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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 8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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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安楼内。
服了一段时日南仕宇给的药方后,南泽每日腹痛难忍。
若不是真有胎动迹象,他都要怀疑是南仕宇故意整他的了。
在床榻上来回翻滚了几圈,南泽眼睛一直盯着殿外。
思芒去给他请太医把平安脉,这都快一个时辰了,都不见太医来。
那死老头子虽禁了他足,可没下令不许太医给他安胎过。
南泽心头恍惚,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
思芒跌跌撞撞跑进来,喘着粗气,“不好了小主子,不好了!”
“怎么了?”南泽不见太医,以为是皇帝不再让太医给他看诊了。
思芒把得来的消息告之给南泽听,“是世子殿下,您的亲哥哥,他快不行了......”
这可是南泽唯一的靠山。
听到这个消息的南泽一楞。
思芒以为他是悲伤过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思芒也为之着急,“这可怎么办?世子殿下要是死了,您...谁来为您撑腰,谁给您求情让陛下放您出去!”
“他要死了?”南泽问出这话时,语调中夹杂了几分轻快。
连肚子也没那么疼了。
南泽看思芒焦急模样不像是作假的,追问道:“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了?”
思芒把他笑脸盈盈的模样,当做是乐极生悲,劝道:“主子您别太伤心了,陛下让太医都去看了,世子殿下一定会平安的!”
“那他到底死没死?”
南泽要南仕宇的平安做什么?
这种黑心烂肺的人,就该去死。
死的好,死的妙。
等等...
南仕宇要死了,老皇帝让人去治,是没发现南仕宇要造反吗?
不是老皇帝动的手,那这宫里又有谁和他一样恨着南仕宇?
再有老皇帝都知道南仕宇肖想宣容了,怎么还让太医去给南仕宇治病?
南泽觉得太医不该去给南仕宇治病,而是去给老皇帝治治脑子。
思芒说的含糊不清,南泽三两步跑下床,抱着思芒的胳膊,迫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前因后果。”
从思芒口中南泽得知了今日竹清山上发生的事,他那个受伤了就会流血不止的大哥,以肉身替宣容挡了箭,身体都被贯穿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南泽捧腹大笑。
笑着笑着,眼泪跟着笑声落下。
毁了他一生的人,就这么自找死路去了。
苍天有眼。
这就是报应!
南仕宇的报应来了,那宣容的呢?
被南泽反应吓到的思芒,“小主子您......”
南泽手搭在思芒肩上,笑问道:“我大哥死了,你说,害死我大哥的人是不是该为我大哥殉葬?”
南仕宇死了,那他可就是浙淮王唯一的儿子。
他可以是世子,也可以是浙淮的新王!
陛下说,让他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解了他的禁足。
办法,不就来了吗?
投靠皇帝,拿下浙淮,暗藏羽翼伺机勃发!
南泽开口道:“我要见陛下。”
......
南泽要见的人,此刻就守在镇国候府内。
思芒没能请到的御医,都被传召到了这。
圣旨下达的时候,太医们都以为是皇后祖宗又出了什么岔子,个个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愁眉苦脸的过来侍奉。
看到床上躺着的是浙淮世子爷时,太医们反而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没能让他们松太久。
因为世子爷特殊的体质!
齐故下了死命令,必须救活南仕宇,救不活就拿整个太医院陪葬。
没有人能理解齐故如今的情绪。
南仕宇可以死在任何时候,但绝不能是为宣容而死。
可若南仕宇活下来了......
齐故凝视着跟在一众太医身后,紧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南仕宇的人。
宣容可以拒绝南仕宇十多年深藏的爱意,能拒绝的了舍命相救恩人的接近吗?
他最是心软。
这一次,南仕宇生或死,都赢了。
秦潇闻讯赶来,跟在齐故身边出声劝解道:“陛下,世子不能死。”
南仕宇一死,必会掀起波澜,那些蛰伏已久的人,或坐不住,或再而隐退等待时机,好不容易有一网打尽的机会,绝不能这么跨尽。
“朕知道。”齐故淡淡回道。
秦潇叹息,深深佩服南仕宇的拿命相搏,置死地而后生。
陛下遇到劲敌了。
更难堪的是,陛下输了。
秦潇望着那边的宣容,似是替陛下寻个机会,“殿下脸受伤了。”
齐故顺着秦潇的话望向宣容,秦潇随手招了个太医过来,问太医要了伤药,转献给陛下。
拿着太医的伤药,齐故走到宣容身边,沾了些膏药,就要往宣容脸上抹。
宣容躲开了。
齐故手就僵在那。
秦潇故作惊讶,“呀!陛下,您的手!”
