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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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温带来的白酒和各种礼品被小乌丸收到角落，而小乌丸转过身在他面前坐下，就看见老温露出笑脸——如果审神者在这里，估计能认出这是她爹拜访她的各科老师时的标准神情——接着问道：
“我家小孩在本丸怎么样？”
“挺好的。”小乌丸提起茶壶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您是偷溜进来的吧？”
“也不算偷溜啦。”老温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话匣子一开就滔滔不绝，“我啊，前几天递交了探亲申请，但是阿、我女儿不知道嘛，我偷偷来的，你们别说出去。”
“我听说——我家小孩在学灵术使用？现在的审神者要学这种了吗？感觉变化好大啊。”
小乌丸面不改色地说道：“是啊，时政的要求越来越严格了呢。”
“药研和陆奥守他们都挺好的吧？”老温憨厚地挠挠头，“我就不吵他们了……不过老乌啊。”
“是小乌丸。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您还是喜欢这么称呼为父呢。”
“好好好小乌丸……”他絮絮叨叨地讲了半天家里的事情，小乌丸默不作声地听着，直到中年人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顿了顿，换上难得一见的郑重语气。
“小乌丸殿。”他说，“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我不知道我的女儿在本丸学了灵术都是在做些什么，她有些笨，有些不知变通，但绝对没有坏心思。”
“我不知道现在本丸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阿兰，啊，我妻子……也建议过给她换个本丸。但是小孩子不懂事，不肯换。”
“所以我腆着老脸来拜托你……我不求她干什么大事业，只想求您……保她平安。”
小乌丸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发福的缘故，男人弯腰低头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但小乌丸没有笑。他沉默地听完了男人的请求，缓缓地说：
“我知道了。”
“为父会尽力保证她的安全——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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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小乌丸并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站在房门前，看向黑黝黝的角落。
角落中走出了一个披着外套的青年，奶油色的头发，灿金色的眼眸。他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笑眯眯地说：
“那位就是第一任审神者吗？”
“原来源氏的太刀有听壁脚的爱好吗？”小乌丸没有回答，只是抬眸看向他。
髭切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唔……我只是茶喝多了睡不着，出来走一走而已哦。”
“毕竟您住的房间，离我们这些曾经被圈禁过的人的住处，还是很近的，会听到点什么不奇怪吧？”
“不过嘛，刀活在世上很多年，很多事情早就看淡了。”髭切说，“我是不会随随便便就砍了新来的审神者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至于大包平，也不是会迁怒小孩子的人啦。何况还有莺丸看着呢。”
小乌丸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第一任审神者是这样的人吗？”
“他已经不是审神者了。”小乌丸淡淡地说，“只是个普通的父亲而已。”
自称为父的太刀与真实的人类父亲之间，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达成了某种不可名状的默契。小乌丸从老温送来的那堆大红色礼品袋中，找到一个红包，里面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小乌丸看了它片刻，将纸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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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往口袋里多装了两包卫生纸。
“所以说，果然是着凉了啊。”陆奥守吉行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膀，“咱会叫烛台切殿少做点油炸的东西的。”
我艰难地吸了吸鼻子，弱弱点头。山姥切长义理了理披风，夹好文件袋，对我说：“走了。”
我小跑两步，跟上他。
今日出阵的是满级的山伏国广、同田贯正国，87级的三日月宗近，93级的压切长谷部，极化后的陆奥守吉行，带着千子村正和蜻蛉切轮流练级。刀装都配齐了，手入室的灵力储备也储备够了，出阵前也三令五申严禁重伤行军，又把肥前忠广和南海太郎朝尊留下来照看，一有不对就及时召回，我才吸着鼻涕，跟山姥切长义出发去时政总部。
时政总部似乎是一栋很高的大楼，我们从地下二层的传送处出来，先去一楼登记，然后拿着爱的号码牌（不是），去三楼排队等。
新审神者的入职登记待遇极好，先发一个印满了刀纹的帆布包，沉甸甸的。我在排队等候的时候打开来看了一眼，山姥切长义报菜名一般直接说出了里面的内容：
“一个蓝色御守，一本《审神者行为规范守则》，一本《审神者职业指导手册》，一本《基础灵术使用》，五张狐之助紧急联络卡，三张应急结界卡，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纪念品。”
他说得完全吻合，让我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都是山姥切长义他们装进去的。我想象了一下山姥切长义、肥前忠广和南海太郎朝尊如同带新生的学长组一样往新生文件包里面装东西的流水线工人场景，觉得有些好玩，只好低下头假装看包，努力把微妙的笑容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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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了。
山姥切长义被留在房间外。我有些紧张地提着刚拿到的手提包，推开门进去。
