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候补武神拿起女主剧本了》花城蚯

12、失踪的女孩（二）

　　语文老师没有来，他在别的班级上课，来的是数学老师，陆瑶又趴在桌子上，唐芳和她的闺蜜被送去医务室。
　　学生们无心听课，都在疑惑今天的反常。警察很快就到了，在医务室包扎好伤口的莫蓓蓓现场指控陆瑶在头发里藏了刀片。
　　陆瑶很爽快地撸下头绳，给警察检验。头绳上的蝴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轻盈逼真，翅膀边缘并不锋利，甚至用力压上去翅膀还会弯折，非常有韧性。
　　不过警察竟然摸过蝴蝶翅膀的手上有些粉状物，就像摸过真正的蝴蝶翅膀后留下的鳞粉。
　　这就有些神奇了。仿真蝴蝶能做到这样的，肯定价值不菲。
　　“路瑶同学，虽然你没有带刀片，但莫蓓蓓的手确实是因为碰到你头发被划伤的，医药费理应你出，你妈妈的手机号告诉我一下。”被打断上课的数学老师道。
　　陆瑶的身份几乎所有师生都知道，单亲家庭，贫困。
　　莫蓓蓓却是本地一个企业的高管独生女。两人的学习成绩也是天差地别，莫蓓蓓是年级前100，单论数学成绩更好，陆瑶是年级后50，每次测试150分的数学题能拿30分的时候都少。
　　而且在警察眼里数学老师的话也不算偏袒，谁受伤谁有理。
　　陆瑶不说话，仅仅是冷笑。
　　警察和数学老师商量一下，老师继续留下来上课，警察带着莫蓓蓓和陆瑶一起去找班主任，纵使陆瑶嘴巴再紧，班主任那里肯定有家长的联系方式，到时候把陆瑶家长叫来，由他们带着莫蓓蓓去医院检查治疗，后继赔偿问题双方家长共同讨论解决。
　　莫蓓蓓带路领着一行人去了办公室，班主任于晓馨还没有走，假条已经批下来了，她没有马上离开，一是脚烫了，痛的厉害，二是家里没人，她也不敢回去，打了电话让哥哥来接，电话那头哥哥声音模糊，一听就是宿醉未醒的，只怕赶来还要一会时间。办公室里老师不少，高中的男老师也比小学更多，人气和阳气带来的安全感还是有的。
　　“报告”熟悉的声音，是莫蓓蓓。
　　于晓馨皱了皱眉，她现在只想老实呆着，但事情已经找上门。
　　随着莫蓓蓓进来的两位警察让她心跳加速，而跟在警察后面的人正是陆瑶！
　　陆瑶看着她笑，白皙的手指在脖子上划了一个圈。
　　于晓馨似乎看到了记忆中的一幕，黑色的领带套住陆瑶的脖子慢慢收紧。
　　于晓馨像被人抽了骨头，软趴趴从办公椅上滑落。
　　她低垂着头双手虚握举在头顶。
　　“于老师，你怎么了？”同事关心地扶起她，让她坐回办公椅。
　　“于老师今天请病假了，身体不舒服。”有人替于晓馨解释。
　　“于老师，我要找陆瑶的家长，我的手割伤了，陆瑶的妈妈得陪我去医院。”
　　莫蓓蓓可不是会关心人的，即使看到于晓馨面色苍白冷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也必须申明自己的诉求。
　　“你好，于老师我们接到了报警，我们查清了路瑶同学没有携带刀具，莫蓓蓓同学的手属于意外，这个还需要校方调节。”一个警察说。
　　于晓馨不答话，年级主任站了出来，先和警察握了握手，把事情揽了下来：“麻烦两位了，学生玩闹出点小意外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会好好处理这件事情。我这就给陆瑶的家长打电话。这都是小事情，两位先去忙吧。”
　　两个警察互看一眼，并没有动。
　　于晓馨似乎缓过来了，勉强站起身，“班上一点小事，给两位添麻烦了，是在是对不住，学生都还小，这些事情找双方家长商谈就好，我刚才低血糖犯了，有些失态，二位见谅。”她本就是个面目精致的女人，这时候有了几分憔悴，如病美人一样让人不忍心苛责。
　　“于老师带病坚持教学让人佩服。既然校方全权处理，我们就先离开了。”
　　警车里，一个警察开口：“那个班主任看我们进来，那姿势有点意思。”
　　“这个班主任有问题。”
　　“什么问题？”先开口的警察挑眉。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什么问题我确实不知道，不过该带上的铐子早晚跑不了。”
