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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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宣历二百七十五年一月冬狩，镇国侯嫡长子宣容世子丛林遇刺昏迷，前宣废帝意图毒害，我家世子换去毒药，招至仇恨，本该由宣世子喝下的那碗痒药，我家世子被废帝生生灌口。”
“旧宣历二百七十八年，废帝颁旨以叛国反族罪缉拿宣容世子，为护您周全，我家世子揽下责任，被那废帝百般羞辱折磨。”
“当今陛下向浙淮求援，吾王不肯驰援，我家世子为您不惜与吾王反目，助齐故登基。”
“大齐元年三月七，帝后大婚，世子献黄金七千万两，白银四亿六千七百万，珍奇古玩八十八箱，忍冬一株，贺您新婚大喜。”
“废帝奢靡致使国库空虚，这笔钱让朝廷缓歇三载有余，浙淮王府为此开源节流五年之久。”
执意要见宣容的南仕宇随从，将南仕宇随一株株忍冬隐埋下的种种种种，一桩桩一件件吐露。
生怕这些不足以让冷血的宣容为信。
随从将这些年世子从宫里探到的，有关宣容消息的信纸，捧到宣容面前。
不管宣容愿不愿意看，随从都打开了沉重的木匣。
密密麻麻的纸条，在木匣打开的瞬间膨起，匣中没有足够的间隙，上头的纸条滑飘落在地。
每一张纸条上都写着
——皇后安好。
可以说整个木匣里，所有的纸张上，都写着皇后安好。
“您可知为何，我一个下人能轻而易举拿到这些？”私拿主人家的东西，展露给他人看，这是背主行为。
随从见宣容答不上来，便接着说道：“因为这些写有您安好的信纸，世子都命我烧了，我问过世子为何要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消息毁掉？世子却同我说，您过的好那是齐故与您的事，若您过得不好，那才是他的事。”
“若您愿意，就去浙淮王府里看看！看看世子对您的满腔真心！”
“世子不说，不代表这些事它就可以被抹去！”
“世子他连对您的爱意，他都觉得那是对您的亵渎！”
“高高在上的您啊，垂眼看看我们世子殿下吧！”
泛黄的信纸洒落一地，南仕宇的随从跪在宣容脚边，头抵在宣容的白靴前，替他的世子求得一个公正公平的对待。
被要求私下相见的宣容，望着脚边字字泣血的随从。
南仕宇替他竹林挡箭的那幕不断在宣容眼前浮现，久久挥之不去。
明明身中利箭，却还是笑脸相迎。
“你没事就好。”
还有那句。
“皇后安好。”
两句话不断交汇，仿若南仕宇身处浙淮的往昔点滴。
宣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终是随从再次开了口，“不求您能接纳世子，但求世子若能挺过这次，您别再拒他于千里之外，看在他为您挡下一箭的份上，给他这颗伤损的心一点施舍吧！”
良久。
宣容出声回应道：“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宣容别无他话。
倒是南仕宇的随从，心满意足地阖目谢恩，“望安谢过侯爷。”
随从的名字，叫望安。
望君安好。
离君千里望君安，君安南仕宇便心满意足，与这满城忍冬相伴一生。
将望安留在身边，是南仕宇对宣容割舍不掉的执着。
亦是成全。
......