白色应该是很显脏的，但这间以白色和灰色为主、只在一侧放着一台泛着冷光的金属仪器的房间却显得干干净净。穿着时政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示意我在他的桌子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对着电脑再次确认信息。
“真实姓名？”
“……温洵。”
“代号？”
“阿水。”
“本丸编号？”
“E0112。”
他不知道怎么操作了一番，将界面转向我，让我确认上面的信息。待我确认无误以后，他站起来，带我走到那台机器面前。
他对我礼貌地说：“将灵力输入进去这个圆球，会做吗？”
我注意到他衣服上的铭牌写着“藤野”的字样，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藤野带着礼貌的微笑着走到另一边，准备记录数据。
五分钟后，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这是……A级？”他再三确认，看了又看，喃喃道，“不对啊……A级怎么会是E编号的本丸？”
他抬头看向我。
我无辜地眨眨眼，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能不能不要盯着我。
我想擤鼻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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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阿水大人，您有没有打算换一座本丸？”
藤野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然后转过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
“真的不打算换吗，阿水大人？实话和您说，A级以上的审神者数量较少，因此，时之政府是会提供额外的优渥待遇的。您不考虑一下？”
“不了。”我再次摇头，“那座本丸的第一任审神者是我父亲。”
“啊。”他露出有些遗憾的神色，“抱歉，请您节哀。”
我：“……不，家父还健在。”
藤野：“……”
他很快再次道了歉，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我想了想，转而向他咨询能不能为本丸争取一点补贴。
按照藤野的说法，时之政府对不同灵力等级的审神者的每月资源补贴是不一样的，这也是时政笼络人才的一种手段。如果是终身制的高灵力等级的审神者，得到的补贴可以说是相当优厚，可惜我既不打算一辈子待在本丸里，也不想换到时之政府所谓的有着更大的宅院、全新的刀剑、充足的资源的新本丸去，于是只是和他们敲定了每个月的补贴额度，还有用于扩建的甲州金和小判。
我想了想，又问了问他关于第四任审神者的事情。
“这种事情……”他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不大清楚。不过，如果您想要了解的话，可以去六楼的监察部询问。”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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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六楼？”
“嗯。”我点点头，“想问一下第四任的事情。”
山姥切长义看着我，垂下眼像是在思索，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是想知道第四任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对吧？”山姥切长义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他得到的惩罚，并不能让你满意，你会怎么样？”
“不是所有的正义都能得到伸张，很多时候，我们无能为力。”
“如果那种人还能逍遥自在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时政迟早要完，我还是早点回家洗洗睡了比较好。”我耸耸肩，“我还是想知道，哪怕结果不能让我满意。”
“实在不行……”我想了想，犹豫了片刻，压低声音问山姥切长义，“A级的灵力……有资格，和时之政府谈条件吗？”
我看见山姥切长义眉头一跳，几乎要冲上来捂住我的嘴，他用余光打量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一把拽过我的手：
“拿你没办法……算了，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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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楼显得很安静，但并不是没有人。
准确地说，六楼有很多付丧神来来去去，他们步履匆匆，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颇有点从战场上下来一般的肃杀之气。山姥切长义似乎对这里有些熟悉，他很快抓着我穿过人群，径直走到角落的前台。那里只坐着一个人，有着银白色的长发，剔透的蓝色眼睛，肩膀上卧着一只小狐狸。
“你好。”我把手放在前台上，“我是E0112本丸的新任审神者，想要查询一下第四任审神者的处罚情况，可以吗？”
听见我的声音，那人抬头看向我，声音清清冷冷的：
“刀剑乱舞，正在信息通讯中……”
他肩膀上的小狐狸跳了下来，摇了摇尾巴，青年伸出略带薄茧的手，面无表情地敲打起键盘。
“请求通过。稍等，正在安排对接人员……”他轻轻眨眨眼，目光在他面前的屏幕上逡巡。
“白山！”
不远处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我看见青年微微一怔，抬起头，一直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眼睛似乎亮了亮。
我循着声音望去，认出了那个人。
那是一振一期一振。
但他和我的本丸中的一期一振截然不同。蓝色头发的青年提着个装了饭盒的袋子，有饭菜香气从里面飘出来，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温和地走过来：“我给你带了午饭。”
“……谢谢。”叫作白山的青年低下头，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是来咨询的人吗？我来对接吧。”一期一振温和地笑了笑，蜜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他轻轻拍了拍白山的肩膀，示意他将信息录入完，转过头看向我。
“我是一期一振，监察部执行科编号A07-025。”他微笑着说，“您是？”
“我的代号是‘阿水’，E0112号本丸的第五任审神者。”我有些拘谨地对他点点头，“我想询问一下，第四任审神者的后续情况。”
听到E0112这个编号，我看见一期一振微微怔了怔，随即恢复了常态，温和地说：“那么，请随我来。”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