　　年级主任给陆瑶母亲路晓红打了整整三遍电话，第三次才被接起来。
　　“哪位”陆晓红的声音无精打采的。
　　“是陆瑶家长么？你女儿在学校伤了人，需要你过来一下。”
　　“滚，老娘没女儿！草泥马的骗子死全家！”
　　“是……”年级主任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手机已经显示通话结束。
　　“是这个号码呀。”年级主任看看电脑上显示的家长通讯号码，确定自己没有打错。
　　他再拨，那边根本不接。
　　年级主任叹了口气，对莫蓓蓓说：“我先带你去医院吧，拍个片啥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再通知你的家长。”
　　莫蓓蓓不说话，只用眼睛瞪着没事人一样的陆瑶。
　　此时陆瑶背对着莫蓓蓓，站在于晓馨面前。于晓馨却不敢看陆瑶，鹌鹑一样垂头盯着陆瑶的脚尖，身体一阵阵颤抖。
　　陆瑶的手搭上于晓馨肩头，“于老师，你，还好么？”
　　于晓馨只觉得肩头刺骨的疼痛，恍然间她看到幽暗的房间里陆瑶被胶带封住嘴巴，有人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用剪刀剪开皮肉。
　　“陆瑶，于老师身体不舒服，你不要打扰她，去楼道里反省，下午带你家长来学校，不能的话，你也不用来了。”年级主任扒开陆瑶，把她推出办公室。却见一个男生正站在房间外面，看戏一样，“你怎么在这？”年级主任认出这个男生也是于晓馨班上的，叫杨家豪是个学霸加刺头，不过纵使家里有矿，年级主任焦头烂额间也没了好脾气。
　　“来看热闹？别走了，和陆瑶一起站着吧。”
　　杨家豪倒是听话，站到了陆瑶身边。
　　“好几天没见你了，你去哪了？”杨家豪问。
　　陆瑶歪头看他“关心我？”
　　“我去你家转了好几圈，确定你没回家，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你去卖。”杨家豪低头看着陆瑶的眼睛。
　　“你说呢？”陆瑶反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失踪了。我找人查过你的通话记录，那几天没有任何通讯。失踪之前，你被于老师留下来。我问过于老师你的行踪，她告诉我你辍学去外地打工了，我去查了学校的记录，上面什么都没有，你妈妈来过学校找你，于老师和她说了什么，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露面。”
　　“你报警了？”
　　“没有，我怕他们说的是真的。”
　　“呵呵，他们说的不是真的，”陆瑶讽刺地笑了一下，看了看杨家豪的脸，犹豫一下伸手拉下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陆瑶啊，已经死了，真可怜，一个大活人就那样痛苦地消失了，没人真的在意她。”
　　杨家豪只觉得一股女孩子的体香悠悠然传入鼻腔，配合耳朵的酥麻，不仅心驰神荡，至于陆瑶的话，他觉得只是女孩在撒娇抱怨。
　　手下意识地扣住陆瑶纤细的腰肢，把人搂进怀里。
　　陆瑶在的时候他冷眼看着，陆瑶遭遇霸凌，把对陆瑶的情愫当成对这个女孩身体的肮脏欲望，陆瑶失踪了，他才去找，对于谣言他半信半疑。一面心如乱麻思念如潮，一面唾弃自己竟然看上自甘堕落的女孩。这些是他的秘密，不会对任何人讲。现在只想仔细体会失而复得的欣喜。
　　陆瑶却推开他。
　　杨家豪的手上顿时空荡荡的：“这是欲擒故纵么？”他问。
　　“别乱摸乱抱，我不是你的女人。”陆瑶冷笑。
　　“放学跟我走。”杨家豪拉住陆瑶的手，死死攥住。
　　“你们两个离远一点。”非常迅速地交代完工作，年级主任带着莫蓓蓓离开办公室，正看到两个少年人在拉拉扯扯，顿时魔火三丈。“杨家豪，你回教室上课！”
　　杨家豪在看到莫蓓蓓的那一刻，就松开了手，他倒不是怕莫蓓蓓，而是不想自己和陆瑶亲近的事传到班里面。
　　陆瑶在班里乃至学校都是声名狼藉的。他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走了，身后传来陆瑶的嗤笑。
