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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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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晚饭前还有一段时间,我开始整理行李,一边机械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梳理着本丸的情况。
但说实话我只是个资深社障还有隐性死宅啊,根本梳理不出什么。狐之助又语焉不详,人生艰难可见一斑。
我带着无奈的心情拍了拍床铺,床和床单都是新的,可能是考虑到我的生活习惯。我拿出牙刷牙杯牙膏和毛巾、洗面奶、发带,将它们整齐地放进洗手间。书桌上摆上了电脑和充电线、台灯、纸笔。衣物我暂时不准备翻出来,直接将行李箱推进大壁橱。
本丸的天气被我调成了和现世同步,现在正是初冬的时候,宽大的衣服口袋里被我塞进了很多东西。
我装了一口袋的糖,因为听狐之助说极短爸爸们非常牛逼,希望他们能看在糖果的贿赂以及我爸的一点香火情上不要砍我。
我又想了想,还是翻出了张全家福照片揣进口袋。
以防万一,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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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做完这一切,似乎还没有到晚饭的时间。
“那我们现在出去本丸转一转?”我问狐之助。
“在下还得回时政复命。”
“等等等等等等——”我揪住它毛茸茸的大尾巴,“我不认路啊!何况刚才说要去参观本丸的不是你吗!”
“在下什么时候说过参观本丸了!在下不是只答应您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吗!”
“你介绍得一点都不具体!”我控诉,“来的路上你说的建筑物我也没记住!”
“您可以请刀剑男士带您参观的。”狐之助提醒道,“他们才是要和您一起共度接下来若干年时间的同僚哦。”
“好吧。”我屈服地稍稍松开它的大尾巴,“那么,我爸的初始刀和初锻刀,你总得带我去找一把吧?”
“在下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呢。不过,刀帐可以查看付丧神们的状态,您不妨打开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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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善如流地打开刀帐。陆奥守吉行那一张图片右下角标了一个紫色的【远征】,而药研藤四郎的图片右下方标了一个蓝色的【修复】。
“您接手了本丸,手入室锻刀室等地方也恢复了运转,想来受伤的刀剑们应该已经去治疗了吧。”狐之助试图摇尾巴,然而尾巴被我揪在手里,它挣扎未果,继续唠叨,“至于其他关于锻刀、刀装制作等任务,在下明天会来指导您。不过您也可以向付丧神们询问——要打好关系啊,审神者大人。”
“我知道啦。”我抓抓头皮。
“那么您可以放开在下的尾巴了吗?它快秃了。”
“不。”我抓着它的尾巴,“我还有一个问题。”
“您讲。”
“手入室,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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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宗近在骤然窜出的白色影子前顿住了脚。
“啊,没吓到呢。”虽是这么说,鹤丸国永的脸上并没有多少遗憾,他耸耸肩膀,看向被他拦下来的人,“怎么样,见到新的审神者了吗?”
“是位年轻的姬君,至于品性嘛……”三日月宗近用袖子遮住脸,露出笑得弯弯的眼睛,“那位答应了晚上一同就餐,到时候亲眼见见就是了,老爷子也怕看走眼嘛。”
“你还是滴水不漏啊,三日月。”
“哈哈哈哈哈,承蒙夸奖了。哦,这不是山姥切殿吗?这是往哪里去?”
鹤丸国永回过头,看见的是披着被单的山姥切国广,被三日月叫住的他皱皱眉,问道:“你们看到一期一振了吗?”
“应该是在手入室陪着药研藤四郎。怎么了吗,山姥切?”鹤丸国永回答着,看向他。
金发青年的眉头皱得更深一些,抓过白色被单的帽子盖住脸:“我看见——是那个新来的审神者吧?往手入室过去了。”
“——你们不过去看看吗?可别第一天就搞出袭击审神者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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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门前。
我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门牌。
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没有走错,吧。
丧心病狂狐之助,把尾巴从我手里拔出来以后就“砰”地一声溜掉了,我只好一个人摸索着往这边来。门是关着的,我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踌躇片刻后,我把照片掏出来,伸手敲门。
“打扰了——请问里面有人吗?”
一片寂静。
好尴尬。我揉了揉脸,继续轻轻敲门:“有人吗?我开门了?”
门突然间被拉开了一半,一个青年堵在我面前,遮住了屋里的景象,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有一头水蓝色的短发,但并不显得怪异,五官精致,只是眉头微微皱着,脸上不带半丝笑意。我注意到他穿着一身军装,披着半边披风,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看他:“呃,您、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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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之前脸上【端庄假笑.jpg】的三日月宗近,这个青年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生人勿近】。我默默后退,再后退,怂怂地退到他一刀砍不着我的地方。
“那个,我是新来的审神者。我来找药研藤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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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当我说出药研藤四郎这个名字时,青年身上流露出了杀气。
我默默地继续往后退了若干米。
我太难了,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我举着照片,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又要确保音量足够让屋里的人听见,说道:“初任审神者是我父亲,我是他的女儿……如果,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让药研藤四郎看看这个。这是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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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转过头,似乎和屋里的人说了些什么,他看向我:“拿过来吧。”
他的声音温润,但我还是很怂,快速靠近,然后把照片双手递给他。
青年怔愣了一下,从我的手中接过照片。
过了一会儿,他拉开了门。
“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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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有个人躺在床上,那是个黑色短发的少年,看起来比我还要小,外衣敞开,露出里面的绷带。房间里有几个池子,一个池子里泡了把短刀。
水色头发的青年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而床上的黑发少年则看向我。
“我是药研藤四郎。”他的嗓音是与外表截然不同的低沉。
“我是阿水。家父此前承蒙您的照料了。”我有些拘谨地站着。
“事实上,我并不认得照片上的人。”他看着我,说道。
我愣住了,脱口而出:“原来我爸的中年发福有那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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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少年——药研藤四郎似乎忍不住笑出了声,牵动了身上某处伤口,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他很快平静下来,看向我,紫色的眼睛里是我说不出的情绪。
“我相信您是第一任审神者大人的女儿。”他露出一个笑来,我看着他的笑,无端的有些难过。而后便听见他接着说道:
“很遗憾啊——虽然练度还在,但第四任审神者以前的记忆并没有保存下来。”
“如您所见,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已经不是‘最初’的那振药研藤四郎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