侯府的客房内。
几位老太医用望安带来的伤药将血止下，几位皇城内数一数二的御医一番行动下来，终是将命保下。
用太医的话来说，箭穿透的地方，再往下偏一寸，便再无回天之力。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秦潇没有侯在陛下那，而是转头到了这。
秦潇身边站着闻讯赶来的秦殷。
还有孙有中。
孙有中嚎地跟死了亲爹般，坐在床边抱着南仕宇的手臂，嘴里嘟囔着什么，“你千万别有事，我还要找你借钱”之类的话。
秦潇只是无奈笑笑，拍拍秦殷肩膀，以示宽慰。
宣容不在这，秦殷也没什么忌讳。
秦殷开口道：“是我错了，我早知道他心仪皇后，我应该制止他，而不是让他像今天这样躺在这生死不明。”
出于兄弟情义，秦殷没有规劝南仕宇早日放弃这没有结果的感情，反而帮着南仕宇去制造机会，徒劳无益。
秦潇知道他们感情好，秦潇和秦殷不同。
秦殷是自由之身，秦潇是人臣。
出于秦潇人臣的角度来说，秦殷是错了，大错特错。
这是陛下的人，哪怕是和离，那依旧是帝王的人，不是南仕宇这种臣子可肖想的。
抛开这层身份，以秦殷亲人的方向望去，秦潇能感同深受秦殷的难过。
秦潇安抚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
这头兄弟两个聊着天，发现惊天大秘密的孙有中睁大双眼，看向秦氏兄弟两个，“他真喜欢皇后？”
问完话，孙有中又看向南仕宇血色尽失的脸。
难怪会这么不要命的去救皇后。
“厉害了我的老朋友，玩这么大。”孙有中佩服。
秦殷完全没把这家伙当人看，自然而然忽视了孙有中的存在。
秦殷刚想和秦潇说上几句话，就见望安带着宣容来了这。
不错。
望安走在前头，宣容跟在望安身后，由望安领着到的这。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下，望安对宣容开口道：“既然我家世子对您有救命之恩，那这段时日，就劳您照顾我家世子了。”
孙有中和秦潇认识望安，也知道望安一向知礼守节，今日也是头回看到望安这么没规矩的一面。
孙有中暗戳戳挪到望安身边，低声说道：“安啊，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侯爷，拜托了。”望安说着朝宣容行了个大礼。
得。
孙有中这回确认望安知道宣容的身份了。
就冲望安对皇后颐指气使的模样，孙有中决定以后要对望安尊重点。
不能再叫安安，小安了。
得叫安哥。
孙有中讪讪看向皇后。
却听宣容应道：“好。”
帕子浸了温水，再被望安挤干。
望安将帕子递给宣容。
秦殷抢接下帕子，“我来吧。”
这里秦殷不是为了针对宣容，不愿宣容接近南仕宇。
而是秦殷在为秦潇考虑。
秦潇在场，还让皇后替仕宇净身，陛下就在侯府里，这事传到陛下那里，陛下断然会怪罪于秦潇。
别看孙有中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碰上这事还是有头脑的。
一手揽过望安的肩膀，拉着望安就往外头走，“安哥，安哥我们出去聊聊。”
“聊什么？世子躺在这不省人事，我哪都不去！”望安一把推开孙有中，双眼赤红看着宣容。
宣容有愧，低下头。
秦潇手心贴上宣容脊骨，“你也受了伤，让太医看看吧。”
望安不肯轻易饶过宣容，“他的伤，能和世子的比吗？他矜贵，我们世子不矜贵吗！”
秦潇极少会乱动肝火，属实是望安太过，“放肆，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没有你大呼小叫的份。”
“望安，别太过。”秦殷也出声制止望安。
“你们一个个都在帮他说......”
望安话都没说完，孙有中一手捂住望安的嘴。
孙有中贴在望安耳边，轻声说道：“祖宗祖宗，陛下就在府里，你这么做只会害死你家世子。”
搬出帝王之尊，才让望安收敛了些。
不是望安怕了。
在望安背着世子将那些话尽数倾泻给宣容听的时候，望安就做好被处死的准备。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还会害怕皇权？
不过是有在乎的人，怕被牵连罢了。
孙有中守着望安，秦潇则劝解着宣容。
这件事发生到现在，所有人都注目在南仕宇和受伤的陛下身上。
没有人在乎过宣容怎么想。
秦潇望着情绪不佳的宣容，“阿容。”
“我无事。”宣容回给秦潇一个勉强的笑。
秦潇看宣容对望安顺从的模样，料想是望安说了不少令宣容生愧之语，秦潇开口道：“这是仕宇自己的选择，你不必强加己身。”
宣容应道：“嗯。”
秦潇和他二人站在门前，秦潇倚着门，“你看上去很累。”
阿潇说的对，他是很累。
人累。
心更累。
乌云遮月，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宣容迟缓地动了动眼睛。
沉闷，无助。
烦躁，压抑。
不得纾解。
宣容静若死水般，道出一句，若让望安听见必会破口大骂他无心寡情的话。
“若他不曾为我挡下这箭，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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