　　上午的时间很快结束，学生都去食堂，陆瑶趴在桌子上，她的饭卡没钱，书包里的钱和手机也不见了，身份证被人剪成两半。
　　看来这个班里的学生还是没有学乖。
　　杨家豪这一中午也过得神不守舍，他回教室的时候，正发现学生们围着陆瑶的座位。
　　“家豪，陆瑶果然是卖的，她包里有起码20万现金。”
　　“这段时间没来就是被人包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花那么多钱买她。”
　　是啊，普普通通一个小女孩，失踪一段时间后带着巨款出现。
　　杨家豪捏碎了手里的碳素笔。
　　她就这么自甘堕落么？这段时间班里人的排挤不但没有让她认清现实，反而变本加厉？
　　杨家豪又开始看不起自己，竟然对这样的女孩有想法。
　　所以他任由几个胆子大的学生把陆瑶的财物偷走，任由他们减掉陆瑶的身份证。做一个理智的旁观者，钱他也有，也许用这些钱包养陆瑶一段时间以后，自己对她的欲望就会消散，以前不这么做是觉得陆瑶一直在那里，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她就会像被欺负的小奶狗一样黏上来，现在想这么做大约是陆瑶之前的失踪，让他有失去的危机感，即便是陆瑶再次出现，他也隐约有种不确定，陆瑶总是忧郁的，她的眼神总是像一潭死水，只有在看到他的时候才会有丝温柔的涟漪，这也一直是杨家豪所喜欢的，也是他认定陆瑶在勾引他的证据。但今天的陆瑶看他的眼神和看陌生人一样。是陆瑶在他身上捞不到油水，所以改变了目标么？对方是社会上的人吧，能拿出20万包养女学生的人也不少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地渡过了整个中午，下午回到学校，陆瑶还是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样子，很明显她没有报警，拿了她钱的人在窃笑，没拿她钱的人在讨论她赚钱的途径。不敢报警的，不是正当途径得来的。
　　包里的钱可是附着本尊怨念的，陆瑶的遭遇也或多或少和这些同学有点关系，这种带着因果的霉运求神拜佛都没辙。
　　她本想把钱捐给寺庙，用庙宇的香火去掉上面的怨念，亲身走了趟就改变了主意只供奉了一个排位，剩下的钱拿到教室来，也是没想好怎么处理，没想到有人不知死活撞上来，这可怪不了她。
　　临上课前，年级主任再次把陆瑶叫了出去，莫蓓蓓和唐芳的家长都到了，让学校给个说法。
　　这两个女生都改了口，唐芳说自己的腿是陆瑶打的，莫蓓蓓说手是陆瑶用刀子划的。
　　刚走进办公室，就有个贵妇打扮的女人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对着陆瑶挥巴掌。陆瑶轻描淡写地抓住女人的手。看着力气不大，女人却挥不下去抽不回来。
　　年级主任也来打圆场：“莫蓓蓓家长，有事处理事情，不要打学生。”
　　“哼——我可以不要钱，但必须让这个小贱货退学！”女人拉扯手臂叫嚣。
　　“凭什么不要钱，医药费精神损失费都要，退学也是必须的！”唐芳的妈妈抱着双臂冷笑。
　　陆瑶松开手，莫蓓蓓母亲用力过度身体后仰，后退几步坐进盆栽里。
　　年级主任赶忙去扶。
　　“你推我！”女人倒打一耙。
　　陆瑶揉揉耳朵，只觉得心烦。
　　“你家长呢？”年级主任问陆瑶。
　　“没有。”陆瑶回答。
　　“家长不来我就报警了。”唐芳的母亲拿出手机，作势拨打电话，被年级主任拦下来。
　　“唐芳家长，之前已经报过警了，你就不要再报了，陆瑶还小，又是单亲家庭，如果有这方面记录这孩子一辈子就毁了，让我再联系联系。实在不行医药费我先垫付，退学这个事以后再说。”年级主任忙的发型连地中海发型都乱了，光秃秃的脑壳上一层薄汉。
　　陆瑶深深看了年级主任一眼，拿出手机，也没见怎么拨号，事实上这个手机里连卡都没有，但确实拨通了。
　　“唐芳的家长要找警察处理她女儿和陆瑶的纠纷。”陆瑶直接道。
　　“你是谁？”电话那头不确定地问。
　　陆瑶直接挂断电话。
　　“这就行了？”年级主任不信。
　　唐芳家长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果然是于晓馨。
