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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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就寝前，齐故就吩咐过萧川今日罢朝。
难得有个安稳觉睡，适当的当上一日昏君夜未尝不可。
齐故翻了个身，手凭空揽了揽，做了个拥人入怀的动作。
可惜扑了空。
感知到不对劲的齐故睁开眼。
本应躺在他身侧，被他搂入怀中亲热的人，消失不见了。
一把掀开帘帐。
齐故连鞋都没穿，下榻四处张望了翻，去寻昨夜与他缠绵多时的矜贵殿下。
“萧川。”
从昨夜一直守到现在的萧川，听到陛下醒来的声音，和几个手下的内侍面面相觑。
明明是大冬天，萧川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炙烤着。
奈何陛下传召，萧川只能硬着头皮进到殿内，回应陛下，“陛下，老奴在。”
齐故盯着萧川，质问道：“殿下呢？”
被问及宣容时，萧川下意识把头降地更低，跪了下去。
其实陛下歇下没多久，殿下就走了。
殿下说，陛下是因为宫禁留宿他，既然到了开宫门的时辰，那他也该回去了。
萧川见他要走，那是好话说尽千求万求，嘴都要磨破皮了，也没能为陛下挽留住殿下。
殿下走的太决绝，好似真的把和陛下的感情抛得一干二净。
萧川回话道：“殿下他......一早就走了......”
在殿里没找到宣容的时候，这个想法已然盘踞在齐故思绪中，齐故仍抱着一丝侥幸，或许人只是饿了，出去找些吃食，又或许是很久没回临风殿了，回临风殿瞧瞧了。
昨晚的缠绵历历在目。
齐故唯恐他生出半点的不顺心，一直小心伺候着，甚至是走到那一步，齐故也是问了好几回，得了首肯齐故才有所行动。
明明一点都不抗拒。
却又走得那么绝情。
那只虎头枕躺在冰冷的御案上，孤独着。
齐故看着虎头枕神游。
半晌过后。
齐故打翻了内侍端来给他净手的水盆。
“他把朕当什么了？”
齐故以为，他不抗拒了，那就是愿意和他冰释前嫌。
结果呢？
走的那么干脆，齐故还能骗自己说这是愿意重修旧好吗！
“他把朕当什么了！”
难道在宣容眼里，他齐故就是好色成性，这些时日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行鱼水之欢吗！
一片真心被践踏的滋味，齐故尝到了。
瞧瞧这一早就跑出宫的家伙，心有多狠啊。
说和离就和离，说不要他了，那就真不要了。
不管齐故说多少做多少，永远是不温不火的回应，让齐故感受不到半点的生气。
宣容越是这样，越折磨着齐故，齐故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揣测打磨，一个判断失误，那就是满盘皆输，一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齐故。
真心狠啊。
这世上还能找出第二个这样狠心的人吗？
齐故突然自嘲道：“朕算什么？”
对待那个叫玉儿的娼-倌，宣容都能心软，却独独对他心硬的跟块石头似的！
萧川望着被泼了一身水，胆怯跪着的内侍，又看了看情绪异常的陛下。
萧川回应道：“陛下是天子，是大齐的主子，是......”
“朕问你话了吗？”齐故剜了眼没用的废物萧川，连个人都看不住。
挨了刀眼的萧川再次把头低下。
因为萧川的插-嘴，齐故情绪逐渐冷静了些。
齐故开口道：“几时走的？”
他问的是，容容是什么时候走的，萧川之前说一早就走了，齐故要知道一早是多早。
萧川盘算了下时辰，如实回话道：“卯时未至，约一柱香的时辰。”
卯时是开宫门的时辰。
从皇帝殿走到宫门口，差不多就是一炷香的时辰。
也就是说，宣容是特意卡着时辰，等着开宫门的瞬间，出宫的！
好。
好啊！
齐故怒极反笑。
他就这么惹人宣容厌烦？
齐故阴沉沉的话继而吐出，“走之前，有说什么吗？”
眼看萧川犹豫，齐故随手拿起内侍高举的帕子朝萧川脑袋砸去，“说！”
“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告辞。”萧川原封不动把话给陛下复述了一遍。
齐故念着宣容的原话，“告辞？”
就在萧川以为陛下会大发雷霆的时候。
齐故拿起内侍呈过来的衣物，匆匆套上身，推开内侍想上前服侍穿衣的手，齐故亲自速战速决穿戴好。
齐故吩咐道：“给朕备马。”
这天临近正午。
宫门前两道边，不少人瞧见有人骑着一匹墨黑的汗血宝马从皇宫正门口疾驰而出。
一直到镇国侯府前，马儿才停下。
齐故扔了缰绳给门口侍卫。
他连便服都没穿，一身帝制华裳，堂而皇之进到侯府里。
管家福叔小跑着过来接驾，“陛下。”
“容容在哪？”齐故直奔宣容来的。
福叔回话道：“侯爷和徐夫人上山拜佛去了。”
“是吗？”齐故说话阴阳怪气的，一副他绝对不信的模样，直往宣容寝房走去。
寝房的屏风上还挂着宣容进宫时穿的衣服，屏风后面是个足以容纳两个人的大浴桶。
齐故脸色更难看了。
在皇帝殿里，齐故给他洗过了。
宣容回到家又洗了一遍是为何意？
是嫌弃的意思！
一想到这点，齐故更为压抑。
卷起宽袖，齐故把手放进浴桶里试了试水温。
水是冰冷的。
显然已经过去了很久。
福叔是没心眼的，“殿下卯时过些回来的，一回来就喊小的给备水沐浴，沐浴后就出门了，怕是要很晚才能回来。”
齐故没忘记福叔说的，直问道：“哪座山？”
“清竹山。”
......
