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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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答谢徐统领和徐夫人的照拂之恩，玉儿在徐羿提供给他的栖身小屋子里，没日没夜赶工做了几对护膝。
今早刚做好，玉儿就冒着雨送来徐府了。
本是一片心意，不想成了整个徐府的催命符。
玉儿怎么也想不到陛下会出现在这里！
惧意攀爬上心梢，玉儿手中提篮摔落在地，发出一声清响。
承载心意的护膝也随之散落在地，浸染上雨水。
齐故记性很好。
一眼就识得玉儿是那日忘忧楼的头牌，虽是有功之人，但为了容容的声誉考虑，齐故只能杀了灭口。
齐故想着，徐羿和容容交情甚好，于公于私，徐羿都会将此事办妥，以确保容容无忧。
所以齐故将密旨下给了徐羿。
当日齐故还派了暗卫在隐蔽之处监督，暗卫给齐故的回话是徐统领不负皇恩，亲手处决了玉儿。
可眼下。
玉儿不仅活生生站在齐故面前，更是出现在徐羿的府邸里。
谁来告诉齐故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齐故难得的好脸色，好性子，霎时沉下。
管家不知道玉儿的那些事，只知道玉儿身世可怜，自家夫人可怜这孩子就多照顾了些，所以管家看到玉儿来，才和往日一样迎了进府。
徐羿在看到玉儿出现的那一刻，已经跪了下来。
姚珠珠紧跟其后。
更别提玉儿了，直接跪在雨地里。
他们这是罪犯欺君！
齐故不认为徐羿有这个本事在自己手底下做出这等忤逆上主的事来。
能让徐羿做到这个份上的，只有一个可能——
容容指使的。
仔细想想，齐故记得从腌臜地将容容接回宫时，徐羿上前慰问过容容几句，齐故想来就是这个时候二人串通一气的。
好啊。
好的很。
看看宣容多了解他齐故？
齐故为他着想灭口，他倒好，转手救下自己污点！
如齐故所料，事是宣容托徐羿做的，宣容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即请罪道：“当时是臣让徐统领做的。”
好好的一顿便饭，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齐故坐着，其他跪了一地。
齐故不知道宣容怎么想的，留这种污点在世上。
齐故开口道：“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朕？”
被撞破玉儿还活着，徐羿已无从辩驳了，“臣辜负陛下信任，臣罪该万死！臣一人之责，还望陛下开恩放过臣的家人！”
“是臣欺君！陛下要打要罚，就罚臣吧！”徐羿声刚落，宣容就出声揽罪道，“是臣要挟徐统领做的，他只是奉命行事，臣才是这件事的主谋。”
得。
齐故最头疼难办的人，最会请罪了。
能真打他罚他？
齐故看他就是吃准了齐故不忍，故意的！
禁军统领是何等重要的位置？若不是信任，齐故断不会让徐羿坐这个位置！
徐羿帮着宣容干这种事，无疑辜负了齐故的信任。
就冲宣容为保个青楼娼-倌，伙同禁军统领一道欺君，依着齐故心底的想法，一个抓回宫关起来好好教训，一个下狱呆上十天半个月的，等齐故气消些了再行外放。
不论如何，这件事需解决，这件事关乎宣容颜面。
玉儿，非死不可。
齐故看着温顺低头跪着，最放肆没有规矩的，气不打一出来，“你以为你跑得了？”
宣容伏在地上的手蜷曲了些，这样也好，他是主谋，徐哥只是帮凶，罪名会轻很多。
宣容再次开口道：“臣知错。”
“喜欢跪？”齐故冷不丁问道。
齐故一直在告诫自己，这小混蛋身子不好，齐故要多多克制自己。
节骨分明的大掌递到宣容面前。
齐故的做法无形之中暴露了齐故的想法，齐故不会过多追究宣容欺君的事。
若是对宣容不多追究，那便意味着，对徐羿也会从轻发落。
宣容没有在这个时候来上一句什么，“臣乃戴罪之身”、“臣原以死谢罪”之类的话，识时务些对大家都有利。
只是，这样就算恃宠而娇了。
他想撇清的关系，又一次回到了最初。
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帮自己做事的徐羿，真被严惩。
欺君不是小罪。
宣容将手搭了上前，“谢陛下。”
齐故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谁做错了事，还能得好脸色的？
齐故只是把鱼汤推到他面前。
原本滚烫的鱼汤，经这么一闹，也温了下来。
看着宣容乖乖喝汤，齐故同他说话道：“如果你是朕，朕该怎么做？是处死徐家？还是处死玉儿？”
齐故这话说的巧妙。
站在齐故的立场上，背叛和皇室的污点是一个都不能留的。
但齐故却问出了后半句，这是在给宣容二选一的机会。
既让宣容知道齐故的难做，又让宣容知道，齐故可以为他适当放宽底线，并且把这个权利交给宣容来抉择，同时也在委婉告诉宣容，这是齐故最大的让步了。
