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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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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自己也说不清那是怎样的一场旅行,或许我真的没有见识过那些光幻陆离,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臆想;或许我真的经历过那些,两个人,一辆车,还有一路的风景。
“你再说一遍我们要去哪?”小雪声调调高了八度,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西藏!”
我沉默了许久,抬头看着她不算漂亮,却让我喜欢的脸庞。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明明日子过得好好的,却要突然去西藏,想要问我究竟发了什么疯要去那个满是谎言的世界,或许在她看来信佛倒不如信自己。
毕竟,我们现在的一切是靠自己得来的,并不依靠那些所谓的神佛。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还是想去。
虽然我和小雪是一样的是无神论者,或者我比她更加的纯粹,我没有信仰。
而小雪信仰爱情,我曾嘲笑她信爱情是比信仰神佛更加飘渺的东西,但换来的却是一句“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是爱情的神迹。”
是啊,我不能嘲笑它不存在。
虽然,我们活的那么卑微,但是我们却那样的开心和温馨。
毕业后的我们生活在三十平的小房子里,慢慢经过我们的努力,我们把它变成了我们的小家。
小小的房间,在我记忆里是那么的温馨,看看她在身边睡得像个小猫,眼睫毛也会微微的颤抖的时候,我想这也许就是爱情的神迹了吧。
“不为什么,因为有个人在等我的一个答案。”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夕阳。
“连个理由都找的这么随便,那工作怎么办?虽然咱们现在攒了点钱,但估计这次旅行就花光了,回来怎么办?”
她总是在考虑我们的小家。
虽然我有着那个不能和她诉说的理由,但我知道她早就猜到了什么,她在等我说出来,哪怕是她知道的结果......
我们都懂各自的无奈,是那么难以启齿。
“你说谁在等你,不会是你的小情人吧!好啊你,胆子大了,敢在天边儿上养小三了啊!”
她故做沉思然后恍然大悟开玩笑的说。
我摸着她的头笑着说:“对啊,该领着你这个大房去找外妾好好说道说道。”
小雪轻拍开我的手说:“好,那明天我就去辞职!裸辞!我就不信我这东宫娘娘打不过西宫娘娘”。
我回头看着窗外的夕阳,仅剩点点余晖,像最后的浪漫,也像最后的温馨。
清晨一大早,小雪就去了单位。
我看着天花板,眼神涣散,感受着压抑房间带来的孤单,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
掀开被子,打开窗帘,让散射的光线折射到房间里,没有刺眼,也没有温度。
虚假又真实。
房子客厅的窗户在西边,我曾固执的将带有西边窗户的客厅改造成了卧室,并将南边的窗户用白纸封的死死的,使透出的光显得鹅黄又有些温暖。
我很是喜欢西边的窗户,单单一个夕阳就让我看了很多年,尤其是夕阳透过彩色玻璃让房间充满色彩,显得如梦如幻。
小雪没有反对我的怪癖,她就是这样,哪怕不喜欢日落西山的暮气沉沉,更加不喜欢看着夕阳发呆的我。但总是会迁就我,尝试着去理解我。
看了这么些年的夕阳,我终于鼓起勇气想去西边看看,或许是心里的执念在作祟,或许是心里的烦恼单看夕阳已经无法缓解了吧。
我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一口气饮尽,温度刚刚好,只有贴心的小雪知道我的这个习惯,也算准了我醒来的时间。
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刚刚好。
小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可能因为和相处了三年的同事告别弄的自己眼睛红红的。
我站在玄关听着她对我的埋怨,和哪个同事很舍不得自己,哪个经理再三询问是否要辞职。
相比之下,我的人际关系就很随意了,将自己开的那个小小的书店关了门,留了个牌子“三两点心头事,一生无消息。”
清晨的我很喜欢听小雪的说话,虽然有时候觉得她像个复读机,总是来回反复的说一件事。
但,谁叫她是小雪呢,连那些叨叨絮絮都显得那么可爱,毫无违和感。
小雪换了鞋子,见我还站在哪里傻愣愣的看着她,不免有些小恼火。
“喂!你也该去收拾东西了吧?”
很明显小雪不想看见我继续看着她发呆。
“嗯,收拾好了,我已经收拾好了。”
我回过神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行李呢,在哪儿?”
她两个大眼睛扑闪闪的望着我。
“一辆车,一个你,一个我,一顶帐篷。”
“会不会太简单了,虽然是你决定的,但......”
“没事的,已经够了。”
“怎么会够呢,怎么吃饭,怎么洗澡,怎么御寒?”
“......”
“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不靠谱,要不是我怕你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我才不跟你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
小雪装作恶狠狠地说。
“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任性了。”
“最后一次任性?我记得不错的话,某人说戒烟的,第一百零七次被我发现的时候你怎么说的?,雪雪~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了,啧啧啧。”
小雪说着说着学起我上次吸烟被抓时候的话。
让我感到羞愧的是她连我楚楚可怜的语气都学的那么像,一度让我怀疑这贱贱的语气真是我这大汉能说出来的?
黑历史啊。
我忽然有点后悔带着她了。
“这次是真的。”
我坚定的说。
“好吧,我信你,虽然你满脸写着‘我是骗子,大骗子’,但我就是信你了!”
说完她踮起脚尖吻了我一下。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鼻尖,有轻微的汗水,是在害羞么。
小雪在收拾行李的时候问我。
“你这个到哪儿都拎着本书的假书迷,这次旅行你想拎哪几本,是那本拎了八百年却没看过一眼的诗集,还是那些你放在书架上吃灰的科学著作?”
而后她话风一转又嘲讽我道。
“当初我也是被雁啄了眼,看见你走哪儿都带本书,以为你是真喜欢书啊,怎么说也是个文青,但现实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你不是文青,是个愤青!”
我不甘示弱得反驳道。
“你知道的,那时候诗歌社让出诗歌,我那不是没灵感嘛,就拎着书满校园晃。谁知道……”
“打住,别破坏你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谢谢。所以,你还带不带书?”
我想了想说,“不用了,我打算自己写一本。”
小雪收拾衣服的双手忽的细微颤抖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整理。
“怎么了?”我看到很是疑惑。
她索性放下手中的那件折叠好的羊绒保暖,走过来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不烫啊,怎么说胡话了?”
我笑骂着拍开她的手说。
“不是胡话,真的要写一本书。一本不会出版,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书,等老了,老的连牙齿也掉了,你的眼睛都看不清了,我再读给你听。”
“那万一你的眼睛也昏花了呢?”
“那就让孩子读给咱们听”
“那要是孩子不读呢?”
“那就生两个,另一个孩子怎么也会听话的吧”
“是啊,生两个咱们老了留下两个孩子也好一起拿主意”
“对啊,就像咱们老了,只能靠氧气罐了,那时候老大对老二说,弟弟,要不咱们拔了氧气吧。”
“那老二肯定不同意啊”
“弟弟说,听你的,哥。”
“那要不生三个?”
“老三说,先问出银行卡密码啊。”
“那要不生四个?”说到这里小雪语气变得迟疑起来。
“老四说,我没意见。”我憋着笑。
小雪看着我憋笑的样子,“好啊你,把我当猪了是吧,下猪崽子呢啊!”说罢,便上下其手的“收拾”我。
最终我们还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开着那辆我开了些许年的夏利,一顶帐篷,一个满脸起床气的小雪,背向着晨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