巢穴。
如此才能做到短期之内,埋伏猎杀。
但还有一种可能。
这批杀手原不是为齐故而备,是为他宣容备下的。
周云仁现身相见,倘若宣容拒绝与之同流合污,那就是周云仁用来灭他口所用。
周云仁大可以把宣容遇刺的事说成,浙淮边境反贼潜入皇城所致。
在周云仁面前,宣容是答应与之合作的,既然如此周云仁没道理对他赶尽杀绝,这般怕他会和齐故透露,又怎么会愿意暴露身份给宣容看。
可要和宣容合作,此时杀了齐故,皇位名正言顺是由太子继任,如何能轮到宣容?
太子云时如今身处浙淮,若周云仁此时要杀齐故,那必然是胸有成竹能控制下云时。
浙淮,云时。
这足以说明浙淮勾结反贼!
这场莫名其妙的刺杀,周云仁到底是出于哪种目的,恐怕只有周云仁自己知道了。
宣容不方便直接登门周府,直截了当的询问周云仁。
便只能让周云仁亲自上门,来同他解释解释了。
办完事的宣容不急于回府。
比起被闲来无事的齐故纠缠,他更喜欢一个人独处清净点。
说起他和齐故之间。
姚珠珠说齐故待他好,宣容都看在眼里。
他是个固执的人。
像齐故说的,世上没有比他更狠心的人了。
齐故的示弱,齐故的虎头枕,都无法撼动他的决心。
之所以没有离开皇城彻底消失在齐故眼前。
是宣容觉得自己和齐故的不过是儿女情场,如何比之家国天下?
如今社稷动荡,边境百姓水生活热。
齐故不让他出城,他想自有齐故的用意。
宣容岂能一时之气为躲齐故出城。
倘若城外是贼人布下的天罗地网,宣容岂不是自投罗网?
宣容无心皇位权利。
与齐故夺下这皇位是被逼无奈。
他厌倦了皇城内你死我活的斗争,看腻了你来我往的算计。
待一切尘埃落定,他想去看看大好河山。
做一只随波逐流的闲云野鹤。
至于娘亲想让他传宗接代的事。
是宣容不孝。
他做不到了。
一脸心事重重走在街道上,宣容撞了人才察觉到出格。
与他相撞的是一个带着憨态可掬大头娃娃瓷器脑袋的人。
头戴大头娃娃的人,手里拿着把破烂的芭蕉扇,七扭八扭滑稽的步伐围着宣容转了两圈。
在宣容不知所以下,大头娃娃手凭空在宣容肩膀处一抓。
一只雪白的鸽子出现在大头娃娃手里。
扑棱的白鸽嘴里叼着张红纸。
在大头娃娃的指示下,宣容从白鸽嘴里取下红纸。
打开红纸。
纸上写着——
笑口常开好运来,霉运厄运今宵散。
在宣容好奇大头娃娃是谁的时候,大头娃娃却消失在宣容面前。
只留宣容左右张望,寻着人。
实在找不见,宣容也就此放弃。
当作是个心好的路人。
在离宣容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人抱着沉重的大头娃娃脑壳,背靠在墙壁上,闭着眼深呼吸。
仿佛刚刚的举动,用尽了他所有的精气。
过了好一会,不敢显露真面的人,悄悄探出个脑袋,静静地凝视着宣容离去的背影。
此人正是秦潇寿宴上,误将宣容当作小寡夫的李苏。
那日寿宴后回到李家,李苏举族被奚落讥讽,被家族放逐。
个个嘲他不自量力,说他是坊间笑料。
今日在此地戏楼里做起撰书先生,巧遇了宣容,见宣容心绪不佳,这才有了此番胆大的行动。
谁又能想到,风流成性的李家公子,也有今时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