其实秦潇一早就知道陛下手受伤的事,是徐统领赶到清竹山救驾时得知的,秦潇来时徐统领告诉了秦潇。
秦潇这么一喊,宣容想起齐故这手还是为自己挡暗器受的伤。
看了看床上那个,又看了看齐故的手。
宣容接下齐故手里的药瓶,朝齐故开口道:“让太医看看吧。”
他是喊齐故给太医瞧瞧手上的伤。
齐故听到他这句关心,当即扯出一抹笑,应道:“好。”
就那个被秦潇招过来递伤药的太医。
齐故就让这人给自己瞧伤了。
太医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下好定论后这才开口道:“万幸......”
“幸”字只发出一半的声,龙靴踢在了太医的膝盖骨上。
太医哆嗦了下身子。
怎么说都是在宫里当差的人,没点头脑怎么行?
太医立马会意,声调也高了不少,“陛下怎会伤的如此之重!若伤口再深一些,您这只手怕是不保了!毒...这暗器上有毒!”
夸张的语调,引得众人注目。
虽说浙淮世子伤的更重些,但一个是天子,一个是世子,怎么着都是龙体为重。
太医院的院首这就要放弃南仕宇,来为齐故看伤。
齐故制止了院首的举动,“救世子。”
太医院院首得令,在一旁协助着老师救治南世子。
宣容也是在太医院院首来时,对着姚珠珠请的府医叫出老师时,才知道这是齐故送进来的人。
给齐故瞧病的太医眼睛一直盯着抵在膝盖上的龙靴,颤着声道:“陛下,您别动,小心毒入骨髓,伤及根本。”
宣容不是聋子,他能听到太医说的,不论如何都是因他之过,宣容主动出声问太医道:“陛下可要紧?”
“要紧要紧。”太医回道。
齐故也收回脚,十足虚弱的样子看向容容,抚慰道:“没事,小伤而已。”
左右南仕宇这宣容帮不上忙,宣容向齐故这边走来。
齐故朝太医说道:“替朕拔了。”
太医应道:“臣这就为您去备麻......”
龙靴再次而至。
太医收了声,一改口风道:“陛下容禀,这暗器上的毒药与麻沸散相克,恐怕是要生取了。”
“嗯。”齐故面不改色道。
此时此刻的太医对陛下是无比的钦佩。
万金之躯,竟愿意生取暗器,扎的这般深,生生切开肉这得多疼!
仅是为了博些同情的话,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太医拿了把小刀在火上烤着,将一切步骤准备妥当后,犹豫着望向陛下。
齐故给了太医一个眼神。
太医下了刀。
到底是肉体凡胎,皮开肉绽的痛不断在齐故脑中叫嚣。
齐故额间蒙上好一层薄汗。
太医一直打量着陛下的脸色,只等陛下一句话,太医立马递上麻沸散一解君愁!
从剖刀取物,再至缝合伤口。
齐故没吭过一句。
太医聪慧地把止疼的麻药说成是解毒汤药给齐故奉上,这才让齐故好受些。
齐故手伤着,却把屋子里唯一剩余的圆凳让给了宣容。
齐故开口道:“你也累一天了,坐会吧。”
明白陛下这出苦肉目的的太医,再次敬忠道:“陛下,您千万要小心手,这些时日切记不可情绪过激,不可伤神,否则......”
太医还没表完忠心,就见他们的君主,闭着双眼往皇后身上倒去......
宣容没有一把推开他,而是接下了摔倒的齐故。
秦潇也过来帮着扶人,“太医,陛下这是?”
太医想了想回道:“陛下许是疼晕过去了。”
总不能让晕过去的皇帝陛下睡靠在桌子上,只得将人挪到卧房去。
离这间客卧最近的就是宣容的卧房。
宣容是想把人移远点的,秦潇偏说近些有太医照应。
和秦潇一起把齐故安放上床的宣容,对着跟过来的太医问道:“陛下中的是什么毒?竟能和麻沸散相克?”
太医也好奇什么毒能和麻沸散相克,“......”
“侯爷,世子爷的侍从想见您,他有办法救世子殿下。”屋外传来福叔相助的声音。
南仕宇的命。
宣容深吸一口气,回道:“来了。”
说着,连看都没看床上的齐故一眼,就这么走了。
他这一走。
床上睡着的齐故猛地坐起身,跟个怨妇似的砸了枕头,拿枕头出气。
陛下就会这招,秦潇深感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