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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刨坟掘墓 ...

  •   从听见刨坟两个字开始,姜彤的心头就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且不说,刨坟这种轻则是毁坏人祖宗坟冢,被人发现很有可能会呼朋唤友打上门来的行为,重则一旦刨到了有那么些年头的坟墓,这可就上升到破坏文物的罪行了。

      显示没有尸鳖粽子黑驴蹄的个人英雄冒险,只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盗墓的创奇只存在于小说里,不属于这片违法必究的土地。

      而且彪子用的“刨”这个字眼吧,听上去就很有灵性,正常的盗墓贼,人家是手持洛阳铲,或挖或掘,可是“刨”这个字眼的呢,就像是某种四足的动物,潜伏在幽暗不见光的地下隧道里,用自己锋利的爪子不断地向前挖。

      一个和人类不怎么沾边,很有画面感的字眼。

      这还是姜彤第一次听彪子说起他身边的社区圈,但是彪子口里那位素未谋面的大黄,怎么听怎么都不想是个好人。

      尤其是还和刨坟这种行为勾搭在一起。

      大黄,一个原本是类似于旺财的狗名字,一个格外接地气的,在东北的村寨里被广泛加冕在田园犬头上的名字,此时,已经具有了不同凡响的含义。

      姜彤决定和彪子好好聊聊,这位传说中的大黄究竟是何方人士.

      “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说的那个大黄究竟是谁?”姜彤直接一把揪住彪子的耳朵,柳眉倒竖,怒发冲冠,严厉的质问道。

      她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一枚,绝对不像允许自己和犯罪份子搅合在一起。

      自己不行,自己的男朋友也不行。

      所以,姜彤决定了,今天她必须拷问出这个刨坟的大黄的底细来,一旦证据确凿,确定对方是犯罪分子了,那么她必然是要勒令彪子和大黄一刀两断的。

      “哎哟哟……哎哟哟……你轻点……你放手,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彪子疼的龇牙咧嘴,呼天喊地的叫了起来。

      “悬崖勒马,为时未晚,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犯罪份子搅合在一起,所以你老实交代,那个刨坟的大黄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什么时候跟他学的手艺?你有没有刨过古墓?有的话盗墓获得的赃物又在哪里?”

      “我跟你讲,盗墓,尤其是盗掘古墓那可是犯罪的,你要是真的做过,我们说开了,我可以陪你去自首,等你出来,但是你要是不老实交代,那咱们俩只有玩完一条路可走。”

      姜彤的话就像雨点般落下,一句接着一句,誓要和彪子这位新鲜出炉的男朋友好好谈谈。

      “好好好,你先松手,这事情吧,说来话长,我慢慢的跟你讲。”彪子龇牙咧嘴的哀求姜彤。

      姜彤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这才松开了揪耳朵的手。

      说实话,虽然姜彤表现得过于彪悍泼辣,但是她毕竟只是个玲珑小巧的弱女子,如果彪子一个人高马大的欧式帅哥,真的想挣扎,那是很容易从姜彤的手底下逃脱的。

      毕竟,真真正正的论起武力值来,别说姜彤了,就是是个姜彤在一起,只怕都不是彪子一个人的对手。

      但是呢,在东北这片被白山黑水覆盖的,被苍翠林莽所覆盖的土地上,男性的话语权是要弱于女性的。

      姜彤在魔都的时候,不仅一次的听人讨论过,全国究竟究竟那些地方的女性权力最高,最不怕男人,夫唱妇随在那些地方甚至是颠倒过来的,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有两个。

      而这两个地方,也是互联网上公认的,男人最怕老婆的两个地方。

      一个就是东北,一个就是川渝。

      在那片号称“天府之国”的土地,女性的地位是肉眼可见的崇高的,或许是和哪里的特产,古代长期被列为贡品的蜀锦由关系,当大量的女性绣娘掌握了话语权,经济独立,能自己养家糊口,那么女性的地位也就会得到了提升。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严密的考究或者是追溯,只是姜彤结合自己浅薄的认知,得出的一家之言的结论。

      毕竟在川渝,有哪一个男生,不知道“老子蜀道山”这一只闻其名,不见其物的名胜呢?它存在于大街小巷,存在于每一个热辣的川妹子对男朋友或者老公的一次次警告威胁里。

      至于在东北,这个全国最先开始工业化的地区,女性最先拥有独立工作和收入的地区,女性的地位一直是数十年来肉眼可见的崇高的,别的不说,国内的第一个男性家暴中心就是落在这里的。

      彪子和姜彤在沙发上坐下,彪子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这才慢条斯理的说起大黄是何方人士。

      “我也不知道大黄姓什么,反正我们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没有什么具体的姓氏的,都是个名字,大黄就是大黄,他们家的家族很大,子子孙孙一大窝。”彪子娴熟的吐出瓜子片,兴致勃勃的打开话匣子。

      姜彤总觉得他这话听起来格外的怪异,而且仔细想想,彪子说你们人类这样的话好像还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的相处中,他似乎就经常习惯性的这么说。

      于是姜彤开口问道:“你怎么这么喜欢说你们人类呢?好像你不是人一样?”

