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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真身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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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计日时没有严格的时间限制的,毕竟在田园牧歌的乡野,人们不用赶公交,挤地铁,也不用争分夺秒的踩着上班的最后一刻踏进写字楼,这里的一切都是忙节奏的。
生活的步伐,思考的频率,甚至是呼吸的节奏,姜彤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明显的放缓了。
争分夺秒,不存在的,分秒必争,不可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慢条斯理,悠哉游哉。
姜彤甚至觉得,某些时候自己能共情古代那些疯狂怀念着小国寡民,阡陌之间鸡犬相闻的文人墨客们了,不为别的,就为那种慢悠悠的生活节奏。
除了自我陶醉的奋斗逼,没有人喜欢内卷。
但是随着日子的流逝吧,姜彤感觉这几天,彪子的状态就是很不对经,往日活蹦乱跳,精神抖擞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蔫蔫的,宛如霜打白菜的彪子。
整个人看上去都懒洋洋的。
此刻,烧的暖融融的屋子里,彪子身上穿着奶奶款的碎花大棉袄,盘着腿坐在火炕上,手里正拿着一包甜的发腻的星子干蜜饯吃着。
“你真的不觉得甜的齁得慌吗?这东西,真的是打死卖糖的了。”姜彤好奇的开口,所谓的打死卖糖的,就是说这杏子干蜜饯是加了很多很多的糖。
这种蜜饯是姜彤他们这座小镇的特产,主打的就是一个甜腻,只要甜不死,就往死里甜,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曾收到了很多人的喜欢,但是姜彤对这种甜的发你的果干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为什么他们小镇的蜜饯会甜的怎么厉害的呢,因为上世纪小镇开始推广种植了甜菜,从此甜这种味道就开始在小镇泛滥成灾,白糖也从成立的稀罕物变成了这里随处可见的特产。
所以看着彪子能对如此甜腻之物,吃的津津有味,姜彤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啊,我觉得这个甜度刚刚恰好,”彪子懒洋洋的回答,拿了一枚果干扔到嘴里,又补充道:“也就是你们人类觉得甜,这要是搁到老黑手里,只怕他还要再往里面加三斤蜂蜜呢。”
“老黑是谁?”姜彤好奇的追问,这位老黑不会和大黄一样,也是个异国他乡的盗墓贼吧?
“老黑啊,老黑也是我们的邻居,和我们一块生活在山里的,不过他的身份可以比大黄尊贵多了,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吧。”彪子舔了下舌头,傲娇的表示。
这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傲娇啊,姜彤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黑可爱吃甜的了,最喜欢的就是吃蜂蜜,我吃甜食的习惯就是跟他学的,他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多吃点甜的,但是呢,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他总说自己心情不好,依我看他就是故意找借口想多吃甜的,他哪里心情不好了,明明像个傻大个似的,整天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彪子嘀咕,不满的抱怨。
姜彤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听彪子这话,这位老黑只是个脾气暴躁,整甜傻乐的重度甜食爱好者。
姜彤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欧美那些嗜甜如命,膀壮腰圆的大胖子形象,不过人家既然叫老黑,想来应该不是彪子这一款精致白皙浓颜的欧系帅哥,皮肤大约是小麦色或者棕色,说话的声音或许会很洪亮?
姜彤在心里暗暗勾勒着老黑的形象,至于大黄那个异国他乡的盗墓贼,很抱歉,她在姜彤的心里应该是个鬼鬼祟祟,獐头鼠目的奸商形象。
当然,这只是姜彤以为的,当昨晚他和彪子说起自己心目中的大黄的时候,彪子几乎乐的直拍桌子。
“大黄要知道,他在你心目中是这副形象,只怕要气的撞墙呢,他那人可会装腔作势了,西装革履,衬衫马甲,皮鞋眼睛,那打扮的叫一个光鲜亮丽,绝对的绅士装扮,等你见了你就知道了,他就是你们现在很多人口里的那种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他还说得一口流利得英文和俄语,对于马术、击剑、西餐等各种洋人玩意,也是如数家珍,对了,那家伙画油画得手艺也不错,等日后见面了,我让他给你画一幅肖像画。”
“总之呢,如果在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你们很多人应该会把他当作一个博学的教授或者儒雅的学者。”
彪子当时是如此对姜彤说的,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一个臭名昭著的盗墓贼怎么会是一副儒雅斯文的学者模样呢?