宣容搅着齐故给的鱼汤，在齐故的注视下，慢吞吞送入口中。
玉儿和徐羿一家之间，原谅宣容的自私。
齐故不用容容亲口说出来答复，朝徐羿开口道：“朕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怎么将功赎罪，在场的人心里门清。
姚珠珠朝后看了眼面无血色的玉儿，这个孩子命苦，好不容易过上几日平静日子，谁曾想撞见了陛下。
徐羿也没办法，他还有一双儿女，还有妻子。
玉儿于徐羿，只是个外人。
姚珠珠有些舍不得，她知道如果开口求容容的话，让容容求陛下，陛下一定会留情，但姚珠珠不能这么做，这会让容容难堪。
徐羿还未动，倒是玉儿收敛了一身怯意，壮着胆道：“求陛下恩准奴自戕。”
谁也没想到，胆小如鼠的人，有朝一日敢当陛下的面，说出求自裁这种话。
玉儿朝徐羿和姚珠珠磕了头，“玉儿自幼无父无母，生来就是卑贱之人，幸得徐统领和徐夫人垂怜，给了玉儿照拂，玉儿斗胆，心中早已将你们视作生身父母，为人子女怎能让你们为难，徐统领和徐夫人的大恩大德，玉儿来世再报！”
玉儿拜完徐羿夫妇，又朝陛下身边的渲染谢恩道：“殿下怜我，给了玉儿苟且偷生的机会，玉儿会永记殿下的恩德，还望日后殿下长乐无忧。”
玉儿的率性，不仅让徐羿夫妇，宣容也不免怜看他一眼。
明明无罪，却要遭受牵连。
面对命运不公，全无半句怨言，还要言谢他们这些冷眼旁观之人。
齐故望着没有举动的徐羿，“怎么？下不了手？”
玉儿的话，齐故似乎没有听见。
徐羿望着扔在自己面前的剑，“臣，遵旨，谢陛下恩典。”
雨珠飘打在利剑上，沿着剑身滑落。
徐羿一步步靠近玉儿，将剑架在了玉儿的脖子上。
“再喝点。”齐故拿过宣容手里的汤碗，亲自给他喂。
心不在焉的宣容，目光从玉儿和徐羿身上收回，望向眼前的齐故。
齐故眼神的迫使下，宣容张开了口。
一口鱼汤被齐故送入宣容口中。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些血腥，齐故说道：“你心疾刚好，去避一避。”
宣容将齐故这话当作是要支开自己，想着齐故只说让徐哥将功折罪，可没说赦罪，“陛下会放过徐家吗？”
“君无戏言。”齐故将最后一口鱼汤递给了他。
徐羿手里的剑已经举起，只需轻轻一挥，玉儿就会人头落地。
齐故将碗搁放，召来婢仆净了手。
擦干手上水渍后，齐故手放到宣容后脑处揉了揉。
宣容没有躲。
这让齐故龙心大悦，“看在容容这么乖，将鱼汤喝干净的份上，朕许你个心愿。”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宣容，在执行命令的徐羿也停了手上的动作，朝陛下和容容这边看过来。
这还不明显吗？
先是答应会放过徐家，后又是给恩典。
就是说，只要宣容开口保玉儿一命，陛下就会放过玉儿。
事情这么一闹，这顿饭齐故想来是吃不好了。
齐故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朕也要回宫了，至于你欺君的事，等朕想好了怎么处置你再说。”
都以为陛下会趁机将容容带回宫去，谁也没料到竟是这么轻易的了结了。
宣容也感到意外。
齐故走之前，在宣容耳畔低语了句，“方才容容要是敢为玉儿求情一句，朕才会毫不犹豫把他杀了。”
等到陛下彻底消失在府门前，徐府上下这才敢喘上一口大气。
徐羿扔了剑，搀扶起腿软站不起来的玉儿，“孩子，别怨我。”
“不，玉儿从来都没有怪过大人您！”侥幸逃过一命的玉儿真挚回道，他是真的理解徐大人的做法的！
姚珠珠挨着圆凳爬起来坐了上去，一手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
徐羿照顾着玉儿，姚珠珠关心着宣容，“容容，没事吧？”
宣容哪有什么事，他也就跪了那么一小会，宣容愧疚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若不是他让徐哥帮他......
“是玉儿连累了你们。”进到屋子里的玉儿主动揽祸。
姚珠珠也想说上两句，她也有责任，是她非要留着玉儿，没有叮嘱玉儿别来徐府，导致被陛下撞见，这份错也有她的责任。
徐羿看他们三个，个个面露愧色。
徐羿开口道：“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陛下不追究玉儿的事，自然也不会降罪于我，容容你宽心些。”
宣容思绪万千，在徐羿面前，也只能暂时压下，应上一句好。
......
齐故回宫的马车里。
暗卫一早候在车里，“陛下，可要属下......”
齐故抬手止住暗卫，“暂时留他一命，派人跟着，过段时日再动手，别让皇后察觉。”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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