      “啊?”彪子有一瞬间的是失神,嗑瓜子的动作都瞬间停滞了:“我说的很频繁吗?我都没注意到呢。”

      “别顾左右而言他了,你好好的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你们人类,感情你不是人来着?”姜彤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他,很好奇彪子会如何作对。

      彪子的目光忽然变得深沉起来,那张精致如雕塑的容颜有一瞬间的僵硬,碧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惶恐和慌张。

      彪子目光专注的看着姜彤,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我是说如果,如果,就是打个比方,如果我真的不是人类,你还会要我吗?”

      他的小表情看起来格外的紧张,蔚蓝深邃的瞳孔里满是惶恐,让姜彤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奶猫。

      是的,此时此刻,满眼期待的看着他的彪子,就像是一只生怕被主人抛弃的大猫。

      见鬼了,姜彤暗暗腹诽,面前的明明是个大帅哥,对着这样一张钟灵毓秀的容颜,她怎么会生出如此奇怪荒诞的想法来?

      “哎,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会幼稚成这个样子?”姜彤撑着手抵着下巴,外头看向满脸紧张的彪子,恰好和他四目相对。

      “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谈成了呢,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谈不成呢,咱们也是好朋友,你又不是阿猫阿狗,我怎么会不要你,怎么会抛弃你呢,别整天胡思乱想,杞人忧天了。”姜彤伸出手,揉了揉彪子的头发。

      不得不说,彪子那头温暖的金发,rua起来的手感特别好,颜色是纯正的金色,会让人想到阳光下的细亚麻或者是秋日饱满的稻穗,摸起来也很柔软,明明是抚摸男朋友的头发,但却就像是撸猫。

      能带给人一种违和的,奇妙的满足感,让姜彤充分体验到大脑分泌的多巴胺带来的愉悦。

      彪子也很享受姜彤抚摸他头发的这种感觉,又有了姜彤上一刻信誓旦旦的保证,于是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那我跟你说实话了啊,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呀,我有可能真的不是人类。”彪子很认真的说。

      “所以请问这位外星人,你是来自哪一个星系呢,是什么时候降落地球的,你是开着宇宙飞船来的,还是做着飞碟来的呢?”姜彤没有停下摩挲彪子头发的手,只以为彪子在说笑,故意打趣他。

      “哎呀,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的不是人类,跟你理解的不是人类,不是一样的意思,这个怎么说呢?”彪子耷拉着脑袋,有些苦恼的挠挠头:“算了,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嗯嗯嗯,我要怎么知道啊?”姜彤觉得彪子这是说谎露馅了,但是也不打算追根问底的质疑,只是慢悠悠的顺着彪子的话继续往下接。

      “过几天,就是十五月圆之夜,到时候我会恢复真身的。”彪子压低声音,煞有其事的说,就仿佛在讲什么不得了得名秘密。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具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千万不要被我吓到。”彪子又有些忧心忡忡的说。

      “我什么没见过,”姜彤摆摆手,不以为然:“水里飞的,天上游的,长角的马,带翅膀的牛,还有五彩斑斓的黑,五光十色是的白,姐姐我什么离奇荒谬的东西没见过。”

      一句话来说,只要甲方给够离谱,那乙方就够荒谬。

      所谓的奇思妙想,脑洞打开,就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氪金甲方,加上无数为了把甲方的离奇想法落地执行,而抓耳挠心,呕心沥血,通宵达旦的苦逼乙方。

      做文案的,谁没有写过一些云里雾里的文字,做设计的,谁没有弄过一些奇形怪状的画面,做视频的,谁没有剪过一些脑洞大开的东西。

      姜彤说的,都在此列。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那到时候无论你看到什么,见到什么,你可都不能不要我,都不能抛弃我,都不能和我分手。”彪子一听姜彤这话,就来了劲头,非要和她拉钩抱枕。

      这是小孩子过家家才有的环节吧?自己这位赤子之心的男朋友,究竟是有多幼稚?姜彤一整个无语住了。

      “快嘛,快嘛,你是不是骗我来着?”彪子瞬间嘴一瘪,眼一红,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的望着姜彤。

      关键是吧,他说这话,用的还是撒娇的语气。

      见鬼的,谁能抵抗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年对着自己撒娇啊?姜彤不能,姜彤没有这样的抵抗力。