这两种身份真的很违和,姜彤一点都不夸张的表示。
但是彪子并不是说谎的人,不按照彪子那没心眼,没头脑的人设,姜彤觉得他连什么叫说谎都不知道。
说谎这种人类与生俱来的技能,对于彪子这样的人而言似乎是某种违和的外物。
“真的,彤彤,你真的太好了,要是没有你的蜜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日子,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哎……”吃完了最后每一枚杏子干,彪子又意犹未尽的拿了一枚大白兔奶糖塞到嘴里喊着,泪眼汪汪,满是感动的对姜彤说道。
他又什么错呢?他只是心情差,想吃点甜食罢了,对上彪子那张美的令人叹为观止的容颜,作为女朋友的姜彤,只能像是个昏君对待妖妃一样,还能这么办,当然是原谅他了。
今天就是十五了,月圆的日子,按照彪子的说法,在今夜子时过后,他就会恢复真身。
因为今天也是他成人的日子,是他生命里的关键期,所以他表现得才会格外敏感脆弱。
整个人看上去都是蔫蔫的,心里也很难受,充满了怅然若失的沮丧,每年的这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这样的状态,就跟蝉蜕皮一样。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理解,姜彤凭借着自己的知识积累,觉得彪子所说话生命关键期,有点像是ABO小说里设定的易感期,或者通俗易懂的来说,也相当于女性每月的生理期?
总之呢,就是到了这个时候,性情就会非常的差,情绪就会变得格外敏感,身体也会发生某种不可预计的,无法言说的变故。
“我其实还蛮好奇你口中所谓的,你的真身是什么样子呢?”姜彤用一种轻快的语言,试图让情绪低落的彪子开心一点。
彪子总一口一个你们人类,似乎他们真的有多大区别似的,她倒要看看他们究竟哪里不一样了。
听到姜彤的话,彪子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羞涩和腼腆,小声开口:“我跟说,我的真身真的可恐怖,可吓人了,见到的人没有不怕的。”
“放心,我这人呢,别的优点不一定有,就是胆子大,我一点都不怕,就算是对上蟑螂□□我都不带怵的。”姜彤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这可不是她胡乱吹牛,她在魔都的时候,曾因为业务的原因,外派到江浙出差过一段时间。
就是那个梅雨季让人无可奈何,据说蟑螂有鞋拔子那么大,还会展翅高飞的南方,在哪里有多少彪悍的北方妹子都被吓哭了,但是玲珑小巧的姜彤是个例外。
她不知用那双路边五块钱买来的拖鞋,送了多少只嚣张的蟑螂走上黄泉路,怕,这个字眼,在她的世界里不存在的。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彪子嘀咕:“我可是事先跟你说好了,明天早上,你推门进来的时候,无论你看到什么,你可都不许怕啊。”
“放心,绝对的。”姜彤斩钉截铁。
人呢,总是一种死鸭子嘴硬的动物,就像有人叫嚣着就算跳下去,就算饿死,最后却留下了真香的传说,此时姜彤还不知道她马上就要重蹈覆辙。
倒不是真香,而是真tmd害怕。
此时有多信誓旦旦,那时候就有多打脸。
姜彤这一整夜,是带着好奇和激动的心情入睡的。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他们的约定,姜彤就去推开了彪子的门。
远远的,还没有掀开门帘,姜彤就透出窗户,看到一大团黑色的影子,或许是彪子的被子,占地很大的那种,姜彤有些好奇?
可等姜彤推开门,看到眼见的画面,直接吓得魂飞魄散。
这就是彪子所谓的真身?
一只油光水滑的巨大的东北虎,正人性化趴在火炕上,津津有味,摇头晃脑的听着评书,嘴里还磕着瓜子。
那副老大爷的模样,除了物种不同,简直一模一样。
“嗨喽,彤彤,早啊!”东北虎转过绝大的脑袋,口吐人言,同姜彤打招呼。
老虎的声音的确和彪子一模一样。
姜彤狠狠的掐了一自己一把,很痛,确定肯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面前这只听评书,嗑瓜子的东北虎,就是自己的那个欧式神颜大帅哥彪子。
“你,你,你……你……你是个什么玩意?”姜彤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着面前的老虎,身体酸软的厉害,站都站不稳,只能倚着门框。
“那个,那个啊,你不要害怕啊,我,我不吃人的,我说,我是东北金渐层,可爱的大猫咪一只你信吗?”彪子隆声隆气的说,尽量不让自己吓到姜彤。
“真的,我真是东北金渐层,就是体形大了一点,不信我给你叫一个,呜喵……喵呜……”
是的,此时愚蠢的彪子,为了安抚自己的人类女友,正在做老虎学猫叫,强行卖萌。
姜彤听的一阵恶寒。
“东北金渐层是吧?学猫叫是吧?武松景阳冈不是去打虎是去撸猫了是吧?”姜彤立刻扑了上去,跨坐在它身上,一把拽住彪子毛绒绒的后脖颈。
虽然,但是,人类玲珑小巧的身体,比起庞大如小山的东北虎根本不够看就是。
“人家都说建国后不准成精,你倒给我好好的解释解释,你究竟是怎么来的?”姜彤揪住老虎的后脖颈,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