清竹山上。
姚珠珠把水碗递给宣容。
她不知道昨夜陛下召容容入宫的事，只是觉得容容看上去病怏怏的。
姚珠珠开口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一晚上的波折，再加上一宿未眠，又陪着姚珠珠爬了好久的山，宣容确实有些累。
面对姚珠珠的关心，宣容摇了摇头，“有些倦。”
“不如容容你去厢房歇会，法会还要好些会才结束。”姚珠珠是冲着皇城内人人称颂的奘无法师来的。
今个儿是奘无法师开坛讲法的日子。
叫上容容，是姚珠珠想着临近年底，请奘无法师单独为凌榆做一场法事，姚珠珠想着这样也能让容容宽心一点。
所谓心诚则灵，为表心诚，她们没有坐轿撵，而是选择的徒步。
宣容没有拒绝阿嫂的提议，“好，那阿嫂我先过去，好了叫我一声。”
姚珠珠一口答应，目送着宣容离开。
由山庙里的小和尚带领着，宣容进到寺院为香客准备的斋房内。
刚准备和衣躺下，一个利器朝宣容袭来。
说是向宣容袭来的，但却只是和宣容擦肩而过，直直嵌入宣容身侧的柱子里。
宣容侧目望去。
是一片雕刻精巧，薄如蝉翼的金叶子。
盯着金叶子望了好一会，宣容抬手拔出柱子里的金叶子，放在手里摩梭了两下叶子纹路后，他朝着叶子袭来的方向走去。
僻静的后山处。
宣容开口道：“出来吧。”
竹林里一阵骚动。
一个身着白衣，头戴斗笠围纱，遮住整张脸的人出现在宣容面前。
来人朝宣容行了个端正的礼，“见过，世子殿下。”
他称呼宣容为世子。
那是在宣朝时，旁人对宣容的称谓。
来人是想告诉宣容，他是宣朝的人。
其实不用他告诉，宣容也知道。
因为金叶子。
宣朝皇室的暗影，所用之物。
宣容开门见山，“说吧，你的目的。”
“齐故薄情寡义，弃殿下娶南氏子，忘恩负义弃殿下于不顾，此等奸诈宵小，如何配当一国之主，统率天下群臣百姓。”来人自认已是长话短说，也没了什么试探寒暄。
宣容将金叶子抛还给来人，转身就要走。
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人见他要走，立马出声，“殿下留步！”
宣容没有如他所愿般留步。
“这天下本就是您宣家的，他齐故一介罪臣之子，何德何能坐上皇位！殿下！您身上流着宣氏皇族的血，您真的愿意让您的这身血脉，一辈子匍匐齐故脚下吗！”
“他曾经可是你的奴隶啊，殿下！”
蒙面人说着他的话，宣容走着回斋房的路。
终是白衣蒙面人做不住，“殿下何不反齐复宣？重振宣氏皇朝！”
从被找上门的那一刻，宣容就知道来人想做的事。
推翻齐故，他来做皇帝？
皇位啊。
似乎真的是个很吸引人的东西，那么多人为了它争得头破血流。
宣容终是停了脚步，看向白衣人。
斗笠之下的白衣人眼神方才闪过一丝松懈，就听宣容轻笑两声。
宣容说道：“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却同我聊着造反事，你觉得你有几分可信？”
随着宣容话落，白衣人随之取下了斗笠。
白衣人开口道：“不知这样，可否能得殿下几分信任。”
宣容抬眼望过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很快，一个人选在宣容心头浮现。
宣容开口道：“周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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