      于是她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和彪子这个幼稚的家伙,来了一番拉钩盖章。

      有那么一瞬间,姜彤发誓,真的只是一瞬间而已,她似乎有些明白,传说中的商纣王为什么会被狐狸精妲己迷得神魂颠倒了。

      其实人真的就是一种视觉动物,没有多少人可以真的对于美色,尤其是这美色还融合了真心之后,能做到坐怀不乱,毫无波澜。

      软磨硬泡得了姜彤的保证之后,彪子这才继续说起大黄的事情来。

      “大黄呢,其实跟我一样的,但是他资历比我老很多,本领也比我高不少,当然,就像你们人类说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和大黄不是一类,所以我们擅长的东西也不一样,打猎他是比我上我的,放屁我也没他厉害。”

      姜彤听的哭笑不得,比打猎,这听着还正常一些,什么叫做放屁没他厉害?会放屁是个很自豪地事情吗?

      姜彤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在你们人类看来,放屁这种事情算不得什么,甚至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但是在大黄他们家,放屁可是赖以谋生的本领,大黄那一辈,就他放屁最厉害,他平时可骄傲了。”彪子肯定的说,言之凿凿,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那以后有机会,我可要亲自见见这位大黄。”姜彤对这位传说中的奇葩,好奇心也是越来越甚了。

      “放心吧,你肯定会见到了,算是他不来,等找个机会,我也会带你回去拜访他们,毕竟我可是找了人做恋人呢,多光宗耀祖的事情啊。”彪子信誓旦旦的说到,一副我很厉害,我很骄傲的得意小模样。

      “别扯这些乱七八槽的事情了,我问你的,就刨坟的那个事情你还没说呢。”姜彤把歪掉的话头掰正回来,继续追问道。

      “其实这事情呢,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但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至少刨坟对于我们来说,真的不算是什么罪过,法律也惩罚不到我们头上。”

      “我呢,那时候刚刚长大成人,也没有什么赖以生存的技能,想到日后要到社会上讨生活,总的有个一技之长,我们山里的胡二十奶奶足智多谋,于是我就去问询了她。”

      “胡二十奶奶?”姜彤念叨着这个有些奇怪的称呼,觉得有些违和:“你说的这位胡奶奶,实在他们家里排到二十吗?他们家族人很多吗?”

      “嗯嗯,他们家人老多了,和大黄家一样,也是子子孙孙一大窝的。”彪子肯定的点点头:“我们家就不一样了,在我这辈就我一个,我应该还有几个远亲表哥表妹之类的,也有可能是长辈,但是呢,很多年都不来往了,他们现在应该实在俄国那边,我也联系不上他们。”

      姜彤想想也是,如果彪子的表亲还在国内,两家人来往密切,彪子也不至于孤家寡人的无处可去,最后死皮赖脸的赖上她。

      穷在闹市无人问,更何况穷在深山呢?又是表亲,又是异国他乡,这么一想,姜彤越发觉得彪子是个小可怜。

      “胡二十奶奶呢,就给我指了条明路,介绍了我去和大黄学习了刨坟的手艺,学了几年下来,我也算是学有所成,也从地下的古墓里刨出过一些金银珠宝,但是这些都交给大黄家的人处理了,我当时就混个温饱,这没有赚到什么钱。”

      “后来,我实在讨厌在地底灰头土脸的日子,就靠着踩一些山货和人家交换过日子,然后就是被刺戳上,然后我就遇见你,然后就别你收留了。”

      彪子瞬间兴奋起来,两眼放光,抱着姜彤的胳膊撒娇:“哎呀,你说我的运气这么就怎么好呢,林子里长大成人的那么多,就我能碰见个人美心善的女朋友。”

      “你供我吃供我住,又给我买新衣服,又给我买收音机,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彪子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抛。

      “行了,行了,你还没跟我说,你究竟挖了什么古墓呢?老实交代,这可是很重要的。”姜彤催促道。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就算真的要用你们人类的法律来说事,其实也管不到我们头上,我当时跟大黄刨的古墓,什么朝代的都有,什么辽国的、匈奴的、突厥的、金帐汗过的、基辅罗斯的……不过都是俄国那边的,因为这边管的严,大黄家也不敢乱来,有个墓我记得还是什么伯爵还是公爵的,反正都是洋人的。”

      “大黄销赃换来的钱,都是卢布的,然后又要换回人名币,又是外汇,又是换算,亏死了。”彪子啧啧,显然对自己当初没怎么赚到钱,不是很满意。
      原来挖的是别个国家的古墓啊,那姜彤就不关心了。

      这位大黄,居然是个异国他乡的盗墓贼,还真是个人才。

      不过就彪子这张金发碧眼的容颜,却说别人是洋人,真的合适吗?

      姜彤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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