　　唐芳家长看看众人，拿着手机出去了。
　　再回来已经换了一副面孔。
　　“我们不追究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就拎着包走了。
　　随即莫蓓蓓母亲的电话也响了，竟是和唐芳家长一样的操作。
　　两人都离开了，年级主任才从一个办公桌上抽了张纸巾，擦擦脑袋。
　　他虽然也好奇为什么于晓馨会出面帮陆瑶平事，但还是学生学业重要，把烂掉的纸巾扔进垃圾桶，他对着陆瑶摆摆手：“回去上课吧，别再惹事，你出身不好，必须比别的同学更努力才行。”
　　“你是个好人，今天如果晚上有人叫你出去，不要去。”陆瑶离开前颇有大仙气息地说了一句话。
　　“去个鬼，今天为你这点破事我都快累死了，赶紧去上课！”年级主任赶人。
　　陆瑶离开后，年级主任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枸杞水。
　　手机亮了一下。
　　他瞟了一眼：老王出差，今晚来陪我。
　　他回复一个偷笑的表情。
　　陆瑶叹了口气，继续走回班里。
　　下午的时光变得平静，晚自习上完，学生陆续离开教室。
　　杨家豪不着痕迹地瞄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陆瑶，让他的朋友先走。直到教室里闲杂人等走了个干净，才照照镜子，巴拉巴拉头发，走到陆瑶身边，轻轻敲了敲陆瑶的桌面。
　　女孩眯着眼看他，杨家豪清清嗓子：“下晚自习了，走吧。”
　　陆瑶看着杨家豪：“去你家？”
　　这是杨家豪上午说的，现在陆瑶问起，他竟然红了脸，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就走吧。”陆瑶没什么好收拾的。
　　司机在门口等着，杨家豪却没有上车，让司机先走了。
　　杨家豪父亲在外地谈生意，母亲带着妹妹去日本旅行，家里只有一个保姆。
　　已经是22点，步行街还是人来人往，杨家豪带着陆瑶来到一个奶茶铺子，点了奶茶和炸鸡排，就让陆瑶等在这里，他则钻进旁边的便利店，出来的时候裤兜里有个方方正正的凸起。
　　陆瑶不是第一次喝奶茶，顾青流却是，感觉味道还不错。
　　“晚上没见你去食堂，饿了吧？”杨家豪把装炸鸡的纸包递给陆瑶，女孩没接。
　　他侧头，女孩，正双手捧着奶茶专心用管子吸溜里面的珍珠。
　　夜风撩起女孩额前的碎发，她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白嫩的小脸一鼓一鼓，单色的唇瓣含着乳白色吸管。
　　杨家豪有些渴了，下意识地喝了一大口奶茶。
　　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头，浇不熄心底的火。
　　就这样一路走回家，保姆还没睡，许是和司机有过通话，开门后见到杨家豪带人回来并不惊讶，两份热乎的汤品端到桌上，盯着二人喝过，略略收拾就回自己房间休息。
　　“去我房间玩吧。有任天堂刚出的塞尔达二。”杨家豪道。
　　陆瑶抬头看了眼放安装在衣柜上的监控，点点头，她可不知道塞尔达是什么玩意，能不能吃，但杨家豪是个中二期的小子，总不可能在自己房间里安装监控。
　　他的房间非常大，床沙发茶几书桌衣柜电视机游戏机一应俱全，落地窗拉着薄薄的纱帘，窗子开着，窗帘微微摆动。
　　灌了一肚子汤水，陆瑶坐在沙发上不想动。挨着她坐着，把她的手拽过来慢慢揉捏。
　　女孩的手指细瘦冰凉，任是杨家豪揉搓半天也没上来一丝温度。
　　陆瑶被他揉搓的心烦随意找个话题：“你说的塞尔达呢？”
　　“我不比游戏有吸引力么？”杨家豪在陆瑶耳边低喃。
　　陆瑶抽回手，乜他一眼。
　　杨家豪心里的火被她的眼神钩起来，就要不管不顾把人摁住。
　　陆瑶对他吹了一口气。
　　奶茶的气味混着一股异香，杨家豪瞬间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陆瑶则自己走去卫生间，美美泡了个澡，时间的指针指向十二点，陆瑶拉开窗帘，这里是19楼，半个城市的风景尽在眼底。灯火已经不多，道路如光带，头顶淡红色的圆月让星星失色。
　　打开纱窗，陆瑶飞身而下。